被人無視!
這種感覺,只有經歷了的人,才能感同身受。
而對於一個男人,有時候最不能忍受的便是戴綠帽子與被人無視。
前者說明作爲男人的失敗,後者說明做人的失敗,對於一個男人,這是一個極大的忌諱。
但是,此刻的蒙恬輕易的觸碰了嬴高的忌諱,而且顯得輕描淡寫。
這讓嬴高心下憤怒,但是他也無能爲力,只能默默忍受,而且還要聽其差遣,看其臉色。
這一刻,嬴高心頭又不滿與惱怒,卻沒有殺意。
因爲他清楚未來蒙恬與蒙毅的強大,與蒙氏對立,他想要得到二世皇帝位,簡直難如登天。
有時候,爲了尊嚴,可以不低頭,但是爲了利益,不得不低頭。
……
片刻之後,咸陽都尉匆匆而來,對着蒙恬,道:“大人,文信侯有言:南門之事,是文信學宮所爲,學宮是國府建立!”
“文信侯說是讓去下屬去見學宮令,不要在他面前聒噪。”
聞言,蒙恬眉頭皺了起來。
他清楚文信學宮,是大秦所立不錯,但裡面的人,幾乎全部都是呂不韋的心腹,找學宮令,根本沒有作用。
只怕此刻的文信侯,已經到了學宮,商議部署了。
一念至此,蒙恬更見煩躁。
他雖然是一個文武全才,但是終究是武略長於文略,一時間,處理這樣棘手的問題,有些困難。
驟然之間沒有想到辦法,蒙恬撇了一眼神遊天外的嬴高,眼底掠過一抹精光,道:“三公子,這件事全權交給你負責,在最短的時間內,讓文信侯撤掉《呂氏春秋》!”
說到這裡,蒙恬頓了一下,道:“本將親自爲你護航!”
聞言,嬴高撇了一眼蒙恬,沉默了許久,方纔一字一頓,道:“蒙將軍,我需要絕對的權力!”
“在咸陽令府,你的命令一如我蒙恬!”說罷,蒙恬解下青銅長劍,道:“持劍如見人!”
“好!”
接過蒙恬的長劍,嬴高直接在當場便斷然下令:“都尉,由你率領兩百人,在南門文信侯放置《呂氏春秋》的地方,樹立一高大的商君石像。”
“我給你三天時間,若是辦不到,提頭來見——!”說罷,嬴高將青銅長劍放在了都尉的脖頸之間。
見到這一幕,蒙恬眉頭皺了皺,沒有說話。
見到蒙恬沒有理會自己求助的目光,都尉對着嬴高連忙點頭答應一聲。
“諾。”
……
望着咸陽都尉,嬴高囑咐,道:“商君石像弄好之後,在行向我稟報——!”
“諾。”
……
伴隨着嬴高這一番吩咐,秦王政與呂不韋之間的爭鬥,徹底從明朗轉變爲火熱,這一場由嬴高掀起的鬥法,將會決定最後的勝負。
只不過,在這個時候,只有嬴高心下有一絲瞭然,呂不韋與秦王政尚未意識到,這一場鬥法,將會影響大秦這一艘航母的未來航向。
“你說什麼,公子高讓咸陽都尉在《呂氏春秋》下樹立一座商君石像?”秦王政眼底深處掠過一抹驚訝,心中豁然開朗。
這一道消息就像是虛空誕生的閃電,在驟然間,撕碎了他眼前的屏障,在結合李斯之言,一時間,秦王政心中一條大道迅速形成。
“以商君法制抗衡《呂氏春秋》,看來這小子也是有長進!”
說罷,秦王政對着蒙恬囑咐,道:“蒙卿你看着點,別讓公子高做的太過,文信侯終究是對本王有恩。”
“諾。”
見到秦王政對於他的決定沒有意見,蒙恬心裡也是鬆了一口氣,畢竟嬴高也是秦王的兒子,讓他不得不忌憚一二。
……
“丞相,大事不好了!”
三天後,主事懸賞的門客,見到巨大商君石像聳立,臉色一變,他清楚自己惹不起咸陽令,連忙向呂不韋報信。
“馮泉,發生了何事,竟如此慌張,以至於失態?”呂不韋見到自己派遣的門客匆匆趕來,他就清楚出事了。
只不過,他終究是沉浮官場二十年的老梟,在驟然之間,他就冷靜了下來。
呂不韋清楚,這一刻他就是主心骨,絕對不能亂,唯有冷靜下來,或許還有一搏之力。
要不然,就只能一敗塗地!
不管是年少入商旅,亦或者壯年進入仕途,呂不韋都沒有失敗過,這一次,他也不想失敗,讓自己的一生留下污點。
“丞相,咸陽都尉在南門之上,也就是《呂氏春秋》懸賞之地,樹立了一座巨大的商君石像……”
聞言,呂不韋大奇,商君石像居然聳立到了南門的車馬場之上,心中念頭閃爍,他清楚這是秦王政出手了。
商君由於秦法浩蕩,在大秦之中的地位極高,一般人根本不敢弄出商君石像,而且商君石像一出,對於《呂氏春秋》是巨大的打擊。
心中念頭閃爍,沉默了片刻,呂不韋斷然低喝一聲:“備車,老夫親自去看看——!”
“諾。”
……
當呂不韋到達南門,負責監視的咸陽將軍下屬的士卒稟報嬴高,嬴高站起身來,陰陰一笑。
“文信侯,既然您來了,這一場大戲,也該登場了,爲了你這個主角,我可是等待了許久!”
對於呂不韋,嬴高沒有多少想法,他只需要完成自己的任務,就可以了。
“備車,我們去會一會大秦丞相,名震中原的文信侯!”心中念頭閃爍,嬴高對着咸陽都尉一揮手,道。
“諾。”
如今嬴高手持蒙恬配劍,就等於是蒙恬親臨,這一刻,咸陽都尉就算是覺得嬴高再胡鬧,也不得不按照吩咐做事。
“隆隆……”
車轔轔,馬瀟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