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家主,要不我們賭一把,你反抗一下,賭本將敢不敢殺你?”
鐵鷹冰冷的話,讓嬴山反抗的心一下子熄滅了,從鐵鷹的態度以及眼中的殺機來看,這個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殺他。
而且有嬴高在,就算是殺了他,也不會有事兒。
一念至此,嬴山沉默了。
大秦之中,雖然秦法昭昭,高懸於國門之上,銘刻在宗廟之中,但是違反亂紀之事,常有發生。
王不枉法,法不阿貴。
但是,這些年,除非是事情鬧大了,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否則根本不可能做到這一點。
更何況,這一次他想要殺嬴高,而嬴高將他們斬殺,在秦法之上,屬於正常,並沒有罪過。
因爲他這只是反抗。
更何況,此刻的嬴高早已經不是的當初的少年,坐擁數十萬大軍,戰無不勝攻無不克,被大秦朝廷上下認爲是一種希望。
也是大秦未來的儲君,未來的王。
他們今日殺掉嬴高還好,這一次失手,必將會讓整個嬴姓王族陪葬。
嬴山雖然清楚自己的下場,但是他心中有期盼,這一刻,依舊是不想去死,他們是宗室,必將會由宗室去處理,只要不是廷尉府,他們還有一線生機。
所以,在這一刻,他不願意去和鐵鷹賭。
這些人剛剛從戰場之上的走下來,身上帶着極致的煞氣,從他心裡清楚ꓹ 他們不懼怕殺人,更有膽量殺人。
見到嬴山沉默ꓹ 鐵鷹輕笑一聲,道:“其實就算是本將殺了你,也沒有任何事情發生ꓹ 連絲毫的波瀾都不會掀起。”
“你是王族支脈,相信也是聽過鐵鷹銳士吧!”
聞言ꓹ 嬴山臉色變得難看,他沒有想到鐵鷹銳士居然沒有護衛嬴高ꓹ 而是來到了這裡捉拿自己。
由此可見ꓹ 嬴高之心。
“走吧!”
嬴山長嘆一聲,道:“老夫跟你們走,只是平白無辜就將我等捉拿,縱然是去了咸陽,老夫也要向王上討回公道!”
“哈哈.......”
輕笑一聲,鐵鷹見到嬴山依舊不死心,不由得搖了搖頭:“不瞞你說ꓹ 本將很佩服你們的膽量,連嬴將都敢刺殺!”
“你可知道李季子的下場麼?”
嬴山臉色變得有些焦急ꓹ 朝着鐵鷹呵斥:“你別血口噴人ꓹ 我等最爲仰慕公子!”
“李季子入秦了?”
見到嬴山還在嘴硬ꓹ 鐵鷹莞爾一笑ꓹ 道:“李季子九族,不加上師承一脈十族盡誅之!”
“此事由黑冰臺親自出手ꓹ 更有靖夜司輔佐........”
聽到鐵鷹說完ꓹ 嬴山只覺得心中發寒ꓹ 秦法雖嚴苛,卻也沒有這樣喪心病狂的刑法ꓹ 縱然是五馬分屍已經慘不忍睹。
而這是戰國之時,這個時代,古來的貴族社會遺風尚存,將相大臣,王公貴族被譴責問罪時,往往選擇引咎自殺,個人保持將相貴族不辱的尊嚴,朝廷有刑不上大夫的名聲。
縱然是在大秦,基本上只要是犯罪之人引咎自殺,朝廷也不會過分追責,甚至於會保護對方的名聲。
縱然是大秦變法以後,講究刑上大夫,甚至於有昭襄王鐵碑約法,明告朝野,王不枉法,法不阿貴,但是對於引咎自殺之後,不在追究一直都是常態。
就算是呂不韋自殺,也沒有再行追究,連文信侯的爵位都沒有褫奪。
在中原大地之上,講究死者爲大。
只要是人死了,萬事皆消。
但是,這一次嬴高直接是打破了常態,不光是要李季子死,其十族之內,一個活人都不會有。
正因爲如此,嬴山心中的希望被徹底的打散了,他心裡清楚,這次嬴高必然會清算。
縱然是宗正府,也救不了他。
........
翌日。
大日初升,一夜的廝殺早已經過去。
酒肆之中依舊營業,彷彿昨夜的廝殺從未發生過,就連空氣之中的血腥味,若是不可以去嗅,也感覺不到。
“嬴將,這些人如何處置?”
對於嬴山等人,嬴高並沒有大開殺戒,而是盡數羈押了起來。
“將他們送到廷尉府!”
嬴高目光如矩,望着咸陽方向,道:“本將相信,廷尉府一定會給本將一個交代!”
“同樣的散佈消息,本將要嬴開以及嬴山等人身敗名裂!”
“將嬴開,交給國府官署!”
“諾。”
點頭答應一聲,鐵鷹轉身離去,他心裡清楚,他必須要將這裡的事情,全部送到咸陽之中。
事關嬴姓王族支脈,事關公子高,這件事本身就不簡單。
他不光是嬴高的護衛,也是嬴政的耳目。
.........
咸陽。
黑冰臺的消息已經送到了咸陽,頓弱臉色肅然,對於嬴高的果決與狠辣,他也是再一次感慨。
他雖然清楚,王族支脈與嬴高之間,必然是有一場爭鋒,但是誰也誒有想到,就連這一次入咸陽,也是一個局。
而王族支脈恰好就跳入了局中。
而後,嬴高的手段,更是讓人心驚膽戰,這根本就是要將嬴姓王族支脈,趕盡殺絕。
“王上,黑冰臺傳來消息,公子在狄道遭遇刺殺,十三個遊俠被萬勝軍斬殺,刺客李季子被王虎與公子擒獲,八千死士被鐵鷹銳士斬殺!”
頓弱朝着嬴政肅然一躬,語氣凝重,道:“對於此,公子高暴怒,下令黑冰臺與靖夜司對於李季子九族,包括師承以內,十族盡數誅殺。”
“同樣的,下令隴西郡郡兵以及鐵鷹銳士,萬勝軍將王族支脈以及但凡是能夠圈養死士的各大家族全部緝拿。”
“靖夜司放出消息,王族支脈刺殺公子,更是添油加醋,王族支脈叛亂之名已經被打上印記,就算是送到宗正府也沒有用!”
.........
聞言,嬴政目光幽深,這一刻,他的嘴角浮現出一抹笑容:“他不會將嬴姓王族支脈的人送到宗正府,他會送到廷尉府。”
“公子高做事,都會做絕,抱着除惡務盡的心態,他是不可能將嬴山等人送到宗正府的,連一絲機會都不會給他們!”
當他將頓弱遞過來的消息仔細的看完,忍不住在心裡感慨,道:“玩弄人心於股掌之間,公子高成長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