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一直僵持在了暮色時分,姚賈與韓王安及丞相韓熙終於擬好了相關文書。
稱臣上書,最重要的便是割地一事,如今割地一事已經解決,雙方之間再也沒有了隔閡。
最後,姚賈朝着韓王安與韓熙,道:“韓王,韓相,稱臣在於誠心,若是不想秦王表示前謙恭之心,禍在於韓。”
“希望兩位心中有數!”
望着猖狂的姚賈,韓王安臉色蒼白如紙,語氣低沉,道:“特使放心,孤明白!”
這是恥辱!
但是,面對大秦的強大國力,韓王安他除了順從與謙恭之外,根本別無選擇。
在這個世界上,實力纔是底氣的源頭,現在的韓國苟延殘喘,他們需要考慮的是如何在強大的秦國的壓力下殘存,而不是奮爭。
不管是韓王安還是韓熙都清楚,只有存在,韓國纔有改變的一天,若是被秦王政一怒之下滅了,那纔是一無所有。
最後,姚賈走了,他心裡清楚,他與嬴高約定,明天就是離開韓國的時間,他需要將剩下的事情全部都處理。
這一次入韓,不僅是嬴高有特殊的安排,同樣的姚賈也是心中有自己的想法,大秦即將席捲山東六國,不管是行人署還是嬴高自然是部署極多。
姚賈心裡清楚,只有在這一次的東出之中建立戰功,等大秦席捲山東六國之後,纔會封賞厚重,甚至於因此封侯也說不一定。
在大秦,封侯往往是最難得一件事。
這一點,在嬴高的身上得到了充分的表現,若是在其他的國家依照嬴高的赫赫戰功,早已經封侯拜相了。
結果嬴高封侯一事,來的太遲了,這一點,就算是姚賈等人心中都有些不平。
因爲嬴高封侯艱難,這意味着他們未來想要封侯,也是如此的艱難。
心中想法萬千,這一刻,姚賈匆匆朝着官驛而去,他沒有第一時間去打擾嬴高,他相信,嬴高必然會在他們約定的好的時間準備好一切。
望着姚賈離去,韓王安身子一軟,直接是倒在了王案之上,彷彿剛纔的一番談判與簽訂契書,將他的精氣神一下子抽調了。
“王上,事已至此,就不要多想了,還是想一下如何讓韓非開始變法,在一點一滴中壯大韓國纔是王道。”
看着臉色蒼白,整個人一點精氣神都沒有的韓王,韓熙也是臉色難看的來了一句,這太恥辱了,這是整個韓王室的恥辱。
“傳韓非!”
.........
就在這個時候,嬴高再一次乘坐軺車,冒着漫天大雪朝着張平的府邸而去,這一次,他前往張平的府邸,向張良要一個答案。
張平的府上。
當嬴高冒着風雪而來的消息傳來,張平臉色極爲的凝重,他心裡清楚,這一次不管是張良如何選擇,張氏一族都將坐立不安。
“父親,不必擔憂,這裡是新鄭,是我韓國的都城,而父親是韓國的丞相!”見到張平一臉的焦急,張良在一旁安慰,道。
“子房,現在局勢不一樣,嬴高不是一般人,這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張平心中擔憂,他雖然不是一脈單傳,但是張良是他的嫡長子,而且張良的天資遠在其他人之上。
只要是有可能,他就不想讓張良離開韓國,張平心裡清楚,有了韓非的前車之鑑,一旦張良不能爲嬴高所用,張良必死無疑。
“家主,少家主,大秦武安君已經到了府門前,正在車馬場。”家老的聲音讓張平的臉色更顯得慘白,他朝着家老吩咐,道:“準備酒宴,老夫前去迎接武安君。”
“諾。”
.........
“外臣張平與犬子見過武安君!”見到嬴高從軺車之上下來,朝着府邸由來,張平父子連忙朝着嬴高行禮,道。
“兩位不必多禮!”
嬴高看了一眼漫天大雪,朝着張平,道:“漫天飛雪,這天寒地凍的,兩位不會是讓本將在這裡站着吧?”
聞言,張平連忙歉意一笑,朝着嬴高的,道:“這是外臣父子的疏忽,武安君裡面請,外臣已經準備了酒宴!”
“張相請!”
..........
張平與嬴高走進了府邸,他餘光自然是看到兩千鐵鷹銳士將他的府邸團團圍住,縱然是漫天飛雪,這些將士也是紋絲不動。
看到這一幕,張平臉色一下子便變得難看起來。他心裡清楚,這便是嬴高對於他們父子的警告,警告他們不要耍小聰明。
“武安君請入座!”走進書房,張平從侍從手中接過酒壺,親自爲嬴高倒酒。
嬴高從容落座,烤着炭火,朝着張平與張良輕笑,道:“本將打算明日離韓,兩位不知思考的如何了?”
不等張平開口,張良語氣肅然,道:“承蒙武安君看來,良願意入秦!”
現在的張良雖然不滿嬴高的霸道,但是面對家族的生死危機,他只能低頭,他心裡清楚,他的驕傲救不了他的家族。
只有向嬴高低頭,才能讓他的家族一直安然無恙。
“哈哈哈........”
大笑一聲,嬴高深深地看了一眼張良,意味深長,道:“不得不說,你真的是一個聰明人,本將相信你會讓張氏走上一個新的高度。”
“畢竟在韓國當丞相只是一個小小的國家的丞相,若是你能夠真心臣服大秦,未來我大秦席捲山東六國,以你的聰明才智,未必就不能成爲一個巨大無比的國家的丞相。”
“相信本將,這是你做的最正確的選擇!”
“畢竟這一次,本將其實想着你會拒絕的,卻不料你讓本將意外了!”
嬴高的這一番話,自然是真真假假,在他看來,張良的才華不在於丞相,而是擅長謀劃,未來在大秦軍中,因此封侯都是有可能的。
畢竟一代謀聖,絕不是浪的虛名。
聽到嬴高描述的前景,這一刻,縱然是心中不忿的張良都有些激動,說到底現在的張良還是一個青年,一個最野心勃勃的年紀。
在這個時代,只要是一個男兒,都渴望建功立業,都渴望揚名立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