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兩水改道,重新改變流向,這樣的想法太過於震撼人心。
也太過於匪夷所思!
諸將目光紛紛落在地圖上,思考着嬴高方纔的講述,他們發現若是嬴高所言爲真,一旦弱水與羌谷水合二爲一,其浩蕩之勢,足以毀掉胖頓首領的十萬大軍。
但是,同樣處於氐池的他們,也屬於下游,同樣在大水橫衝的範圍之內。
“軍中有水工,對於此事,並非不可以,只是嬴將,一旦令羌谷水與弱水改道,這草場將會重新改變。”
“畢竟沒有了水流,草場將不再豐茂,而得到了水流滋養,又會是一片天然草場。”
范增眸子幽深,眼底深處掠過一抹驚豔,嬴高的這一策略,讓他也覺得有些驚豔。
就像是突然間橫空出世,猶如羚羊掛角一般,根本無跡可尋。
“只不過,唯一的缺點便是令弱水以及羌谷水改道,最少也得五天時間。”
“而以胖頓首領對於我軍的仇恨,只怕是拖延不了五天,若是戰爭提前爆發,這兩水合一,不光是胖頓部的災難,同樣也會是我軍的災難。”
“這就是一柄雙刃劍,具體火候若是掌控不好,將會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這一刻,范增臉色之上有些擔憂,此話一出,諸將也是暗暗點頭,畢竟范增的這一擔憂並不是沒有道理。
“嗯!”
點了點頭,嬴高開誠佈公,道:“先生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但是,這一戰我軍必勝。”
“本將會拖住胖頓首領,但是王虎與蒙寥也需要加快速度,若是大月氏王率領大軍殺到,我軍將會失去逆天改命的可能。”
“諾。”
點頭答應一聲,蒙寥與王虎對視一眼,然後朝着嬴高一拱手,道:“請嬴將放心,末將必在最短時間之內完成兩水改道。”
聞言,嬴高深深的看了一眼兩人,叮囑,道:“此行極爲的危險,出了事本將一時間無法顧忌你們,所以,此行萬事小心爲上!”
“諾。”
……
點頭答應一聲,王虎與蒙寥轉身離去。
這一下子,整個幕府之中的諸將都沉默了,其實幕府之中,也沒有了多少人,只剩下了薛慶,白夜以及尉常寺以及范增而已。
李由坐鎮武威郡,而馮劫目下還沒有資格進入幕府議事,至於王離與秦盡忠,此時此刻,還是一個百夫長。
在咸陽的時候,嬴高覺得自己班底的底子已經有了,而且在咸陽城中屬於勢力極大地一個,但是此刻佔據了西北,他方纔清楚,原來他手中的人,還是太少了。
這還是西北的官署,全部來自於朝廷的官吏,而不是由他自己任命,這一刻,嬴高對於建立學宮的事情更加的上心了。
“嬴將,現在王虎與蒙寥離去,我軍大勢不減,但是胖頓首領已經沉默,七日有餘,其遲遲不見動靜,只怕是在醞釀陰謀!”
范增朝着嬴高一拱手,道:“畢竟這裡是胖頓部的領地,對於這裡的一草一木,作爲首領自然是瞭然於胸。”
“我軍是否要多派遣一些斥候與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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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大笑一聲,嬴高看了一眼范增神秘,道:“斥候在要保持正常的基礎上,多上一成便足矣!”
“先生可曾聞野草爲兵,懸羊擊鼓之故事?”
聞言,范增神色微微一愣,腦海之中一個念頭閃爍,然後朝着嬴高,道:“嬴將的意思是故布迷局,行懸羊擊鼓,餓馬嘶草之策,然後我軍暗中離開這裡?”
范增清楚,懸羊擊鼓常常與餓馬嘶草連用,傳聞之中,當初齊國的公子小白經青州赴臨淄之時,被公子糾追殺。
士卒找到了一條小道可以前往,故而公子小白命手下兵卒捉來十餘隻山羊,拴住後腿,吊在樹上,前蹄下置一面戰鼓。
又命士卒在山上挖出戰壕,將飢餓的戰馬放置在戰壕中,自己率兵悄悄下了山,沿山路經青州回到臨淄。
山羊、戰馬因爲飢餓難耐,山羊前蹄亂蹬,擂鼓震天;戰馬也因飢餓在戰壕中奔跑尋草,互相撕咬,馬鈴聲響成一片。
故而,成功的拖住了公子糾。
這樣的戰策在中原大地之上,容易被發現,但是這裡是西北,想要行刺瞞天過海之策,成功率很高。
一時間,范增對於嬴高的恭敬更深了幾分。
看着范增的情緒變化,嬴高笑着點了點頭,他心裡清楚,以范增的博學,自然是聽過懸羊擊鼓,餓馬嘶草之計。
但是,關於此,還有一計出現在宋朝,范增自然是不清楚的。
但是嬴高清楚,還有一段這樣的故事,稱之爲餓馬提鈴。
餓馬提鈴欺金兵。
宋代畢再遇和金兵守壘對抗,因爲金兵強大,宋營兵少,他便使了一個金蟬脫殼的妙計,在一個夜裡把隊伍全部撤走,只留下旗幟在陣地上,把鈴吊在餓馬的蹄子上發出聲音。
金兵日夜聽到馬嘶和鈴聲,沒疑心,也不敢發起進攻。等了幾天,金人才發覺中計。
但此時,畢再遇的隊伍已經走得無影無蹤了。
而這一次,嬴高便是要三策同行,在這西北之上,讓胖頓首領見識一下華夏的戰爭之道。
一念至此,嬴高對着范增,道:“此事由先生負責,在大營之中留下一支巡邏守衛,保大營之中燈火通明。”
“同時,以野草扎人,穿戴盔甲爲將士,同時,佈置懸羊擊鼓餓馬嘶草之策,然後把鈴吊在餓馬的蹄子上。”
“大營之中的旗幟不要變,將本將的蟒雀吞龍旗也留在這裡,此事完成之後,大軍迅速撤離!”
“諾。”
點頭大營一聲,范增眸子微亮朝着嬴高,道:嬴將,將鈴吊在餓馬的蹄子上,這是爲了?”
見到范增詢問,嬴高笑了笑,道:“這是爲了掩護我軍撤離,本將稱之爲餓馬提鈴,與之前的野草爲兵,懸羊擊鼓,餓馬嘶草合用!”
“先生,大軍由你調動,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此事,本將心中隱隱有些不安,這一戰,只能我軍算計胖頓首領,而不能讓對方算計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