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呵……”“好大的心！”
剎那間，現場一片倒抽涼氣的聲音。就連秦夜也猛然擡起眼睛，深深看了這位陰靈一眼。
工作崗位的提供，尤其是現在，是一種很困難的局面。說實話，齊軍的4500個位置，已經是上限。比如陽間的星巴克，在火熱的城市，才150家左右，一家幾百平的場地，才十個工作人員。算起來星巴克這個品牌，爲一個城市提供的就業崗位也就兩千左右。這是單店面上的數據。
所以說，齊軍敢說4500個位置，一定是要全城開到一百五十家以上！誠然，新飲品出現，一定是極其火爆的，民以食爲天，這不是假話。他完全可以開到兩百家，三百家，但是……以後呢？
這是咖啡。
以後……全國統一了，茶這種大殺器被發現了呢？
這麼多咖啡店，怎麼收尾？
齊軍看重的是以後長遠的發展，這是一個他認爲的極限，不可能有人突破。而且，有眼光站到這個風口來的陰靈不多。但是……對手憑什麼一口氣五萬！還甚至更多？！
“五萬……”秦夜目光微閃，看向青年，手一揮之下，他和齊軍的策劃案全都飛到了主臺之後。這才朝着青年點了點頭。
“秦閻王。”青年深吸了一口氣，眼中浮現出志在必得的神色：“我們要做的，不僅僅是咖啡店。首先，他是飲品店。未來不止會有咖啡，還會有茶，甚至果茶。但是……我們要做一條龍的公司。”
“呵……”所有企業家都深吸了一口氣，終於明白了對方的想法，好大的心！
一條龍，就是從原材料到店鋪一條龍，包括中間的研發，調味，更包括上游的……果園。
齊軍腦海中霍然開朗，輕輕搖着頭，苦笑道：“你要……包山？開地？你和我沒有競爭。”
青年微笑着搖了搖頭：“現在不適合果園模式，因爲這些樹種長成時間不知……”
費立明開口道：“五年。”
“五年後，無論咖啡樹，還是奶瓶樹，都可以達到採摘階段。”
青年頷首道：“也就是說，五年前，果園絕對是虧本的。我們需要一份利潤來讓‘來一杯’不至於進入失信名單。誠然，我相信以秦閻王的眼力，一定留有大部分種子作爲政府試驗田。然後慢慢積累種子推廣。但是，要做好飲品，自己有果園我認爲是必須的。”
“這樣原料來源可控，做出的飲品才安全，纔可以隨時調控。單單五千噸的咖啡樹、奶瓶樹果園，我認爲五萬人恐怕都不夠。我希望用一份收入來填補這五年的空缺。所以……”
他歉意地朝着齊軍鞠了一躬：“對不起了。”
“我們確實是競爭對手。”
所有陰靈眼中鬼火都急劇閃爍。
齊軍默守陳規了……陽間做的什麼，陰間還做什麼，卻沒有想到，報紙上刊登這一萬噸咖啡樹種的用處。
同時，所有企業家心中都在感慨，後生可畏……誰能想到，陽間根深蒂固的WAWO，居然被來一杯這個後起之秀拿到了第一滴血。是的……他們認爲評判已經沒有必要。五千和五萬，地府不瞎。
秦夜也深深看了青年幾眼，是的，咖啡樹的樹種不是一頓，而是……三萬噸！
地府顯然不可能把寶壓在企業家身上，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他估計有人會做最原材料，比如最基本的種植，養殖，而不是做奶茶這種加工。但沒想到，竟然這麼快！
陰司同樣高手雲集。
“好，很好。等消息吧。”他意味深長地說了這兩句。而聽在所有陰靈耳中，味道卻不一樣。
有的陰靈眼眶中鬼火急劇跳動，他們想到了自己的產業，很多企業都可以和原材料掛鉤！
第三排上，兩位中年男子對視了一眼，左方微胖的陰靈嘶啞道：“老白……咱們做的是PLAYU共享單車。策劃的也是自行車公司。但是……這同樣可以和鐵礦石產業，以及橡膠產業掛鉤！這兩個都是原材料！”
“這可以大大加強我們企業的戰略縱深！以後不必侷限於單車一塊！現在這個時代，就是陽間的改革開放！我們就是吃螃蟹的人！想想陽間的80年代末，90年代初，那時候出來什麼新東西，都不怕沒人要！而且……蓬丘如此之大，自行車一定會快速風靡！我們……可以用這當做第一桶金！”
然後再找機會過度到鋼鐵和橡膠，甚至……他們的衍生！
右方的陰靈長嘆了一聲：“晚了。”
“現場一定有注意到這一塊的，但絕不是我們。別忘了，這張餅是大，但是我們的策劃書上並沒有寫！臨時補上這一條，你覺得政府會放心交給我們？”
他目光復雜的掃視全場，就像看向波瀾壯闊大海，這裡面有很多像他們這樣的鯊魚，但……總有一些比鯊魚更恐怖的虎鯨。這些虎鯨從一開始就敏銳地捕捉到了原材料的信息，並且做出詳細規劃，他們就算臨時改弦更張，也不可能得到政府的信賴。
只能祈禱……不要遇到吧……
競標大會繼續進行。
所幸，來一杯CEO這樣的青年，也不過百裡挑一而已，還是從精英中百裡挑一。接下來的策劃陳述過程，倒沒有出現那種一眼就可以分勝負的存在。
五輪競標很快過去。
鼎鑫科技，大山化工，競標星雲鋼，來生石等七種化工材料共計一百四十萬噸。
風雲集團，江南集團，競標各類飾品，藝術品共計十類，總量一百萬噸。
唐朝集團，銀鼎娛樂，競標所有樂器類。少量藝術類特產……
就在五輪競標遞上去之後，費立明微微躬身：“中場休息十分鐘，請各位不要離開。”
馬上就要公佈第一輪中標者了……
現場但凡參加競標的企業家，每一位都是嚴陣以待，哪怕齊軍遭到了數據上的碾壓，此刻也雙手交叉放在桌子上，臉上看不到一絲笑容，極其凝重。
他的內心在祈禱，祈禱奇蹟的發生。因爲他太清楚了，誰拿到標書，誰就有極大可能在接下來五年，成爲行業中的獨角獸！
下次還要競標……難了，不，五年後，說不定華國地府已經不需要在競標。
沒有一位陰靈離開。十分鐘很快過。主臺後方，一位穿着壽衣的中年男子畢恭畢敬拿上來了一疊資料，費立明剛接過去。剎那間感覺自己如同星辰一般，無數的目光刷刷刷看了過來，釘在他身上。
冷靜……深呼吸了一次，他神色鎮定地打開資料：“科技輪競標，中標者……鼎鑫科技。”
鼎鑫科技的位置，原董事長蘇夢來閉上了眼睛，長長舒了一口氣，靠在座椅上。
而他的對手大山化工的代表，同樣靜閉着雙目，同樣長長出了一口氣，然而，一樣的動作，卻只剩下落寞。
“娛樂類競標，中標者，唐朝集團。”
“藝術類競標，中標者，風雲集團。”
“飲食類競標，中標者……來一杯集團。”
齊軍呵了一聲，雙眼擡起，看向屋頂。而不遠處的青年，則狠狠一握拳頭，如果不是秦夜在場，恐怕他會立刻砸在桌子上。
中了……中標了！
他眼眶的鬼火都跳起半米，他不是沒參加過政府競標，但是想這一次這麼緊張，還是頭一次。
意義太大了……這是未來托拉斯企業的甄別，是短期內獨角獸企業的篩選。眼光稍微錯一點，短一點，偏一點，都不可能落在自己身上。
得得得……他的手指神經質地敲擊在桌子上，彷彿已經看到康莊大道朝自己打開。
四千萬的貸款……未來五萬個以上的就業崗位，五年後還清四千萬……我可以做到！
秦夜將所有人的神色看在眼裡，微微點了點頭。
很好，這些東西分配下去，前方如此大的魚餌，不愁他們不賣死力。
五年後……地府將迎來一個民生的井噴時期！而鬼民富了，醫療，教育，保險，這些行業才能跟着推動。
沒錢的時候誰買這些？現在地府缺乏的是享受！一旦這些企業做出產品，極度缺乏生活品質的鬼民社會能存的住錢？
“差不多了。”他站了起來，有自己在這裡，這些企業家恐怕還不太敢公然撕逼，但這種機會就是要孤注一擲！他沒必要留在這裡礙眼。
“秦閻王有要事先離開。競標繼續。”王成浩頗有總管大太監的風韻，喊了一句之後，和秦夜齊齊化作陰風消失。
就在他們消失之後，還沒有競標的一百多位企業家，齊齊對視了一眼。
機會恐怕只有這一次……
最大的領導消失了……那，咱們就什麼都不用顧忌，用出自己所有手段。拼這一把改革的風口！
哪怕策劃書上沒有的，我也要加上去！萬一過了呢？
不能輸，不願輸，不甘心……隨着費立明宣佈餐飲輪競標開始。兩道身影同時站起。
“綠地集團，可以爲全國提供三萬以上就業崗位！這是我們的策劃書，我仔細看過，這次海貿有六種肉食家禽，二十種蔬菜。都用特別技術保存。我們不僅僅要做餐飲，還要做鬼民最大的餐飲集團！從養殖到上桌一條龍服務！任何肉，菜，都有地點可查！”
“牧野集團，原以爲全國提供五萬以上的就業崗位。是，我們沒有寫在策劃書上，但是，我們有這個實力！牧野集團是北部餐飲龍頭老大，而綠地集團……抱歉我沒有聽說過。我們有豐富的農場，養殖場管理經驗——而且這是我沒死的時候全力監督。雖然沒有寫，卻不是不能做到！”
大廳的聲音，秦夜已經聽不到了。
17狂歡節，到這裡基本畫下段落，人不能太貪心，他達到了自己想要的目標，這就足夠。
不過……最後還有兩件事。
他的身影出現在碼頭一個龐大的倉庫中，這個倉庫至少有上萬米大小。而倉庫的兩邊，站着神色激動的非洲船員和記錄官。
現在，是國與國之間收穫果實的時刻。
“秦府君，我們可以開始了嗎？”一位黑人婦女陰靈走上前，恭敬地行了個彎腰禮，鬼火都因爲激動而發紅：“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華國精美的藝術品了……您不知道，這百年華國不出現，求大於供，華國的藝術品已經漲了一半！噢，忘了自我介紹。非洲地府聯盟藝術總顧問——納蒂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