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若行和安娜坐在疑犯的位置上,頗有些哭笑不得,回想自己走過的這麼多年,好像連因爲犯錯誤進老師辦公室的事都沒有過,沒想到自己一來就來了個大的,直接進了警察局,可自己犯過什麼錯誤嗎?樑若行有點迷惑地轉過頭,恰好對上了妹妹那同樣迷惑的眼神。
“喂,你們兩個,別想用這種方式串供啊,告訴你們,我叫誰回答問題誰就回答問題,剩下的那個,把嘴給我閉好了。”
樑若行立刻正襟危坐,目不斜視,直向正前方,死死鎖定在了那個精明幹練,有時卻又幼稚的可以的女警官身上,他真就想不明白了,警察局怎麼會找這種警官,就算社會向年輕化邁進,可是,這樣的人真的能保一方平安嗎?而且這個女警官身上一點煞氣都沒有,會有這樣的警官嗎?關鍵是她那一身警服,鬆鬆垮垮地穿在身上,用安娜的話就是一個剛讓人**完的未成年花季小少女,披上了一高大帥哥警察的警服,怎麼看也就仨字——不合體。警察局至於窮到這個地步嗎?樑若行不禁搖頭苦笑,怎麼對上了這麼一個刁蠻的丫頭,剛纔自己真是關心則亂,連這麼大的破綻都沒有看出來。
“**!”一個蚊蚋般的聲音飄進了樑若行的耳朵,**?這回樑若行是徹底無語了,安娜則實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警察局裡應有的氣氛一時被掃殆盡,“安靜!姓名,年齡,身高,戶籍,有無前科,老實交待,我們的系統是聯網的,你們不說我們也能查出來,當然,性質就不一樣了。”女警官儘量維持着自己的嚴肅。
“你查戶口嗎?”話一出口,樑若行就後悔了,警察審犯人,當然是例行的先查一遍戶口,雖然眼前的這個警察在某些方面還值得懷疑,他也並不是貨真價實的犯人,但這畢竟是警察局啊,果然,女警官一攏額前垂下的秀髮,“你說對了,我現在就是在查戶口,說吧。”
“樑若行,男,20歲,身高172cm,體重65公斤,戶籍遼寧,沒有前科。”
“你呢?”女警官傲慢地擡起頭,用自己尖尖的下巴指了指安娜,安娜是自小就被哥哥寵慣了的,最受不了的就是這種侮辱性的動作,心思也比粗枝大葉的哥哥細了很多,老早就發現了其中有不妥的地方,可總是沒有機會,女警官竟然給了她發話的機會,“安娜,女,20歲,身高168cm,體重45公斤,戶籍遼寧,樑若行的孿生妹妹,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我叫李茜,你們可以叫我CicelyLee,20歲,戶……嗯,我是警察!現在是我在審問你們,你說你是樑若行的孿生妹妹,你們的父親難道有兩個姓麼?”
“對不起,李警官,我國法律似乎允許子女自由選擇隨父姓或母姓,很湊巧,我母親姓安。”安娜不卑不亢地回敬道。而儘管李茜很快就反應過來調進了安娜的全套,但她的隻言片語已經足夠讓精明的安娜找到漏洞了。
“哼,關於這件事情,我會調查清楚的,現在,請你們說說與死者是什麼關係?”
“李警官,我們是否有權保持沉默?”
“當然,不過……”
“不過你們拘留我們的時間最多隻有48小時,48小時之後,如果沒有任何證據表明我們和李軍的死有關,你們就必須釋放我們。”樑若行有些得意地看着眼前的李茜,從某種程度上,他已經猜到了這個李茜的身份,只是還沒辦法確認。
“不要以爲你們很懂法律,就憑你能說出死者的名字,我相信,你和這件事脫不了干係。”擺給樑若行的是一張比他還要得意的臉。安娜再也忍不住,“我哥是李軍的室友,他們兩個是上下鋪,要說關係,這種關係是最正常不過的關係了吧。”
李茜仍舊是那副得意的嘴臉,卻像是抓住了話柄一樣,“對不起,小姐,我想我應該提醒過你,在我沒有提問你的時候,請保持安靜!”
安娜恨的牙根都癢癢,剛要發作,卻看到哥哥似笑非笑地看着李茜,她知道,每當哥哥這樣子的時候,他面前的這個人就該倒黴了,從小到大,樑若行唯一無法忍受的就是自己的妹妹受委屈。
樑若行以一個非常平淡的開局開始了他的報復:“李警官,關於這件兇殺案,我確實有很多線索要提供,但是,恐怕以你的資歷,我告訴了你也不會有太大的用處。”
“樑若行,我希望你能配合警方調查,你應該清楚,作爲一位公民,你有這個義務。”李茜也嚴肅了起來。
“但是李小姐,一來,我說了你也不會信,二來,你的級別,我想還不夠。”說着,樑若行挑釁似地指了指李茜的肩,李茜的這身警服,不僅不合身,而且一切代表級別地位的標誌全都沒有,就連警號都沒有,這也是樑若行現在敢如此囂張的原因,他隱約感覺出,眼前的這個小姑娘肯定不是個正統的警察,但在局裡肯定有一個位高權重的老爹,要不然也不能這麼猖狂。
“你憑什麼說我不夠資格?你信不信我一句話,可以讓局裡所有的警察一起來審你。”
“我相信,但我也相信,只要你這麼做了,對你身後的那位你就沒辦法交代。”樑若行朝李茜的身後努了努下巴,那便是審訊室的小門,果然,李茜飛快地回頭,再回過頭時面對的是樑若行和安娜惡作劇似的笑,在這種壓力下,李茜一點小小的多餘動作都會被梁氏兄妹拿來當作笑柄。
“很好笑嗎?”李茜終於再顧不上始終辛苦維持的警察尊嚴,“我告訴你們,警察局不是你們家的娛樂場,你們做的每一件事都直接影響到你們的前途。”李茜還要繼續發揮的時候,身後的鐵門“咔”的一聲被打開了,她滿臉怒氣地回過頭,卻正對上了一張陰沉無比的臉。
當整間屋子裡只剩下樑若行和安娜的時候,一直不肯認輸的安娜終於再也無法堅持,只覺得喉頭一甜,一口血就勢噴在了胸前。“好強的力量!不到24小時裡的兩次交手,它的力量對比太懸殊了。”
樑若行對妹妹的這種狀況早已司空見慣,但儘管如此,心裡仍然控制不住的疼,妹妹的身體本就孱弱,又在一天內兩次強行動用高深的法術,能捱到現在才噴出這口血已經非常不容易了,可她能有多少血可噴呢?這畢竟是自己唯一的妹妹啊,“安安,這件事,我們還要管下去嗎?”知道自己問也是白問,但他仍然希望能夠得到不一樣的答案。
安娜淡淡一笑,蒼白的臉上恢復了些許血色,“管,爲什麼不管呢?身爲修道之人,斬妖除魔本就是分內之事,沒有什麼可推託的。”
“可是你的身體。”
“哥,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可是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我和它交手兩次,第二次還是在有煞氣極重的警察在場的情況下,儘管當時我騰不出手來防衛,但以昨天晚上冤魂的實力,決不會傷的我這麼重,12個小時裡,它的力量增長了一倍都不止,這樣拖下去,要校園浩劫了吧,況且,就是我們想躲也躲不掉啊,你忘了昨天那個冤魂是怎麼說的了嗎?”
樑若行的心猛地沉了下來,是啊,冤魂的那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呢?是暗示冤魂與他們的關係嗎?還是在暗示他梁氏兄妹的命運?難道說師傅和這件事情也有着什麼千絲萬縷的關係?如果真是如此,那他樑若行明天就打揹包走人,連師傅都搞不定的事,他們兄妹倆在這摻合不就是玩命麼?
審訊室裡一時寂靜無聲,只有安娜和樑若行的呼吸聲迴盪在封閉的空間裡,冤魂對安娜的傷害並不重,借那一口噴出的血,體內的怨氣已經被排除了,這也是她一直忍着的原因,她要把那股竄入體內的怨氣凝聚在一處導出體外,否則,那股怨氣不知何時會發作,要是趕上與冤魂交手時被利用,小命難保。現在她只需要慢慢調理一下就好了。而樑若行則沉浸在了自己思想的天空裡,利用自己超凡的想象力勾畫着所有有可能的冤魂與梁氏一族的關係,並得出了他認爲正確的答案:那個冤魂是被他師傅封印在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