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秀琳最終還是選擇妥協。
找人來把江崢擡走時,她還不忘惡狠狠地瞪我一眼,警告我別太得意,早晚會讓我知道厲害。
我不置可否地點點頭:“我知道,但二姐你別忘了,我的手上還有今天的錄像。魚死網破這種事,只要你能做的出來,我絕對奉陪到底。”
很快,樓層裡重新恢復了平靜,我還倚靠在門邊的牆上,身心俱疲之下,自嘲地笑笑。
……
江崢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傷的挺嚴重,反正好幾天都沒來上班。
公司裡面起了不少的風言風語,我從小張那裡聽說了不少,但也就只是聽聽,其他還是正常行事。
直到總經辦那邊下來通知,說讓我暫時代替江崢的位子升任副總,一直以來懸着的那顆心才終於稍稍放下。
對於我突然升職的事,小張告訴我公司裡的人都很信服,覺得我早該升副總了。
我聽到之後笑笑,雖然這些對我來說並沒有實際的用處,但聽到了,心裡總會感覺舒服一點。
陸敬修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剛剛搬到新的辦公室,還有一大堆文件沒有整理。
不過一看到他的號碼,我自然是第一時間接通。
“陸先生。”我客氣地喊了聲。
他則是一貫的冷哼:“聽說你升職了?”
我無聲笑笑:“陸先生的消息真靈通。”
“你也真讓我刮目相看。”
我不去計較他話裡的嘲弄和揶揄,只是平靜着聲音道:“陸先生大概是覺得我手段毒辣,爲了上位不擇手段吧。”
他沒回答。
我也不顧,只繼續說道:“可如果真讓我選擇,我寧願一切還是原來的模樣。這樣的因禍得福,我一點都不想要。”
即便是我再無堅不摧,也到底是個女人。
女人在乎的東西就那麼多,我嘴上說不在意,就真的是不在意嗎?
不見得的。
但是事到臨頭,我總得賭一把,賭贏了,纔有活路。
我又扯了扯嘴角,決定不去糾結已經發生的事情了,都走到了這一步,我根本不能再回頭。
“陸先生找我,應該不只是爲了祝賀我升職吧。”我換了個話題。
陸敬修這下也終於再開口:“上次你答應的條件,是時候兌現了。”
我聞言一凜,卻也知道避無可避:“是,您想讓我做什麼儘管說,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照辦。”
……
距離下班還有一個小時,我見沒什麼事情就提前出了公司,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一趟銀行。
我手裡攥着下午收到的鑰匙,在銀行工作人員的帶領下,沿着略有些冷然的路走進去,最終站定在一個保險箱前。
打開保險箱時,我發覺手有些輕抖,於是就在心裡暗暗鄙視自己,這麼點兒事就扛不住了。
不就是替人拿個東西,再替人保管一段時間嘛,至於這麼緊張嗎?
只是在緊張之外,我還免不得有些疑惑。
陸敬修說這個保險櫃裡有他很重要的東西,放在別處他不放心,就讓我保管着,到了時間他再要回去。
但其實他這話裡都是漏洞。
首先他說放在外面不安全,可連三歲的小孩子都知道,銀行的保險櫃那就相當於銅牆鐵壁,但凡是存進來的東西,只要外人想偷走,除非直接砸破鐵門進來搶,搶完了警察也早就端着槍在門口候着了。
其次他把這東西給了我,那他的心可真是夠大的,都說是很重要的東西了,萬一特別值錢,我見財起意據爲己有了怎麼辦。
搞不懂啊搞不懂,陸敬修的想法可不是我等凡人能參透的,而且我總有直覺,他就是天生來克我的那種人。
保險櫃裡放着的是一個十幾釐米見方的檀木盒子,我沒打開,直接揣進帶來的皮包裡,接着快步離開,繃着神經回到車上,發動汽車奔回了家。
到家之後我翻騰了好一陣,最終決定把這盒子放在衣帽間最上層的櫃子裡。
放進去之前,有一瞬間我的確起了好奇心,想打開看看來着。
只是非禮勿視的道理我始終牢記着,也始終恪守着,所以哪怕是再想看,最終我也沒有打開,直接站在椅子上將其塞進了櫃子的最裡層。
大功告成後,我想告訴陸敬修一聲,原本想打電話,可是猶豫了會兒又選擇發了條短信。
過了好半天,那邊纔回復一句:“嗯。”
可就是這一個字,讓我懸着半天的心慢慢回落了下來。
……
升了副總之後,要管的事情比原來多了不少,好在不用再做具體的業務,因而工作量也沒有增加太多,也因此能照常騰出時間跟ian見面。
這天又是跟ian約好的日子,早晨出發的時候我特意好好打扮了一下,想美美的去見他。
好不容易捱到了下班,我心裡美滋滋地趕去酒店,把車停好之後,熟門熟路地進了酒店的大廳。
因爲每個週三和週六的1302房間都是我提前預訂好的,所以前臺的小姑娘已經認識了我,以往我來的時候她都笑容甜美的接待,可是今天卻欲言又止地看了我好幾眼。
我察覺到之後便問出口:“有什麼問題嗎?”
“啊,沒有……沒有……”小姑娘將房卡遞給我,低下頭去,再沒說什麼。
雖然心裡有點奇怪,但我也沒去深究,拿着房卡就進了電梯。
電梯上行的過程中,我用電梯壁當鏡子照了照,又整理了一下衣領和裙襬。
走出去時,我又開始忍不住輕哼小曲兒,只不過這樣輕鬆愉快的心情,在看到一個曼妙的身影從盡頭處的房間走出來的時候,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光是我的表情僵住,就連腳步也沉得再也擡不起來。
那個女人跟我擦身而過的時候,我甚至都沒擡頭去看她到底長什麼樣子,只留一個大體的輪廓在腦海裡。
長得很高挑,身材很好,穿着紅色的連衣裙,頭髮是深棕色的大波浪,隨意地披在背上。
背後的電梯門打開又關上,我的拳頭也握緊又鬆開。
咬的嘴脣發麻之後,我嗤笑一聲,轉身就走。
只是走了沒幾步,我又突然轉身,徑直朝盡頭的房間快步走去。
無論看到了什麼,只要不得到確認,就不是最後的真相。
而且就算是真相再殘酷,我也不會得過且過,總要弄得一清二楚。
弄清楚之後,該解除誤會解除誤會,該分手……就趕緊分,別想着拖泥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