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宇軒一愣。
“你的假設是基於你對凌中博的不信任，但是從本質上來說，他並不一定知道，也就是說，如果你只從凌中博的周圍去下手的話，很容易錯失了真相。”
“你說的有些道理。”
“對嘛，所以，——”
說到這裡，章安然突然停了下來。
“怎麼了？”
“不對勁！”章安然喊了一聲，重新打開電腦，將那份文件打開，從頭到尾飛速瀏覽了一遍。
凌宇軒掐滅的手中的煙，手搭在車頂，看着她。
章安然重新理了一下所有的行程，這才合上電腦。
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眼睛，她走下車，站到凌宇軒對面：“這裡面有一個很大的問題。”
“是什麼？”
“行程不對。我仔細看過了丁擇的所有行程，時間確實卡的很死，但是沒有一個內容是關於俱樂部——啊，我忘了跟你說，丁擇加入了一個俱樂部，這事情你知道嗎？”
“沒有，我剛回國。這是他的私事，不可能什麼都告訴我。”
凌宇軒的神情鄭重起來，似乎也意識到了一些問題。
“這所有的行程當中，不包括俱樂部。我檢查過了，就算是他去的是一些死人會所，也應該有記錄，但是沒有，他去的地方全是參加凌中博組織的會談等等，要不就是在淩氏集團的總部大廈。”
“報告不可能作假。”凌宇軒微垂着睫毛，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
章安然用餘光瞟了他一眼，既然他說不可能作假，給他提供名單的人應該是非常可信的，而且行程裡面確實絲絲入扣，與凌中博的行程也能一一對應，所以確實不會是假的。
既然如此，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
“你的意思是，他在沒有人發現的情況下，獨自避開監控，去了一個俱樂部？”
章安然點點頭。
“是啊。但是，去俱樂部爲什麼要這麼神秘？”她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還是說，這個俱樂部是那種……”
“你想多了，丁擇不是那種人。”凌宇軒打斷她的話。
“哦，我還以爲是什麼色情俱樂部。很神秘的感覺。”
“丁擇白天不會有單獨出行的時間，除非是晚上。”
“回到別墅之後？”
凌宇軒又點燃了一支菸，正要放進嘴裡，突然看見一旁的章安然，於是頓了一下，最終還是將煙滅了。
“查他晚上的動向？”
“先去丁擇的房間。”他看了看手機，“這時候凌中博不在，有個醫學會議。”
“你不用參加？”章安然有些疑惑。
凌宇軒臉色有些暗沉：“財務總監本來就只是個掛名。”
提起凌中博，他的臉色瞬間陰鬱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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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家的別墅在半山區，很大。
雨後看起來更加壯觀。
到處都是鬱鬱蔥蔥的樹木，中間圍繞着一座建造地像歐式城堡一樣的房屋。
凌宇軒開着車，直入莊園裡面，足足開了幾分鐘纔在別墅前停了下來。
將鑰匙丟給傭人，他指着旁邊一棟小樓說：“丁擇就住在那裡。”
“你這麼明目張膽過來查看丁擇的房間，會不會有什麼問題？”章安然有些擔心。
凌宇軒看了一眼別墅正門上方的那個房間，嘴角冷冽勾起。
“沒事。他知道我回來就是負責職員失蹤的事情，現在丁擇這件事，也在其中，我回來檢查丁擇房間理所應當。再說，如果真的是他做的，我跟丁擇的關係他也早就知道了，沒必要遮遮掩掩。”
章安然跟在後面，想着確實是這個道理。
“你不進那邊看看？”她朝着別墅主屋的方向努了努嘴。
“不需要，那裡我只住過三年。”
這句話讓章安然有些奇怪。
但想想也能理解，這種富二代肯定是常年生活在國外，回家待的時間本來就不長。
丁擇的房間雖然在附屬的建築裡面，但也很大。
從房間的大門進來之後，裡面是一個套間，連廚房都有，還包括一個簡單的衣帽間。
房間裡面是一張寬大的寫字桌，一張單人牀，一把椅子，另外還有兩個收納櫃。
桌子上擺放着一些零散的筆具。
丁擇的東西極少，只有寥寥幾件衣服和生活用品。
就像是——知道自己隨時會離開一樣。
管家王叔跟在後面問道：“二少爺，警察來檢查過一次。”
這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頭髮花白，態度很恭謹。
“帶走什麼了嗎？”
王叔恭恭敬敬在後面彎着腰說：“沒有，丁先生的東西很少，沒有什麼太重要的，警察檢查完就離開了。”
凌宇軒點頭：“好了，你出去吧。”
等王叔掩上門之後，他迅速悄聲走近房門，側耳聽了幾秒鐘，確認人已經離開之後，這才走了過來，將沙發的一角掀開。
裡面空無一物。
“你來找其他地方，看看丁擇有沒有留下什麼線索。”
冷冷丟下一句話，他走到抽屜前面，將抽屜從裡面抽出來，檢查上下夾板之間有沒有東西。
章安然走到衛生間，也開始四處查看。
“你知道我在找什麼？”
手機震動了一下，章安然摸出來看了一眼，來自凌宇軒。
“俱樂部。”
飛快回了幾個字，她看到之前在半路時候手機收到的一條來自陌生號碼的信息。
當時在路上，沒有留意，現在才發現已經發過來很久了。
“加密發到你的郵箱了。對方報價很高。”
我的郵箱？
章安然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機，沒有發現有收到郵件的消息。
會不會是一個隱藏的秘密郵箱？
她突然覺得這個曾經的章安然也不是一個天然呆的角色，她——似乎有很多秘密。
難道，這就是系統選中她的原因？
因爲，在地球上的她，也有着很多秘密。
所以，她急切地想要回到地球。
突然，她的眼神從正在翻找的抽屜掠過，沿着一個位置逐漸向上——那裡擺放着一些衛浴用品。
有一種奇怪的味道隱藏在其中。
一種花香，與尋常的沐浴用品味道明顯不同。
一盤線香。
已經開了口，用剩了半截。
即使沒有點燃，也能隱約聞到那種舒緩人心的味道。
很淡。
‘洗滌心靈’
上面沒有任何的logo和品牌，只有簡單的幾個字。
如果不是因爲章安然一直在找與俱樂部有關的東西，誰也不會注意到這樣的一個物品。
她記得那天丁擇對自己試探着問道“是否要參加一個俱樂部？有洗滌心靈放鬆的功效”。
是不是這個？
她仔細地踮腳取下這盒線香，放在鼻翼處聞了聞。
一個高大的身影立在她的身前。
“有什麼問題？”
低不可聞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