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不能什麼都不跟我商量啊。”
來到隔壁院落,白朮便聽到趙敏正對王保保抱怨:“謝遜好歹是我手下的人抓來的,你就算有什麼安排,也應該和我說一聲啊。”
聽到趙敏如此說,王保保略帶討好地笑道:“是是是,這次是哥哥不對,下次,下次我一定先跟你彙報之後再做決定,如何?好了妹子,別生氣了。”
“哼。”
趙敏聞言哼了一聲,沒有回答。
接下來,王保保又哄了趙敏幾句,等到趙敏心情開朗一些,他故意轉移話題道:“妹子,上次你說你率領三萬精兵去包圍明教和什麼六大門派,結果卻被明教教主一個人逼迫得狼狽而回,到底是真是假?”
“自然是真的!”
趙敏翻了一個白眼,道:“這種丟臉的事誰會四處張揚?”
“可是我總覺得你說得有些誇大,”
王保保皺眉道:“如果一個人的實力真的能夠達到影響戰局的程度,那以後這仗可怎麼打?”
就好像未來擁有戰略核導彈的國家一樣,我管你軍事力量部署的怎麼樣,只要你敢打我,我就瞄準你的首都和大城市打。
聽到王保保的話,趙敏也是陷入沉默,腦海中不禁回想起那日白朮魔神下凡一般的恐怖表現。
就在兩人全都相對無言之時,他們只聽得身後傳來一陣惡風。
“不好,有刺客!”
趙敏和王保保均是反應迅捷之人,張嘴便想要呼喊,然而他們嘴巴張開,聲音還沒有喊出來,便只覺得身體大穴被人點中,整個人再也動彈不得。
隨即,他們目光轉動,便看到一道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周圍的護衛侍女也全都放倒。
然後,他們纔將那道人影徹底看清。
而等到看清人影的俊朗面龐之後,趙敏的心便是猛然下沉,臉上一片絕望。
王保保原本並不知道來者是誰,但是看到自家妹子的表情,再想到人影不凡的身手,立刻也猜了出來,點住自己穴位的人應該就是那明教教主衛璧了。
如王保保所料,來者正是白朮。
他微微一笑,對趙敏道:“趙姑娘,分別一年,可無恙乎?”
這番話正是去年趙敏率兵包圍光明頂時所說的,白朮原數奉還。
說着,他在趙敏的啞穴上輕輕一拂——他知道趙敏是一個非常識時務的人,並不擔心她會大吵大鬧引來其他護衛。
趙敏也如他所料沒有任何驚慌的表情,面色淡漠道:“衛教主,想不到你身爲堂堂明教教主,竟然也做起了樑上君子的勾當?”
“樑上君子?”
白朮要搖頭一笑:“不敢當,在下不過是準備禮尚往來而已。”
趙敏一直淡定的神情在聽到“禮尚往來”四個字後終於露出了一抹驚慌,脫口道:“你打算將我哥帶走?”
聰慧如她,自然早就意識到,白朮應該是早已潛伏在院子中有段時間了,也肯定聽到了王保保所說的話,再聽到白朮話音裡着重講的“禮尚往來”四字,她立刻便猜到,白朮這是打算將王保保帶走,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來脅迫他們了。
“趙姑娘確實足智多謀。”
白朮微微訝然地看了一眼趙敏,沒想到她竟然反應這麼快。
來到王保保身邊,白朮對趙敏道:“明晚大都城外西北五里楊公廟,我們明教靜候姑娘大駕……當然,如果趙姑娘不識趣想要人多欺負人少的話,就不要怪咱們心狠手辣了。”
說完,他便想將王保保帶走。
不過沒等他有多動作,便聽趙敏叫道:“等等!”
“怎麼?”
白朮看向趙敏。
趙敏深吸一口氣,盯着白朮的雙眸道:“我知道,衛教主的目標其實並不是我哥哥,對不對?”
“哦?”
白朮眉毛一挑。
看到白朮沒有說話,趙敏心中稍微放鬆一些,道:“我知道,如果衛教主的目標是我哥哥的話,你現在完全可以把我們殺死……你既然沒有這麼做,顯然是另有目標——你的目標是成昆?”
儘管早就從書中知道趙敏機敏,但是看到她居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將自己等人的計劃全部看穿,白朮還是不由對她刮目相看。
“趙姑娘既然猜了出來,可是有什麼高見?”
白朮問道。
“我可以配合你將成昆引向楊公廟,但是我想請你放了我哥哥!”
趙敏眼眶微紅,道:“成昆是我的手下,捉拿謝遜之事與我哥哥無關……你如果非要找個人質,就把我帶走吧。”
聽到趙敏的話,王保保大急,不斷對趙敏使着眼色。
然而趙敏卻好似根本沒有看見,只是對白朮道:“衛教主,如果你不答應……那現在就把我殺了吧,否則,我會用盡一切方式不讓你如意的。”
白朮聞言微微沉吟。
他倒不是擔心趙敏的威脅,畢竟將成昆等人殺死本就只是明教衆人的一時興起而已,就算最後沒能成行,他們也不會損失什麼。
他現在考慮的是趙敏——趙敏如此機警聰慧,未來很可能是明教爭霸道路上的一大阻礙。
想到這裡,他信手一拂,將趙敏的穴道重新點上的同時,白朮將王保保的啞穴解開,問道:“如果我把你留下,將趙姑娘帶走,你覺得如何?”
聽到白朮的詢問,趙敏猛然意識到什麼,瘋狂對王保保使眼色。
但是王保保卻並沒有理解趙敏的意思,他雙目赤紅地盯着白朮道:“衛璧,我發誓,如果你敢動我妹子一根汗毛,我一定會將你們明教夷爲平地!”
聽到王保保這句話,趙敏雙目一閉,心中長嘆一聲。
剛纔她就已經看出來了,白朮其實並不敢將自己和王保保怎麼樣,畢竟自己二人是汝陽王的子女,一旦白朮將自己二人殺害,那麼等待白朮他們的必然是朝廷的震怒——這對於反元事業剛剛起步的明教來說顯然得不償失。
可是同樣,剛纔自己表現出來的智謀也已經令白朮深爲忌憚,如果就這麼放任自己的話,自己的智謀恐怕會成爲他爭霸路上的阻礙。
兩相權衡,趙敏立刻便猜到白朮要打算挾持自己,讓王保保投鼠忌器了。
她之所以瘋狂對王保保使眼色,就是想讓他表現地沒有那麼關心自己——只有如此,白朮纔不敢對自己怎麼樣。
不過顯然,王保保並沒有想到這一點,直接把他心裡的憤怒表達了出來。
“我的傻哥哥哎,你越憤怒,表現的越關心我,衛璧才越放心的將我作爲人質啊。”
趙敏看向白朮,果然,聽到王保保的話,她便看到白朮臉上露出一抹笑意。
“什麼?”
看到白朮的表情,王保保猛然一怔,不明白白朮這個笑容是什麼意思。
白朮自然不會跟他解釋,道:“明晚,大都城外西北五里楊公廟,我希望看到成昆、玄冥二老等人全都出現在那,否則,我不但會動你妹妹一根汗毛,還會動她兩根、三根、四五六七八根汗毛……”
“你敢!”
王保保怒喝一聲,正要說話,就看到白朮伸手攬着趙敏,身形一晃,消失在院落之中。
就在白朮身影消失的同時,王保保只聽兩聲嗤響傳來,自己的穴位被兩粒小石子打中,全身恢復了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