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可以幫你們!
撕拉!
在羊圈中的羣羊咩咩的叫聲中,風秉文一個起跳,便扯下掛在棚舍上的黃布,毫不猶豫地將其撕碎,扔在地上。
“橘子!”
做完了一切後,風秉文便向着屋舍外呼喊着,那裡正有一羣小羊擠在一起,探着腦袋,看着他的動作。
咩咩!
聽到風秉文的呼喊,一隻小羊擠出羊羣,邁着歡快的步伐,衝向風秉文。
“你真是橘子?”
看着衝到自己面前,雪白的羊毛中帶着一點黃色的羊羔,風秉文抵住他的腦袋,沒讓他往自己身上蹭。
咩咩!
聽到風秉文的問題,小羊羔急得直叫喚。風秉文雖然確定這夥人伢子有造畜邪術,但也沒見過他們施展過的全過程。
那個叫祁老四的人伢子試圖將他變成一條狗,但是卻失敗了。
“如果你是橘子,就叫三聲聽聽,慢一點,中間要有明顯的隔斷!”
風秉文想了想,開口說道。
“咩!咩!咩!”
眼前的小羊老老實實的按照風秉文說的做,三聲刻意區分的羊叫聲響起。
“你真是橘子?這羣畜生,居然把你變成這樣。”
風秉文伸手摸着眼前的小羊。
造畜之術是肯定能解開的,那羣人伢子把小孩變成了牲口,送到買主家裡,人家也不認啊。
而且解法說不定會出乎意料的簡單,因爲那羣人伢子絕大多數都只是凡人,掌握造畜這種邪術,都只是一小部分,地位不凡。
“咩!咩!”
看到風秉文真的確認自己的存在,小羊高興地叫起來,可是叫着叫着,它的聲音中又有帶着幾分焦慮。
“不要害怕,你放心,我一定帶你回家!”
風秉文安撫同村的玩伴,而棚舍外的羊在經過了最初的打量與審視之後,也都壯着膽子,慢慢湊了上來。
而還是一副孩子模樣的風秉文在與這羣羊羔經歷了簡單的互動後,算是暫且熟悉了,原本躁動的羊圈也慢慢安靜下來,黑夜也真正降臨。
月隱星稀,夜色越發濃重,祁家崗的燭火一家家熄滅,整座山村都徹底安靜下來了,而隨着臨近子時,一股股陰寒的氣息在這座山村的各處爆發,而後蔓延。
但是當這些陰寒的氣息準備侵入那青磚綠瓦的衆多屋舍時,一道道朦朧微弱的黃光在夜色中隱隱顯現,籠罩屋舍,讓那徘徊於屋外的陰邪不得入內。
不過這一次跟以往不同,位於山村中心區域的一座屋舍中,一點朦朧黃光剛剛亮起,便轟然破碎。
那些在山村中徘徊,日復一日地尋找機會的陰寒氣息一滯,隨後就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鯊魚一樣,瘋了似涌向那一處已失去了庇護的屋舍。
羊圈中,清理了一處還算乾淨的地方,抱着同村玩伴閉目養神的風秉文猛然睜開雙眼,幾乎在同一時刻,羊圈中擠在一處的羊羔們全都被驚醒了,在咩咩的叫聲中,即便是睡得沉的羊羔也都醒了。
一股異樣的氣息瀰漫在羊圈中,在這燥熱的盛夏,口鼻中呼出來的氣,居然成了肉眼可見的白霧。
“咯咯!”
突然,一道充滿童真笑聲響起,風秉文站起來,看向笑聲傳來的方向,一個看起來粉雕玉琢的女娃娃站在哪裡,衝着風秉文甜甜地笑着。
而最爲特殊的是,不自覺的向他靠攏的羊羣中,有些羊帶着人性化的驚悚表情,看着女娃娃出現的位置,而有些羊則是茫然不知所措的四處張望着,不知道這些同伴到底在看什麼。
“小哥哥,你覺得彤彤乖不乖?”
粉雕玉琢的女童笑着,隨後一道又一道鞭痕出現在她的臉與外露的身子上,看起來觸目心驚。
吸~
風秉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哪怕這隨陰寒而至的女娃娃已經顯露出了非人之相,但是他的心中也沒有預料中的恐懼,只是覺得憤怒,還有一絲心疼。
“你叫彤彤麼,你看起來很乖!”
七歲的孩子在一羣羊羔的拱衛下,露出笑臉。
“那爲什麼還要打彤彤呢?”
小女孩臉上的鞭痕愈發密集,這讓那張原本可人的面龐都變得有些陰森恐怖了。
“我好痛啊!好痛啊!”
風秉文還沒有來得及回話,一道道哀嚎便在另一側傳來,那是一個四肢都被扭斷翻折的孩子,那扭曲的肢體衝擊着風秉文的視覺感官。
噠!噠!
某種堅硬的物體與泥地相擊的聲音傳來,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蹦躂,當風秉文望過去的時候,看到一個被塞進罐子裡的孩子。
“人彘!”
風秉文的眉毛幾乎擰在一起,兩個字幾乎是從他的牙齒縫裡擠出來的。
“大哥哥,彤彤被打得還痛啊?你能抱一抱彤彤嗎?”
“我好痛苦啊!”
生前飽受了痛苦的怨靈哀嚎着,展現着他們那恐怖的死相,逐漸將風秉文與那羣羊羔圍攏。
“你們想幹什麼?我也是被那羣害死你們的人抓過來的孩子。”
風秉文不退反進,上前一步,質問這些怨靈,
“他們也是,難道你們想害我們嗎?”
那死相悽慘的諸多怨靈不爲所動,依舊向風秉文與羊羔羣靠攏,顯然,跟它們講道理是講不通的,
“我們不是你們復仇的怒火與怨念傾瀉的人,那一羣人渣纔是,我可以幫你們!”
風秉文深吸了一口氣,說出他想幹的事情。
這是一場他在認識不完善之時定下的豪賭,按照他的瞭解,生前飽受折磨而慘死的人,怨氣深重便會化作厲鬼,而鬼本就是人死之後的殘留,那麼厲鬼就只剩下怨氣與執念。
跟鬼物講道理是講不通的,但若要幫這些飽受冤屈與不平的鬼物完成執念呢?
在風秉文的眼中,一覽無餘,身形透明卻清晰的怨靈全都停止動作,就連那淒厲的衝擊人耳膜的哀嚎聲也停止了,所有的怨靈都直勾勾地盯着風秉文,盯着這個說要幫助他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