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還說你們是清白的?
少年道人文質彬彬,仙姿玉貌,似謫仙臨凡塵,又似濁世佳公子,端是不俗。
只是在這少年道人面前,與其十指相扣的少女卻不爲這道人的姿容所動,杏眼桃腮,眉眼間本該有一股活潑靈動的氣質,可此時,其面容上卻是一副羞惱之意。
“你當真不放?”
少女貝齒緊咬,其身後卻隱隱有一隻神鳥輪廓若隱若現,展翅高鳴,一股獨屬於神獸的威嚴也隨之瀰漫,一些被掀飛到周圍的修士,都禁不住兩股顫顫,幾欲從天空中跌落,而那一些世家宿老,大派長老,此刻也都是面色嚴肅。
“我鬆開便是!”
看到眼前要動真格的少女,太上道子似乎是露了怯,笑着鬆開手掌,不過下一瞬,便沒人有這樣的想法了。
但見混沌洶涌,一尊與風秉文面容幾乎一般無二的神人踏步而出,屹立在太上道者的背後,僅僅只是出現的剎那,在少女身後的神鳥之形,無聲無息間便弱了三分。
“不過姑娘若是想要對在下出手,在下奉陪到底,必然讓姑娘能夠盡情發泄心中怒氣!”
風秉文笑眯眯地說道。
眼前着綠裙少女所展現的力量,已經將她的跟腳露得差不多了,根據她先前的言語,不難推測,她便是那位瑛璃龍王的好友,關係非同一般的親密,畢竟世上有膽量對他出手的可真沒幾位。
至於那位僅有一面之緣的瑛璃龍王,若說風秉文對其一點想法都沒有,倒是也不盡然,畢竟他又不是修的太上忘情,他自身也是有七情六慾的,不過就是各種欲求所追求的層次高了些罷了。
道途漫漫,能夠尋一位道侶相伴,共謀長生,倒算是一件美事,風秉文並不排斥這一點,倒不如說他正期待着。
只是這些年來他所經歷的事情可以說是一件接着一件,短短几年的時間,便把他的眼界一提再提,這世間能夠入他眼中的存在都沒有多少了,至於道侶的話,更是寥寥無幾。
妖皇想要爲他的一位純血後裔說親,嫁於給他,若是修行之初,風秉文說不定就答應下來了,畢竟算是一步登天了。
可是能夠壓制鯤鵬的風秉文已經看不上一隻金烏了,畢竟又不是先天生靈,只是後天所出,血脈雖然即格外強大,但是風秉文下意識的便認爲,對方配不上自己,也跟不上他的步伐。
因此即便是妖皇當面,風秉文也沒有猶豫什麼,直截了當的拒絕了,不過只是捏造出來了一個理解,把那位只見過一面的瑛璃龍王拿出來當藉口。
當時的風秉文都幾乎沒怎麼動腦子便折騰出來了,這一出雖然如今惹出來了禍端,但是他心裡卻沒有多少後悔。
因爲認真的想一想,這位龍王陛下似乎是一位非常不錯的道侶人選,可爲良配,若是能夠藉此變假成真,倒是一樁美事。
“我知道你剛剛渡過天劫,不過你以爲成爲人仙,便能夠跟我交手,那可就大錯特錯了,我最不擅長的便是近戰!”
綠裙少女面露惱色,可是以那人間難尋的絕世姿容,一顰一笑,皆有一番韻味,便是風秉文知曉這少女對他沒有絲毫好感,也依舊言笑晏晏,畢竟確實養眼。
“那不知姑娘擅長什麼?我剛剛於天劫中練成了一道神通,正好藉此與姑娘交流一番,若是能夠互相促進,倒是一樁美談!”
“呸!登徒浪子,誰要跟伱促成一樁美談,看打!”
綠裙少女揚起芊芊玉手,可再也沒有先前輕飄飄的感覺了,因爲那一掌落下,其周身的虛空都爲之扭曲,那是被極致的真火炙烤所形成的。
南明離火!
朱雀!
當純白真火在天空中燃燒的時候,所有人都明白了少女的身份,便是那些身後有大勢力撐腰的修士,此刻臉上不免也露出了駭然之色,畢竟眼前可是一位天生神聖啊。
而此刻這位神聖正與他們人族第一仙宗的道子交手,雖然雙方一者淺笑,一則惱怒,看上去就像是一對感情上出現問題的道侶在鬧彆扭一樣。
可是僅憑不時傳導而來的震盪餘波,便能夠感知到這場鬥法到底有多麼兇險,也幸虧鬥法的雙方皆出身不凡,換做是普通些的修士,只怕剛剛靠近,便化成了灰燼,說不定連渣都不剩。
“巧了,我恰好也掌握了一種真火,不知道你這南明離火於我所掌握的真火孰優孰劣!”
原本打算以紫霄神雷對敵的風秉文,看到純白神火,涌來的一瞬間便改變了主意,伴隨着一道三足神鳥的啼鳴聲,金黃太陽真火在他的身上洶涌燃起。
“難怪!”
看到從太上道子身上飛出來的三足神鳥,綠裙少女面露恍然之色,她現在好像明白那位妖皇爲什麼會要求眼前,這可惡而卑劣人族娶他們金烏一族的純血了。
“不過,你以人族之身便是學會了太陽真火又怎麼樣,還想與我對抗,不自量力!”
綠裙少女有些驕傲的昂起頭,眼中帶着不屑。雖說金烏乃是萬妖所尊的皇族,但是朱雀一脈恰好是少數不尊妖皇的一支,他們並不認爲自己的力量就比金烏弱了,只是族裔的數量沒有金烏那麼多而已。
南明離火乃是朱雀的本命真火,若是一隻血脈純粹而且修爲實力足夠的金烏御使太陽真火與她較量,倒是能夠比鬥一番,可是這人族小子有什麼,他的年歲擺在這裡,能掌握幾分太陽真火的精髓。
“我可沒想過以單純的真火與一尊朱雀相抗!”
風秉文笑道,別說朱雀,算是玩火的祖宗,就算他真的熟練掌握了太陽真火,明悟了真火的奧妙,估計也幹不過
因爲這隻朱雀的境界似乎高於他,眼下人家只是抱着教訓的念頭,並沒有使出真本事,還有所保留,沒有跟他動真格的。
昂!
一聲龍吼聲響起,隨着風秉文修爲的提升,其實力也水漲船高的水靈也咆哮着從風秉文的身體中飛了出來,他的身體是以玄冥真水構建而成的,這可是天地間有數的真水之一。
至於其他的三尊靈體,風秉文就沒想着將他們召出來了,他此刻的周邊遍佈南明離火,至於他自己,也不過是以太陽真火苦苦支撐罷了。
那三尊靈體,只怕剛一露面就會被南明離火燒了個乾淨,雖然不會就此隕滅,能從他的身體中復活,可這又有什麼用?不過是消耗他的力量罷了。
“你的手段倒是不少,但是這點真水,就想擋住姑奶奶,我的南明離火卻是差遠了!”
看到風秉文召喚出來的水靈,綠裙少女輕哼一聲,小手輕輕一勾,那白熾火焰的熱力又強盛了三分,似乎要將虛空直接熔穿。
“夠了,小琳兒,莫壞了他人的修行!”
正當風秉文爲之色變,都想從福地中再把那位老大爺請出來鎮場子的時候,一道讓他感覺如天籟之音的聲音響起,隱隱帶着幾分熟悉。
一招鮮吃遍天,朱雀的本命真火,在某種程度上可以算是天地法則的表現,若是沒有相對應的手段,僅憑這一招真,火便能夠燒的不少生靈哭爹喊娘。
風秉文的神通手段雖多,但他纔剛剛渡過天劫的,對上一隻修爲明顯高於自己的朱雀,那就有點難爲他了。
他現在沒有跑路,還是因爲周邊的觀衆實在是太多了,他要臉,太上道也要臉,當然也跟對方,並沒有下死手有關係,不然跟性命相比,臉面算個屁呀。
“你怎麼這麼快就現身了?不是說好了讓我探一探他的底嗎?”
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化作少女模樣的朱雀,癟了癟嘴巴,精靈古怪,嬌俏可愛,不過卻沒有幾人能夠欣賞這份絕色。
“休要胡言!”
一位白衣龍女憑空而現,面露嗔怪之色,瞪了綠裙少女一眼,只是同樣沒有幾人可以欣賞這份盛世美顏,衆人都驚駭於這位龍女無意間所展現出來的力量。
並沒有刻意而爲,當其現身的時候,這一方天地似乎都暗淡了許多,而她則成了其中最爲明媚耀眼的存在,唯一能夠與之爭輝的,便只有那朱雀化形而成的少女。
“風秉文,見過瑛璃陛下!”
看到眼前這完美到有些不真實的龍女,風秉文上前見禮,昔年他年少無知,倚仗着天書的神異,堂而皇之的入龍宮,與眼前這位龍女交談。
可他此刻,屹立洞玄境,位列人仙,這才真切地感受到了眼前這位龍女的可怕,遠遠不是他如今能夠對抗。
當然,這只是暫時的,憑藉他如今所積攢的底蘊,他有信心,在一定的時間內,修爲追平這位龍女,而後超越。
“粗略算一算,我與陛下已經有近十年未見了,陛下風采依舊,會有絲毫改變!”
“風道子倒是與初見時變化頗大,倒是有些認不出了!”
龍女閃爍着夢幻般光輝的星眸上下打量風秉文,她這番話不是恭維,更不是商業互吹,而是真心實意。
因爲眼前這位少年道人與她記憶中的那位膽量極大的孩童有了極大的偏差,若非其中還有一些她所熟悉的氣息,她都不能確認這是同一人,變化真的是太大了,就連本源氣息都發生了改變,着實有些不可思議。
她乃是先天真龍,天地孕育而出,其生命之長,說一句與天地同壽,日月同輝,也不爲過,時間對於她而言,其實是沒有意義的。
凡人的一生,在她的眼中,也不過是短短的一瞬,並沒有什麼值得好在意的,可就是如此短暫的時間,短暫到連打個盹,稍微眯一會兒,都不夠的時間,便讓一人出現了脫胎換骨都不足以形容的變化。
“陛下廖讚了,這些年我倒是走了不少的好運,得了些機緣,所以纔有如此大的變化!”
細節自然是不能對外講的,但是粗略的提一下倒是可以的,以他的身份,必然是大氣運加身,得一些機緣是很正常的,沒人會多想什麼。
“不必稱我爲陛下,我們又不是初次見面,你也不必如此拘束,以道子的修行速度,想必要不了幾年便能追上我了吧,到那時我豈不是要稱呼道友爲前輩?”
“這自然不用。”
風秉文也沒有否認,以龍族的時間觀念,被他追上是遲早的事情。
“若有那一天……”
“以道友互稱吧!”
“固所願也!”
風秉文就坡下驢,而他與龍女一問一答交談的甚是愉快,而在一旁都快被忽略的綠裙少女瞪大着杏眼,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咕嚕嚕的轉動,左瞟一下右瞄一眼,不斷的在他們二人身上打轉,也不知是在琢磨些什麼。
而更遠處,那些被風秉文渡天劫而吸引而來,各方勢力所遣派來的修士,此刻更是極爲識趣的不吭聲,遠遠的觀望着,私下裡以傳音交流。
任誰也看得出來,此刻那與太上道子交流的兩位女子,其身份都不簡單,一方爲朱雀,而另一方則是來自龍族,聽稱呼,還是一位龍王。
“我說,你們兩位是不是該注意一下場合,這好像不是你們聊天敘舊的地方吧?”
朱雀終於忍不住了,開口打斷了,越聊越起勁的一人一龍。
“姑娘說的極是,不知瑛璃道友可有好去處?”
風秉文笑眯眯地迴應道,那些世家大族的邀請他不打算響應,可是此刻這位龍女都撞到面前來了,他確實不打算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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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此處有一處大澤,風道友可隨我去歇息一二!”
瑛璃龍王順勢發出邀請,也不知是爲何,當看到風秉文後,她莫名的就有了一種親近感,那種感覺,就像是看到了同類,哪怕這位道子就是人族。
“你還說你們沒有關係?”
看到眼前兩人都準備私奔了,少女頓時就咋咋呼呼了起來,看向自家姐妹的目光,就像是看一個叛徒,但很快她的模樣又變得委屈起來,因爲她感覺自己受到了欺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