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賈我們已經找到了,陷入昏迷,身體沒有大礙。”李政頓了一頓又繼續說道:“不過那個陳歌好像出了些問題。”
“小陳出事了?你們在哪!我馬上過去!”對講機裡傳出顏隊的聲音。
“可能是受了什麼刺激吧,畢竟我們接到求救的時候,他和那四個瘋子都在23樓,應該是遭遇了什麼很可怕的事情。”
李政看着呆坐在樓梯上一動不動的陳歌,心裡很不是滋味。
他一開始對陳歌印象很不好,尤其是在審訊室裡,陳歌的態度可以說是非常囂張。
不過剛纔在聽到陳歌求救之後,他放下了一切成見,領着隊員拼命跑來,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李政作爲市分局刑偵隊行動一組組長,他見過少數幾個從兇殺現場逃離出來的倖存者,肉體上的傷勢會隨着時間癒合,可精神上的創傷卻會伴隨一輩子。
“如果,我們能再快一點就好了。”他很想鼓勵陳歌堅強一點,但又不知該如何去開口。
呆坐在22樓和23樓中間的樓梯上,陳歌盯着自己的影子已經看了十幾分鍾,他發現了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他的影子好像變不回來了!
就算光線找到自己身上,也能明顯看到那是兩片陰影重疊在了一起。
“張雅身上一定又發生了某種變化,以前她是藏在我的影子裡,現在她是要變成我的影子!”
陳歌回想着張雅在看到毀容臉時的種種異常:“木盒裡的黑色血漬對她來說肯定非常重要,黑色的血?紅衣?這兩者之間是不是存在某種聯繫?吸收了那些黑血,她的實力就能突破某一個界限?”
越想越覺得困惑,陳歌望着自己的影子,張雅的影子在慢慢取代他自己的影子,看樣子是打定主意要跟他一輩子,直到他再也沒有影子爲止。
手指觸碰着懷裡的木盒,坦白說這還是陳歌第一次被女孩當面贈送禮物,雖然總覺得哪裡不太對,但事實無法否認。
“這種感覺很微妙。”
他小聲嘀咕,不管張雅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子,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以後絕對不會在背後說張雅的不是了。
“暫時也沒有必要擔心,上一次張雅只是吞掉了紅衣老人半邊身體,就沉睡了好幾天,最後還是在我千呼萬喚之下才慢慢甦醒。”
“這一次張雅吞掉了兩個完整的紅衣、兩張血臉和一個瘦長鬼影,還有那片神秘的黑色血漬,想要完全消化掉這些東西,恐怕會沉睡很久。”
張雅是陳歌的主要戰力,張雅在,陳歌的恐怖屋能力壓怪談協會;張雅不在,陳歌拖家帶口一起上,估計也就只能應付一個紅衣。
“毀容男、夫妻兩個、黃主管,除去他們四個,現在怪談協會裡還剩下三個人。”陳歌臉色平靜,外人根本猜不出他在想什麼:“剩下的三個人裡包含着十號、會長和吳非,我現在還是不能確定他們各自的身份。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三個人都極度危險和狡猾。”
“怪談協會傾巢出動仍舊沒有擊殺掉我,他們應該不會在短時間內再次動手。”現在張雅沉睡,陳歌雖然暫時擺脫了來自張雅的“關愛”,但同時也進入了一個實力的空檔期,怪談協會這時候只要再派出兩個紅衣,就能將他的恐怖屋全滅。
人總是在得不到的時候纔會去懷念,張雅沉睡,陳歌忽然變得很沒有安全感:“這幾天遊客數量暴增,恐怖屋內又收集到了許多遊客的尖叫,是時候再來一波抽獎了。”
對於黑色手機的轉盤抽獎,他本身其實是拒絕的,但短時間內他也想不到其他增強實力的辦法了。
鬼到用時方恨少,這句話陳歌現在有深刻的體會。
“那塊黑色血跡很不一般,等張雅再次甦醒,可能會突破某個界限。”
比紅衣還要恐怖,陳歌已經不敢繼續往下想了。
扶着樓梯上的欄杆,陳歌頗爲狼狽的站了起來,他身上滿是塵灰,手臂被擦傷,精神看起來有些恍惚。
“小心。”李政一直守在旁邊,見陳歌起身,趕緊去攙扶。
“沒事,你們快去尋找小顧和老王,我還能撐住。”陳歌不清楚李政對自己的態度爲什麼會突然變好,他覺得李政肯定是誤會了什麼,不過他也懶的解釋了。
兩人一起回到23樓,共生的鬼怪被張雅暴力撕碎吞食,幾名怪談協會成員的靈魂遭受重創,神志不清。
而那個外形最恐怖的毀容男人,此時則好像植物人般躺在樓道中央,眼神空洞。
李政皺着眉看着幾個怪談協會成員,心中浮現出一個奇怪的想法——怎麼看起來他們纔是受害者?
沒人知道23樓發生過什麼,作爲唯一的知情者,陳歌的回答是他從樓上摔落,碰到了腦袋,記不清楚了,只知道自己在被人追趕。
推開3239房間的門,李政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跑進衛生間後才發現,一家三口人昏倒在地,手腕被割開,好像是在放血。
“還有呼吸!來幫忙,快叫救護車!”
行動二組此時也已經趕到,他們將真正的受害者擡出,陳歌在旁邊幫不上什麼忙,他默默的看着那些畫在房間角落裡的古怪圖案。
這些用鮮血繪成的圖案好像是某種特殊的文字,陳歌靠近以後發現,身上的鬼怪全部在打顫。
“能讓厲鬼恐懼的文字?怪談協會的底蘊還挺深厚的。”他很慶幸自己之前沒有進入房間當中,觀看了幾分鐘後,他取出手機將所有圖案拍了下來。
牆壁上的圖案沒有鮮血供給後,很快變淡,慢慢的失去了作用。
走出3239,陳歌和李政又進入對面的那個房間。
屋內的佈置讓人觸目驚心,客廳正中央懸掛着三條繩索,昏迷的老王和小顧被扔在前兩條繩索下面,第三條繩結似乎是給陳歌準備的。
“三個繩結,一家三口,現在怪談協會也只剩下三個人了,他們對於三這個數字還真是格外的執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