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怔。呆愣愣地看着他。透着點點星光的房間,他的面容沉靜如水,眼睛裡的冷冽,卻讓整個黑夜都爲之顫抖。
他的脣在動,我聽見他說:
“餘念,你本來擁有餘氏百分之十九的股份,是世界五百強企業第二大股東,坐擁數十億的身價,還有一個交往了四年之久的戀人,你年紀輕輕就擁有了這麼多別人夢寐以求的東西,說是站在人生巔峰也不爲過。
可是一朝一夕之間,你被你的男友算計,被家人掃地出門,你現在一無所有,淪爲了我的女人!
你被餘家算計,但你卻沒想要去報復他們,你的男友跟你的繼姐就在你的樓上苟且,你能想到的報復手段就是半夜拎着老乾媽去糊人家的門?
你救了我,我非但不感激你,還要強迫你做這種無恥的事情。可你竟然還害怕弄裂我的傷口而不敢反抗。”
“餘念,你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窩囊的女人。會落到今天這個下場,你是活該。”
他的話激怒了我,我也顧不得會不會弄傷他,雙手抵在他的胸口,用力掙脫了他的鉗制,爬下牀去。
他的胸口洇溼了一片的紅,估計天亮之後賽洛來,又得重新縫針了,搞不好還會落下再也弄不掉的傷疤了。
我別開臉,不去看:“顧南笙,這是我自己的事情,跟你沒有關係。你還是少操心。”
往門口走了幾步,手抵在門把上,想了想,我還是說出了心裡的想法:
“顧南笙,我是被餘家掃地出門了,股權也被我爸奪回去了,但這件事,我要怎麼報復?再把股份搶回來?你覺得有意義麼?反正股權在我爸手裡,還是餘家的東西,又沒在外人手裡。”
“你是想說,這些東西可能會落到後媽他們手裡?這又有什麼關係呢,我後媽跟我媽也是親姐妹,就算這些錢都給了他們又能怎樣?”
“至於侯方域,呵呵,誰年輕的時候不會愛上那麼一兩個人渣。我就當我無意中踩了一坨屎。”
我媽跟我說過,人活着,要開心,不能一輩子活在仇恨裡,那是在浪費生命。
“那麼葉茗蓁麼?”
“我媽?”
我意外地看着顧南笙,他胸口的鮮紅太刺眼了:“你提我媽做什麼?”
顧南笙慢悠悠地說:“葉茗蓁,九零年代風靡一時的大明星,可惜在跟餘洪盛結婚當天,於酒店的電梯裡出了事故,到現在還是個植物人。是吧?”
我一時氣血攻心,跟他吼了起來,“我媽是在醫院裡躺了二十年,可是這跟你有什麼關係?這跟這件事有什麼關係!”
顧南笙他到底瞭解我多少!爲什麼連我媽當年的意外他都知道!而且竟然還在這個時候提起來,難道他還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當年我媽確實風靡一時,跟我爸也是青梅竹馬的鄰居,因爲對我爸情根深種,我媽把所有賺的錢都投入了我爸新開的公司,並且息影打算做我爸背後的女人,跟我爸攜手打拼天下。
公司當然成立了。而且還做的很好,所以我爸宣佈我媽就是餘氏公司的第二大股東,此生攜手,不離不棄。
可惜天有不測風雲,就在他們倆結婚當天,酒店的電梯出了故障,出來的時候人就已經陷入人事不知了。
要不是因爲我爸竭盡全力救治,我媽當場就該沒命了,更不可能在植物人的狀態還把我生了下來。
醫院的醫生們都說我能出生簡直是個奇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