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之後,顧南笙徑直去了書房。
我跟着走過去,但卻沒進去,在門口躊躇了一會。
顧南笙坐在書案後打開電腦翻開文件,順便瞥了我一眼:“不想去睡,就過來。”
我心一緊,特意瞥了他文件一眼:“合適麼?”
“沒什麼不合適的。”
聲音聽來平靜無波,沒有半點負面情緒,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看樣子他好像已經調整好了心情,車上那種簡直令人壓抑的情緒已經煙消雲散。
我趕緊屁顛屁顛地進去,拖了一把椅子坐在他旁邊。
順便看了看他翻開的文件,裡面果然是有關陸氏昨天在美國上市的“盛世航天”,跟我這一點關係都沒有。
頓時就失去了興趣,眼睛從文件上移開,去看他。
靠得這麼近,他身上那股熟悉而又好聞的菸草香,讓我鼻子發癢,下意識地揉了揉,我擡手去摸他的衣兜,
“有煙麼?借一顆。”
他沒反應,繼續操作電腦,他的手指修長而有力,小小的鼠標被他握着,感覺好幸福。
我摸出一根菸叼在嘴裡,但沒點火,他看了我一眼,說:“抽屜裡有打火機。”
我搖頭:“我不抽,剛剛你在陸硯璃那不是也沒抽麼?”
純粹只是爲了自己不那麼無聊,叼根菸假裝自己有事情做。
顧南笙卻可能誤會了什麼,勾脣淺淡地說:“陸硯璃不抽菸,他對煙味過敏。”
“哦。”
爲什麼要解釋。
不過他能跟我解釋,居然讓我很開心。
於是我又抽出一根遞給他:“那你抽麼?”
說實話,我並沒有煙癮,最初抽是因爲心裡實在太苦了。
不過這段時間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我也慢慢從那些陰影裡走了出來。
現在抽菸純粹就是因爲他抽。
我想陪他抽。
他扭過臉看我,深邃的眸子裡映着淺淡的我。
我笑了一下,把菸嘴一端塞到他嘴裡,啪嗒一下打火機,給他點燃。
他深吸一口,星火便更璀璨了一些,白煙慢慢地縈繞着,他的側臉更添了一絲迷離的色彩。
我感覺自己有點興奮,也給自己點了一顆。
書房很安靜,我們倆挨着坐,除了煙霧繚繞和鍵盤鼠標的輕微響聲,就只能聽見彼此淺淺的呼吸聲。
顧南笙的側臉被屏幕的光亮襯得一邊慘白一邊黑暗,鼻樑更如山樑,挺拔而尖銳,側臉輪廓棱角分明。
真好看。
我內心發出我的第一百零一次感慨。
他低沉地開口:“別看我,看屏幕。”
“哦!”
我趕緊回神,內心一片尷尬,而他卻彷彿沒事人一樣繼續挪動鼠標,把“盛世航天”的股市行情調出來擺在我面前。
顧南笙問我:“買股票麼?”
股票兩個字一下子戳中了我的隱痛。
我翻着白眼問:“買盛世航天的股票能讓我回餘氏麼?”
難道不是買餘氏的股票麼?把屬於我的那百分之二十一買回來,我不就又能堂而皇之地回餘氏了麼?
不過我也知道,百分之二十一的餘氏股票,可也價值一百多億,隨隨便便怎麼買的回來。
老子當初真是腦袋被驢踢了,纔會爲了侯方域那個狗日的,放棄一個自動印鈔機。
我本是沒話找話懟他的,沒想到他竟然斬釘截鐵地回了我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