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潔玉問:“你這怎麼回事?像逃犯一樣!”
我苦笑道:“可不是逃犯嘛,我欠錢被黑社會追殺了,你剛纔在旅店門口看到的那幫人,就是來抓我的。”
“啊?真的?”
見她慌成那樣,我怕她擔心說:“放心,他們不會對你怎麼樣!”
我這纔看見駕駛室座位是個男的!
呂潔玉上了車介紹開車的男士:“這是我未婚夫季東。”
季東回頭衝我笑笑:“你好!”
車把我送到呂潔玉所住的宿舍,她跟未婚夫住在一個兩室一廳的出租公寓。
已經是快半夜12點,這時候我這麼打擾人家,心裡的確很不好意思,可這一對情侶對我很熱情很照顧。
我說:“還是我去睡沙發吧。”
呂潔玉說:“讓他去睡,我還想跟你聊聊事。”
她是想清楚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季東對我笑笑,就鑽進隔壁房間。
呂潔玉把自己的睡衣拿出來,讓我換上,我們倆就睡在一張大牀上。
我很感激呂潔玉,患難中見真情,我和她只是萍水相逢,她卻對我這麼好,就把自己境遇坦誠的跟她說了。
她聽後也嘆了口氣,說:“換了我,我也寧會選擇像你這樣出逃,要是永遠都受制於人,永遠不能堂堂正正的做人,多難受!哪怕坐在金山銀山上也空虛無聊。”
我們是一類人,嚮往着做一個有自尊能獨立的職業女性。
我對她說了我的擔心:如果元仲坤知道我在S市,他應該不會罷休,一定是地毯似的掃索,他也知道我想回蝶舞,會不會首先就去本市的蝶舞分公司查起,這樣我又落入他的手中。
她想了想說:“要不然,你到我們分公司轄下的一個營業點先待着,那裡離這有一個半小時的車程,等過了這一陣,你再回分公司,你看這樣行不行?”
我立即點頭同意,覺得這是最好的辦法。
呂潔玉還爲我想得更周全:“爲了保險起見,最好天不亮你就得離開本市,我讓季東開車送你,然後一早上班我就與那邊銷售點聯繫。”
現在已經是午夜12點過了,這一對人情侶爲我的事連個覺都睡不安寧,我握緊呂潔玉的手說:“呂秘書,真不知道怎麼感謝你,將來我有機會一定報答你!”
呂潔玉說:“與你結識就是緣,不用這麼客氣叫我呂秘書,就叫我小呂或潔玉都好。”
我點點頭說:“那行,潔玉,你就叫我童彤就好。”
談起來我們還是同年同月生的,只是她比我大幾天,對於同年出生的朋友,總有一種特別親切的感覺。
呂潔玉把時間調到了早上五點,我們倆抓緊時間睡覺,直到鬧鈴一響,我們又趕緊爬起來。
我穿上了呂潔玉給的衣裙,昨晚穿來的衣服還沒清洗,呂潔玉給我一隻塑料袋把它裝起遞給我,又叫醒了男友季東。
季東一路擦着眼睛,一副挺疲憊的樣子看來他還沒睡夠,可爲了送我他特意得起
個大早。
我對送我出來的呂潔玉說:“真是不好意思,讓你們兩口子受累了,你看季大哥還困着呢。”
呂潔玉說:“他就是個大懶蟲,要是不上班,他可以睡到大中午!”
季東故意裝委屈:“不睡怎麼有力氣幫你做家務活?我天天出車回來,家裡家外的還都是我操心,你就當甩手掌櫃。”
他的工作是給政府領導開車的,呂潔玉臉一沉說:“好嘛,終於逮着人聽你抱怨了是不是?”
季東馬上堆笑說好話:“哪有,我這是向老婆表功嘛!順帶想讓你朋友知道,你有多麼多好的一個老公!”
“切,誰知道你什麼歪心思!告訴你,童妹妹可是我好姐妹,你可好好照顧好她!”
季東紮好安全帶,看我坐進了後車座,便說:“請首長老婆大人放心,保證堅決完成任務!”
他說完便對呂潔玉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而呂潔玉一本正經一叉腰一揮手的說:“好吧,出發!”
讓我不禁咧嘴笑了,這對人還真有趣!
想想我和元仲坤也有逗趣的時候,可味道全不一樣。季東對呂潔玉的尊重和體貼是顯而易見的,呂潔玉絕對是季東心目中的女皇。
而我的呢?只像一個寵妃總是顫顫驚驚看皇上的臉色,如侍候着一個至高無上皇帝,還擔心有朝一日被他貶罰,被他打入冷宮。
我心底裡羨慕這一對人,我希望我的愛的人尊重我,我們平等的相互扶持直到永遠。
季東開車從他們所住的公寓出來,也就是五點十五分左右,天已經矇矇亮,盛夏的南方天色亮得較早。
我問季東:“你的軍禮好標準,在部隊呆過?”
他哈哈一笑說:“小童好眼力,我在部隊當了三年汽車兵,所以轉業回來還是給領導給小車。”
感覺他是個爲人很豪爽的人,他開玩笑的說:自己拿得是死工資,不如呂潔玉賺得多,經濟大權握在呂潔玉手上,所以樣樣都得聽她的,得給她當男保姆。
我問:“夫妻倆誰掌握經濟大權誰就有話語權?”
他又笑了:“那當然!母系社會時,女人採集經濟比男人漁獵經濟收穫穩定,所以女人當家,男人得聽女人的。到了父系社會以後,農業和手工業大大進步,男人在生產中的地位和作用越來越大,就翻身做女人的主人了。我們家還處於母系社會,所以我得受我女朋友支配。哈哈哈……”
他很健談,我明白了呂潔玉這麼個素質高的美女愛上他原因了。我學文科的歷史我很熟悉,可聽他這麼用於自己的家庭,我覺得挺有意思的,也給了我啓示。
原來男女在家庭中的地位,不論古代現代都一個理,我怎麼到現在才明白。
我也開玩笑的說:“季大哥,當你能掌握家裡的經濟大權時,你是不是也反過來,讓潔玉聽你的?”
“必須的!不過到時在家聽她的,在外聽我的!男主外女主內,自古以來就這個理嘛!哈哈哈……”
他又說:“不
久我們倆要結婚,還要有孩子,潔玉這頭的工作肯定做不長,所以到時她就靠我養,那時我不就威風起來。哈哈哈……”
看來社會的積習,男人總希望自己在外面比女人能耐,誰都不例外。
“你不怕我告訴潔玉,好好收拾你!”
季東說:“不怕,她其實何嘗不希望我在外頭比她風光?只是我這個工作就這樣了,除非辭職做生意。但兩個人總要有一個穩定的吧?所以只有犧牲我自己了。”
他說的實在話。現在做生意也不好做,血本無歸的人大有在,在政府部門工作至少不會擔心生活沒着落。
準備到郊外的高速公路收費站,天已經基本亮了,出了關卡再行一個小時,我們就可以到目的地。
收費站有十幾輛車在排隊等候過站。S市有東南西北四個通往郊外關口,我們走的較爲行車密集東站,早上經常運農貿產品的車出出入入,所以一大早就有車在排隊準備通行。
我伸出頭看了看,感覺不太對頭,因爲收費站口正有幾個着黑衣彪形大漢在檢查車輛,穿着又不像是公安又不像是交警的制服,非常可疑。
草木皆兵的我又害怕起來,我對季東說:“季大哥,你看,那些人不會是來抓我的吧?”
元仲坤的能量我知道,要調動一個部隊來搜人恐怕都不是不可以。
季東從駕駛座下來,打開後車座的門,讓我先閃一邊,他把後座位一掀開,我驚奇的看到這車座下正好可以睡一個人。
“快,躺下去,我不叫你不起來。”
我趕緊平躺在裡面,他把車座又蓋上,躺在裡邊有些熱和悶,但不管怎麼也得呆,先過了這關再說。
就一輛輛的車受到那些人的檢查,有的司機已經不耐煩了:“什麼人啊?查什麼這麼慢!快點,我們得趕着運菜回來!”
收費站的收費員也許得了錢也不吭氣,不管司機怎麼嚷嚷,這些人還是仔細的搜查每一輛車,司機們搞不清狀況,也只得任由他們東看西瞧,還敲敲這敲敲那的。
輪得我們這輛車,這幾個人又圍上來,我聽得有人問季東:“就你一個人?”
季東笑道:“哈哈,兄弟你不是看見嘛,就我一個人。”
“把後蓋打開看看!”
過一會兒,有人去翻後車蓋,說道:“沒有!”
我心跳得厲害,生怕他們知道我就在後車座下。
季東裝着什麼都不知道說:“你們是緝毒的啊?這是搞什麼檢查?”
“查一個人,看她是不是隨車跑了。”
季東又問:“什麼人啊?”
“你就不要多管閒事了,走你的人!”
季東剛發動汽車,又有人說:“等等!”
他只得停下來問:“兄弟,又有什麼事?”
有人說:“你這輛車最可疑,大清早的你趕去哪?我們要搜你的車裡!”
我聽了立馬嚇出一身冷汗,心想:完了,車就是這麼大,要真搜起來不就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