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任眼淚靜靜的流淌,就是想止也止不住,反正他都看見了,就隨它流吧。
他輕輕的添着我眼淚,弄得得我臉上癢癢的,然後說:“是鹹的。”
廢話,難道眼淚還是甜的?
我哽咽着說:“難道你從來沒流過淚?不知道眼淚是鹹的嗎?”
他一刮我鼻尖說:“你說對了,我長這麼大沒哭過一次。”
瞪着他說:“我看你壓根兒就沒有淚腺,你的心腸太硬太狠!”
他把我扶坐起來說:“童小豬,你不要愛心太氾濫,你不就是想知道那個謝曉玄怎麼樣了嗎?”
對呀!我來的目的就是想知道,是不是他對謝曉玄做了什麼,我不希望謝曉玄出什麼事,雖然她傷害過我,但我現在還好好的。
我看着他想等他說話,他把我的衣裝整理好,又撫了撫我的頭髮,打量了我一下說:“這職業裝別有風韻,不過我喜歡你穿得俏一點,更有女人味。”
“謝曉玄是不是你扣的?”
“既然你這麼想知道,我就帶你去看看她!”
還真是他下的手!
我着急的問他:“你把她怎麼樣了?你不會傷害她吧?”
他輕哼一聲說:“你還真是好心腸!她把你命都差點要了,還叫人貼大字報損你,你還要這麼關心她?”
“那大字報是她叫人貼的?”
“你就是個小白豬!連這都不曉得?”
他點了點我的額頭,又說:“自她整你下了醫院,我就派人全程監控了她,這事是她事先找了專門寫對聯的老頭寫的。然後花錢找人貼趁夜貼到公司大門前。”
“她怎麼知道我的詳細履歷?”
“說你是白豬就是白豬,謝曉玄是誰?他老爸是省人事廳的,通過關係要調查你的檔案不是很容易的事?”
我拉着他說:“那你帶我去見見她!”
早過了下班時間,員工們全下班了,一個保安在巡視檢查,見了我和元仲坤出來,畢恭畢敬弓腰說了聲:“元總,您好!”又瞥了我一眼,對我點點頭。
元仲坤護着我腰,就像曾經我們熱戀時的一樣,帶着我進了專用電梯,電梯上他說:“有沒有感覺出曾經的味道。”我沒應聲。
下到了一層樓,熊奎帶着幾個保鏢已經在大門候着,他還是這麼板着殭屍臉。那輛深藍色的勞斯萊斯也停在那。
司機夏濤見了我,原來也愛冷臉的他,居然對我咧嘴一笑:“童小姐,好久不見啦!”
夏濤爲我和元仲坤打開車門,元仲坤先讓我進了後車座,我進去就自覺挪到裡面,元仲坤探身坐進來,夏濤幫我們把車門上。
熊奎坐到副駕駛座上,對夏濤說:“去青灘。”
車子行了大約半小時,進入市郊較爲房屋破舊的貧民區,然後進入了一條小巷子。
我一看挺熟悉,想起這裡就是曾經我租過房的地方,我在這條小巷子差點被兩個色狼所害。
“來這做什麼?謝曉玄就在這?”
元仲坤不答話,車開過小巷子,還要往深處走,兩邊全是荒蕪的草地,大概
開了有幾百米的左右小道才停下來。
我一看,這四周是至少幾十米遠纔有一家農舍,天已經有些黑了,感覺四周尤其的荒涼。
熊奎在前面走,我和元仲坤跟着他走了幾十米遠,纔到了一戶低矮的農家小戶,房子破舊不堪,三間房屋,中間是客廳,兩邊兩間屋子,穿入客廳走過小院子就是一間豬舍。
剛穿過客廳,就從豬舍裡傳來低低吵啞的哭泣聲,我心中一凜,元仲坤真是把謝曉玄綁這裡來了?
走近看見謝曉玄兩隻胳膊被分開鎖在兩個木樁子上,人坐在地下,白嫩的胳膊上紅紅點點慘不忍睹,像是被蚊蟲咬過的,衣裝不整,蓬頭垢面,臉腫得像饅頭一般,估計是被打過的。
她一擡頭見是我來了,怔愣了下,掙扎着想站起身,大叫道:“童彤救我啊!”
我再仔細一看,黑黑髒髒的豬舍裡,她身邊不遠還有隻大肥豬懶懶的躺着睡覺,豬舍裡到處是豬的糞便,小黑蟲子在飛來飛去,她坐的草堆骯髒不堪,不說要我坐在那,我就是看一眼都覺得噁心。
熊奎走過去,連續就是兩腳就踢在她肩上,謝曉玄吃痛哼了兩聲。
他吼道:“叫什麼叫?再叫老子踢死你!”
我看着覺得她很可憐,便說:“你們放開她吧!”
元仲坤對我說:“你先別說話!”
他對着謝曉玄指了指我說:“你知道她是誰?”
謝曉玄點點頭表示知道。
元仲坤掏出煙來,熊奎趕緊拿出打火機給他點上。
“知道什麼?你說說看。”
元仲坤不緊不慢抽了一口,嘴裡噴出一股煙,才問謝曉玄一句。
“她,她叫童彤,現在是泰達總公司總裁秘書助理。”
“還有呢?”
謝曉玄睜着大眼睛看着元仲坤,茫然的搖搖頭。
熊奎又走過去朝她腿上狠踩了一腳,謝曉玄又大叫了聲,讓我心又是一顫。
元仲坤又抽了一口煙,慢條斯理的說:“你不是貼了她的大字報,那上面寫的怎麼忘了?再給你一次機會,說說她是誰?”
謝曉玄想了想,吞吞吐吐的說了句:“是……是……。”她看看我不知怎麼回答纔好。
“是誰?”元仲坤又問。
謝曉玄顫顫魏魏的說出來:“是元總的……女人。”
元仲坤輕笑了聲:“還算你有點腦子。”
他把抽掉的半截煙扔在地上,用腳踩了踩,把菸頭滅了火。
“既然你知道他是我元總坤的女人,爲什麼還敢動她?是覺得我好對付是不是?”
謝曉玄拚命搖頭,嘴裡說:“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的……”
我又忍不住了句說:“放了她吧。”
元仲坤沒理我,對謝曉玄說:“是不是我放了你,你就去告我,接下來還要繼續用更陰毒的手段整治她?”
謝曉玄帶着哭腔說:“元總,我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
從昨天下飛機,她就被元仲坤的人一個電話騙她父親突發急病住院,上了車後被劫持到這裡,關了一夜一
天,跟大肥豬和成圈的蚊子睡了一晚。
她的嗓音已經嘶啞,也許是哭了很久,她應該從來都沒有在這種髒臭的環境下待過,沒受過這種折磨摧殘。
元仲坤又說:“你聽好了,現在你就求我的女人,跪添她,向她道歉!”
謝曉玄一個勁的點頭說:“元總,只要你願意放了我,要我怎麼做都行。”
元仲坤看了熊奎一眼,歪了歪頭,熊奎就讓手下去給謝曉玄解下被吊着的雙手。
熊奎踢了謝曉玄腿一腳說:“爬過去!”
全身髒兮兮的謝曉玄四肢着地,拱着屁股,低着頭爬到我的面前,我聞到一股刺鼻的酸臭味,差點嘔出來。
謝曉玄站在女人堆中,絕對稱得上一個豔冠羣芳的標緻人兒,現在卻被整得像個邋遢不堪的,誰都不想多看一眼的髒婆子。
我驚得往後退一步,她就往我跟前爬一步,我只好停下來。
謝曉玄跪在我面前,頭在地上磕了幾下,用沙啞的聲音說道:“童彤,對不起,請原諒我吧!”
我趕緊說:“我原諒你了,你快起來!”
謝曉玄不敢起來,她可憐兮兮的看了元仲坤一眼,元仲坤臉上毫無表情,眼睛靜靜的看着她。
她好像又想起什麼,又緊爬幾步,真的用嘴就去舔我的鞋尖,我心裡咚咚的跳得厲害,我在想,要是我落到她這種地步,我會不會也這樣去舔別人的鞋。
我把腳抽回來,又退幾步,說道:“好了!你起來吧!”
謝曉玄還是不敢起來,她顫驚驚的看了看元仲坤,好像元仲坤就是個馬上要她命的惡魔。
“既然我女人原諒你了,你就滾吧!”
聽到元仲坤的這句話,謝曉玄這才顫顫抖抖的爬起來,衝元總坤又掬了一掬,這才踉踉蹌蹌的奪路而逃。
我看着她跌跌撞撞、歪歪斜斜、在黑夜中離去的背影,莫名感覺心裡很難過,換了我成這個樣子,不如一頭撞死算了,活着簡直就是恥辱。
佇立着發呆了一會兒,元仲坤湊近我說:“怎麼?還不捨得走?”
我說:“她這樣離開,路這麼黑的這麼荒涼,會不會有不懷好意的男人侵害她?”
元仲坤卻冷着聲說:“這麼髒臭的女人,還有誰感興趣?關心別人不如關心下自己肚子,我們吃飯去!”
我相信,這個人要冷酷起來,天底下沒哪個有這麼狠。
他攥着的手,拉着我走出農舍,走到車前。
熊奎早就開着後車座等着我們上去。
元仲坤把我推上了車,自己也坐進來。
車開動後,他說:“怎麼樣?做我元仲坤的女人,有哪個敢欺負?你應該感到慶幸!”
我感覺他語調裡的得意,他是這樣做是有意讓我對他感恩吧,他的意思是說,只有他才能好好的保護我。
“會不會有一天,你也會像對待謝曉玄一樣的對待我?”
他看了我一眼,慢悠悠的說:“那可沒準!”
是啊,哪一天他對我再沒有一點點感情時候,要是得罪了他,下場也不見得比謝曉玄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