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爲‘盜光樞鈕’?”殷鋒不禁疑問道。
“諦牯”咧了咧嘴,有些感慨地說道:“你到底是在哪得到這個樞鈕的?‘盜光樞鈕’堪稱奇物,比起‘聖潔光斑’都不遜色!”
“哦?說來聽聽!”殷鋒頓時驚喜。
“簡單來說,‘盜光樞鈕’就是追蹤‘光斑’的奇物。任何通過‘光斑’傳送的通道,都能使用‘盜光樞鈕’進行跟蹤複製!”
“也就是別人走過的路,你能偷着走一遍,懂了麼?”“諦牯”一邊說着,一邊饞涎欲滴地瞧着手中的“補天瓔珞”。
殷鋒更是驚喜,不禁說道:“那麼,豈不是任何‘光斑’我都不需要?只需要擁有‘盜光樞鈕’,就能偷別人的通道往來?”
“諦牯”擡眼哼哼道:“當然是有侷限,豈能肆無忌憚呢?第一個侷限,就是你必須找到別人傳送的秘密通道,才能跟蹤。”
“世間修行者,擁有‘光斑’的,都是大人物、狠角色,豈能讓你輕易找到秘密傳送的通道?即使被你僥倖找到了,你就敢貿然跟着往裡鑽?”
“若是撞上了那位大人物,或是傳進詭秘莫測之地?那你豈不是自尋死路?活得不耐煩了!”
“而且還有一個關鍵侷限,‘盜光樞鈕’每用一次,皆要進行修補。哪個派系持有,就要用哪個派系的靈物,進行修補,方可繼續使用。”
“你想想,若是普通修行者,哪裡用得起?”
“諦牯”哼哼唧唧地說完,仍是埋頭欣賞手中的“補天瓔珞”,似乎懶得再和殷鋒過多解釋。
殷鋒瞧了瞧“盜光樞鈕”骨塊,覺得“諦牯”說得也是有道理。如此多限制,平常的修行者即使持有,肯定也用不了。
不過,我應該可以找到方法運用......殷鋒暗暗琢磨,那個拈花指下的陷渦,應該就是一個秘密通道,而且處於禁巷下面。
我已經知道那條路,只要得知那條路通往何地,就能放心大膽的“偷入”通道!潛往所謂的墮落世界!
嗯,那個白骨成堆壘積的地方,應該就是終點......殷鋒不由得想起自已窺探到的那一幕,白骨森森壘積之中,光芒閃耀。
得到滿意地答覆之後,殷鋒收起“盜光樞鈕”,然後看向“諦牯”,問道:
“之前有位長輩,因爲失控墮落,想要搶奪‘聖潔光斑’,前往墮落世界。曾說過:‘新的神國、新的修行路徑、新的生命、可以封神、可以長生!’”
“你懂這是什麼意思嗎?”
殷鋒話音未落,“諦牯”肥大的身軀,陡然僵硬。
它擡起頭,以一種詭異的眼神瞧着殷鋒,半晌無語。
殷鋒被瞧得一陣陣發毛,不禁問道:“怎麼?”
“你真的是親耳聽到,這樣的話語?”“諦牯”以一種前所未有的嚴肅,認真追問。
殷鋒還是第一次見,“諦牯”如此的認真,不由得也是正色說道:“千真萬確,我親耳聽到。”
“嗯,這說明‘聖高黃泉’已經滲透到人間!將來恐怕有更大的禍患被引發,修行界會有動盪!”
“諦牯”嚴肅而凝重地說着,語氣慎重無比。
“至高黃泉?和黃泉渦有關係嗎?”殷鋒不禁問道。
“諦牯”哼哼的搖搖頭:“黃泉渦只是一個分散的組織,各自爲政。目的無非是散播邪惡與混亂,從中得利而已。”
“至高黃泉,纔是真真正正的,詭界幕後的頂巔靠山!”
殷鋒皺眉道:“那所謂的‘新的神國、新的修行路徑’,就是出自於‘至高黃泉’?”
“諦牯”點頭:“被至高黃泉接納的修行者,無論何種族,皆可以更改修行路徑!而且‘封神榜’上的神國,也會改換!”
“據本牯所知,至高黃泉號稱有兩條至高路徑!”
“一條稱爲之‘閻君’,一條稱之爲‘求魔’。”
“諦牯”凝重地看着殷鋒,緩緩道:“這兩條所謂的至高修行路徑,確實是可以封神!可以長生!”
這是殷鋒第一次聽見,針對封神途徑,有如此肯定的說法。
他不由得想起李虯髯所說的話。
“世間諸聖百家,大多皆是濫竽充數而已。即使是佛門、道門、儒家等千年派系,許多修行路徑只是點綴而已。”
“太古創世,上古傳承,總共‘二十四條封神途徑’!”
殷鋒不禁將這段話,緩緩述說給“諦牯”。
“諦牯”的神態極其複雜,不知想起什麼往事,大眼中滿是迷離和追憶的光采。
它突然就低沉聲音吟誦,彷彿詩歌似的文字:
“神祇於未知中降臨而來,於混沌中甦醒,孕育出強盛力量之源,破開混沌。光明於是誕生,驅滅污穢,歌誦衆生。智慧於是輝灑,夢境於是展開。燃火在舞蹈,技藝在傳播。追逐者在狩鬥,耕牧者在栽培。兇惡與詛咒來襲,欺詐與背叛滋生,秩序於是建立,衆生於是平衡。有生之希望,有死之輪迴,起之始,焉之終,復始復終......”
整個藏經閣裡,都繚繞起“諦牯”那飽含磁性的聲音。就彷彿一個虔誠的信徒,在一種神秘莫測的氛圍中,以詩歌在誦揚。
殷鋒的所有心神,都爲之沉浸,無可自拔。
這段文字,就彷彿有某種詭異力量,讓所有傾聽者,都是神爲之奪,朦朧間產生出崇仰、崇拜,頂禮膜拜的念頭。
也不知過了多久,有微微餘音,在寧靜中隱隱繚繞着。
“諦牯”從那種迷離而追憶的狀態中,悠悠清醒過來,漸漸恢復了平靜,然後非常認真地說道:
“這是關於真正創世神祇的歌誦傳說,但已經湮滅於世。無論在哪一界、哪一域、哪一地,都不可能流傳!永久湮焉!”
“這段文字裡,就包含着‘二十四條封神途徑’!”
“如若你想知道,只能到冥河之源的深淵之內,尋找到‘萬古冥池’的隱秘之地。在那裡,存在着傳說中的‘夢蝶’,或許能夠找到答案。”
“諦牯”以一種從未有過的語氣說着,就彷彿變陌生了一樣。它突然有些意興闌珊,緩緩垂頭,閉起雙眼。
然後,一陣雲煙霧繞的籠罩。所有景象就像是倒流一樣,遍佈血色斑點的大門,緩緩合攏,“諦牯”已經悄然離去。
只留下殷鋒獨自坐着,在安靜沉寂之中,默默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