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準備吹動“牯角哨”。
殷鋒心中微微沉吟,然後掏出收藏的那瓶“骨棺殘灰”,仔細凝視片刻。
他打開瓶塞,用指甲挖出極少的一團。
然後用一張便籤紙包着,放在石臺桌面上。
做完這一切,殷鋒再纔拿起“牯角哨”,輕輕吹響。
不過片刻,無數暗黑色的煙霧繚繞,層層疊疊浮現。
一股隱晦而滯澀的壓迫感,在周圍籠罩着,彷彿無盡粘稠的污穢,混合着血腥和腐蝕的氣息,空氣也在模糊扭曲。
大量血紅斑點閃爍的氤氳“門戶”出現。
若隱若現的呢喃、嘶嚎、狂亂等怪異聲音,從“門戶”裡透露出來。“門戶”漸漸拔高,上漲到一人高的範圍,急劇地顫動搖晃起來。
喀喀......喀喀......
兩扇遍佈血紅斑點虛幻大門,緩緩打開。灰黑交纏的煙霧洶涌噴吐,圓乎乎的身影“拱”着門,強行地擠了出來。
兩扇虛幻大門,被擠得咔咔裂響,一陣陣顫抖......
“諦牯”依然是在撐爆了大門的情景下,以一個騰躍的誇張姿勢躍出,一屁股飛坐在濃霧繚繞的“墊子”上。
它頂着彎牛角,下肢盤膝而坐,左上肢橫於胸前,右上肢支在大嘴下,以一種“思考者”的動作,開口問道:
“誰在召喚本牯?有無祭品呈獻呢......”
但是它那沉穩而帶着磁性的聲音,嘎然而止。
“怎麼又是你......”
“諦牯”見到殷鋒,滿臉的嫌棄,掉頭就要鑽進門戶裡。
“喂,我這次有祭品......”殷鋒趕緊喊道。
“諦牯”有些不情不願地轉過身,碩大的蛤蟆眼瞪着殷鋒,沒好氣地說道:“你以後若是沒有祭品,就不要吹哨子,本牯可沒心情陪你乾耗!”
“真有祭品!”殷鋒拈起便籤紙,對着“諦牯”晃了晃。
“本牯若不是投影,肯定要打死你!“諦牯”氣得圓滾滾的身軀直抖,“你這是什麼祭品?夠本牯塞牙縫嗎?”
“你就不想知道,這是什麼寶貝?”殷鋒帶着笑意,緩緩剝開了便籤紙,將裡面的“骨棺殘灰”,展現出來。
“這......”
“諦牯”猶疑地瞧了一眼,隨即眼睛已經瞪出了眶。它渾身上下止不住地哆嗦,血盆大嘴裡的涎水,彷彿小瀑布一樣淌下來。
“這!這!這是‘鳳血’......‘龍顱’......‘麒麟角’......天哪!天哪!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啊!!”
“諦牯”陷入一種極端迷離失神的狀態,幾乎維持不住坐下的雲團,搖搖欲墜。它嘴裡的涎已經淌成漿糊,渾身篩糠似的劇烈顫抖。
“快,快,給本牯嚐嚐,快......”“諦牯”趴在雲團上,極度的渴望讓它像癱瘓了一樣,盯着殷鋒手裡的“骨棺殘灰”,聲音顫抖着索要。
殷鋒腦子裡嗡嗡的,他根本就沒想到,這小小一團“骨棺殘灰”,居然對“諦牯”造成如此劇烈的“殺傷力”!
再不給就要出牯命了......殷鋒趕緊把便籤紙遞過去。
“諦牯”顫抖地接過,以一種虔誠無比的態度,輕輕貼近大嘴,先是深深陶醉地深嗅一口。再然後才伸出舌尖,輕輕舔了一絲。
此前它吃任何非凡殘留物,或其他珍饈,都是大舌頭一卷,先吞進去再試滋味。但此時此刻,卻是恨不得把舌頭掰碎,一絲一片的細品細嘗。
舔完這一絲之後,“諦牯”緊閉雙目,極度陶醉地在雲團上,大大的腦袋晃悠着,彷彿是享受世上最美好的食物。
過了片刻,它再才依依不捨地,瞅瞅了手中所剩不多的“骨棺殘灰”,嘆息一聲。四瓣蹄的手一握,將之收起,消失於掌中。
“你不打算吃完?”殷鋒好奇地問。
“你不懂......”“諦牯”嘆息道,“這樣吃,實在是暴殄天物!等本牯回去後,再佐以其他美食作料,輔以儀式,再細細品嚐。”
“有那麼神奇嗎?你剛纔說的什麼血什麼角,到底是什麼意思?只不過是一砣骨灰......”殷鋒誘導似的問道。
“諦牯”盯着殷鋒,許久無語,再才緩緩道:“‘補天瓔珞’,以鳳血爲火,以龍顱爲材,焚之如凝液,輔麒麟角爲根基,始至煉成!”
殷鋒聽完,有種荒唐的感覺。
“鳳血”加“龍顱”加“麒麟角”,才煉成的“補天瓔珞”,居然就是那具“深潭骨棺”?那麼大一具棺材,那得用多少材料才能成型?
“這骨灰有什麼用呢?就只是好吃?”殷鋒不禁問道。
“諦牯”突然以一種嚴肅的態度,盯着殷鋒,緩緩說道:“你是不是還有?有多少?”
殷鋒想了想,掐着小指尖一截,說道:“還有這麼多。”
“諦牯”眼睛一瞪,沉聲道:“此乃禁物!你切記切記,不可顯露人前。即使是9榜大聖尊,也是覬覦此物!切記引發殺身大禍!”
殷鋒不禁無語,隨即也是心中震憾。
我要是說我還有三瓶,豈不是要嚇死這個牯......殷鋒有些苦惱的發散着思維,身懷重寶,卻不能利用,豈不是痛苦?
“你還沒說,這東西有什麼用?”殷鋒再次追問。
“哼哼,什麼用!!”“諦牯”氣得發笑,顫抖地四瓣蹄手,指着殷鋒,“7榜升8榜的儀式,8榜衝9榜的儀式,此物乃是必備祭品!引發神火,鑄就真身!懂嗎!”
殷鋒再才恍然大悟,但心頭劇震,突然也開始覺得,自已手中的這三瓶“骨棺殘灰”,實在是燙手無比!
身懷重寶,無法利用,實在是痛苦......殷鋒覺得牙疼,咬了咬腮幫子,不禁問道:“有無什麼安全的好法子,能夠交易此物?”
“怎麼?如此絕物奇珍,你不打算留着自用?”“諦牯”以一種痛心地姿態,盯着殷鋒喝斥道。
其實我還有很多......殷鋒訕訕一笑,再次說道:“請牯爺指教!若有好法子,我再贈你一小砣‘補天瓔珞’。”
“諦牯”的雙眼劇瞪,顯然是動了心,沉吟片刻,再才說道:“有是有個地方,有黑市交易,不過有點遠......”
“多遠?”殷鋒精神一振。
“冥河之源,離你十萬八千里。”“諦牯”哼道。
“詭界?”殷鋒眉頭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