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白打開後,灑金信紙上面寫着:“姑母:感謝您的心意,如今我們夫妻和美,小雪感激不盡。祝姑母聖體安康,吉祥如意,母子平安。”
看完後,江月白露出了開心的笑臉。
“在看什麼呢?笑得這麼甜。”李北辰的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湊了過來。
“咦?夫妻和美。你是不是送了他們印度神油啊?”李北辰好奇地問道。
江月白輕笑一聲,“你腦子裡整天裝的什麼?”
把信紙小心地收起來,放在匣子裡。成人之美,是她一向喜歡做的事。
又到了他們晚間活動時間,江月白負責讀書,李北辰負責給她按摩腿。因爲肚子太大,基本不能走動。只能靠做一些簡單的擡腿勾腿的動作鍛鍊一二。腿上出現了靜脈曲張,有些水腫。
每天都要進行三次按摩促進血液循環。晚上的這次就是李北辰親自來做。
他的體溫不像從前寒冬臘月都是滾燙的,比以前怕冷。如今跟女孩子差不多,手腳有些冰涼。多搓一搓,也能暖合起來。
他每次都是把手現在熱水裡泡熱了,再抹上系統提供的孕婦按摩油,給江月白胳膊腿全部按一遍。每次按摩都很不正經,時常要這裡摸一把那裡摸一把。說不正經吧,好像正常部位,說不色情吧,手法特別古怪,搞得江月白哭笑不得。
後宮裡又陸續進來了六個官家女。
她們來見江月白時,齊刷刷地站成兩列,人嬌嫩得花骨朵一樣,說起話來讓人感覺想起“人間四月天”,一股子嫩氣,彷彿回到了十幾歲的樣子。
實際上,江月白此時也不過十七歲。不過比這些女孩子大兩三歲而已,卻感覺自己已經是老阿姨。
有這種感覺的不止江月白。原來的一羣人私下聊起來,不過早入宮半年,就感覺比她們大了許多歲。
這下子後宮有了十八個,不少了。
新人進宮封什麼位份住哪個宮,給不給封號,本來是很講究的事情。以前都是皇上親自定。如今他成了甩手掌櫃,說:
“你是皇后,由你來定。”
還好已經培養出來個職場經理人素素。素素作爲大總管,平日裡小事不用沾手,只負責大事。江月白想着把安排位份和住處的事兒交給試試,然後擬個初稿,再改改應該就差不多了。
結果她倒好,把這六個官家女的家世、樣貌、性格都列了個表,然後做了個方案。
其中武將裡有陝西道指揮使謝嬪的庶妹謝丹祺,封爲謝常在,熹寧宮;
澎湖指揮使孟辛胞弟孟甘之嫡女孟秀春,封爲孟貴人,熹寧宮;
金吾衛指揮使陸昆明的妹妹陸新柳,封爲陸貴人,芳華居;
浙江布政司指揮使鎮海將軍袁洪烈之嫡女袁冬妮,封爲袁才人,紫竹苑。
雲南佈陣司指揮使勇毅大將軍之嫡女趙芸萱,封爲趙才人,淑芳宮;
湖廣佈政使司參政楊景昌之嫡女楊婉瑜,封爲楊才人,淑芳宮。
江月白好奇地問,別的好說,家世有現成資料,樣貌可以去看,那性格怎麼看出來的。
素素笑着說,這半年通過各種途徑,已經搭建起了自己的信息網。這些信息如果想要都可以問到。江月白肯定了一番後叮囑她,平日裡不要經常動用。用的時候也要謹慎小心,免得被人反手利用。
江月白拿着表格琢磨了一番後,吩咐道,“讓袁才人跟趙才人住桃蕊宮。淑芳宮偏僻,楊才人一個人住估計會害怕,讓她搬去凝翠居。”
素素小聲說,“娘娘,那淳妃的東西如何處置?”
江月白垂了眸子淡淡地說道,“都搬到鳳儀宮來,安置在西側殿,照着原來的樣子佈置即可。”
後宮是最無情的地方。人死了就得給新人挪位置。普通老百姓的也一樣。房子永遠是給活人住的。
宮正司那邊就按照單子,帶着新小主們找到宿舍,按照品級領取生活用品。
*
雖然有醫囑在那兒,最好節慾,每天都念《清淨咒》,少行房事。但新人既然進了門,就不能不見。
不然前朝的言官又要彈劾皇帝沒有雨露均沾,對江山社稷不利。皇后善妒狹隘,啊巴啊巴。
最終李北辰決定折中吧,一個星期見一個。
不知是不是寒毒後遺症,還是心理壓力太大,他見是見了,可軟綿綿的,壓根擡不起頭來。但他跟江月白在一起時,就興致盎然,經常纏着江月白求親親抱抱,恨不得一夜N+1次。
這就很苦悶啊,嚴重傷自尊。做男人,就不能不行。沒法忍。
他懷疑江月白對他使用了什麼道具。就是那種逼着人在這方面專一的道具。思來想去,有天實在忍不住了,問了江月白這個事兒。
江月白倍感無語,大喊冤枉,表示絕對沒有的事兒。她百分百確定沒有手滑亂點“萎哥丸”。可見彼此間的信任是多麼的脆弱。同時在心裡罵了“渣男”N+1遍。
可江月白有系統,他沒有。這個事情就是很氣人!自己就是被操縱的工具人!這種無能爲力的感覺讓他感覺很抓狂。
但當他陪在江月白身邊,看着她給孩子們聲情並茂地讀《史記》,爲孩子們彈琴,跟姜閒認真地學鍼灸和推拿,抱着個笨重的大肚子,做什麼都很小心翼翼,生怕摔着碰着,他感受到了內心的平靜,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自動消失。
他召來姜閒來詢問,姜閒思考了半天,支支吾吾地說,可能跟心情有關係,要儘可能地放鬆。李北辰回想了下,他確實總情不自禁地想起對江月白的承諾,導致興致缺缺。
他試了試酒後再去行房,還是不行。雙方都很尷尬。后妃們不僅尷尬,還怕得要死,怕皇上一怒之下打入冷宮,甚至拖下去砍了。
畢竟皇上曾經讓那麼多后妃懷孕過,而且還讓皇后懷了雙胎,那方面肯定沒有問題,肯定是自己的問題。所以侍寢結束後,簡直就是高考前等成績的焦灼,生怕被賜白綾一丈。
直到去了魏貴嬪那裡,魏貴嬪嬌柔不堪的嚶嚶嚶中,重新找到了男人的尊嚴。心情愉快之下,晉魏貴嬪爲婉儀,賜封號爲“柔”。
十月底,有兩個名義上侍寢過了的新人晉了位。
一個葉蘇華的妹妹葉昭儀晉位爲葉妃,當然是爲了捧在前朝幹活幹得好的葉相。
衆后妃都在想,真是前人種樹後人乘涼。齊昭儀生前積的功德,敲的木魚,都被嫡親妹妹繼承了。
一個是蕭婕妤。她晉位爲蕭昭儀。倒是沒人議論她沾了前朝貞嬪的光。
在江月白提議下,皇上把巴特爾送給夏婉儀撫養。巴特爾窩在皇帝的懷裡哭了會,就聽話地從梧桐閣搬去了鍾毓宮。
夏婉儀經歷了這麼多沉浮,見多了這麼多生死,本來都沒指望了,竟然時來運轉,天上掉下來個大兒子!
還有這等好事!
夏婉儀感覺自從江月白做了皇后,日子變的好過多了。徹底被江月白收服,對江月白感恩戴德,逢人就誇皇后娘娘好,皇后娘娘妙。
柔婉儀扭傷了的腳好全了,但是隨着天氣寒冷感染上了咳疾,最開始只是嗓子癢,後來就是感覺喉嚨裡有痰咳不出,有時候用力咳會咳出濃稠的痰塊。
姜閒說可能是寒毒留下的後遺症,只能慢慢調理。江月白拿了幾個現代治咳嗽的方劑給姜閒看,包括蓮花清瘟的配方。姜閒根據蓮花清瘟的配方表,自己琢磨出來一組劑量,熬給柔婉儀喝,竟然效果不錯。
衆位后妃單數日隔一天來請一次安,跟朝臣們上早朝的日子一樣。所以自第一次請安見過皇上,後面再也不曾遇見過。
不久,就發生了一次小風波。
孟昭的堂妹孟貴人因爲一個宮的謝常在頂嘴,罰她在院子裡跪着。
寒風凜冽,水面結冰的天氣,謝常在哭哭啼啼地跪了不多久就暈了過去。她的婢女又不敢離開去報信,結果就生生地把人給凍僵躺地上了,差點給凍死。
常在就兩個婢女,江月白理解婢女不敢離開的難處,但是依然不妨礙她處置婢女。
“蠢貨!不知道護主的?你主子在自家院子裡凍暈了,不知道脫衣服給蓋着抱在懷裡,不知道弄條毯子棉被過來包着,就讓躺地上?不知道花銀子求路過的宮女太監報個信?長嘴做什麼的?”
打完板子趕出宮去,送到舅舅茶樓裡洗杯子。死了太多人,要保護勞動力。
讓素素去尚宮局給挑兩個合適的宮女給謝常在送過去,又命冬青送去了些銀子和補品。
江月白作爲皇后本就有晉升宮女的權力,派人去跟李北辰說,“寒冬臘月,馬上就要過年,一點小事差點鬧出人命。謝常在剛進宮,不如晉個位安撫一下。”
一個時辰後,聖旨就來了熹寧宮,宣佈晉謝常在爲謝才人。罰了孟貴人一個月的份例。
孟貴人直接給氣哭了。錢啊,我的錢啊。宮裡哪裡不需要錢。
把錢還我,我在院子裡跪一個時辰!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