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混沌的腦子漸漸變得清醒,記憶,忽然一點點闖進了空白的腦袋裡。
本來懵懂放鬆的身體,忽然一下子變得激動起來。
她忙掙扎着,就要起來。
“怎麼了?怎麼又要起來?”東陵絕的聲音傳來,下一刻,便將池木木整個人都實實壓在身下,道:“不能動,太醫說了,你身體太虛,這些日子都要好好躺着。”
池木木一怔,有種不祥的預感猛的襲了過來,幾乎讓她透不過氣。
猛的伸手,本能就探向小腹的方向。
冰涼的手,觸到的是一片平坦,小腹也安安靜靜,一點動靜都沒有。
在昏過去之前,她的小腹雖只有些許隆起,卻絕對不是這麼的平坦。
她當即臉色一變,只覺得天旋地轉一般,那不好的記憶,更加洶涌的襲來。
當時,南宮辰逸沒輕沒重的推了她一下。
狠狠的推了一把。
現在,背脊的疼痛還一陣陣的傳來,就像在昭示着她有多麼的痛苦一般……
“孩子呢?我的孩子呢?”池木木一臉驚恐,看着東陵絕,艱澀的問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只是,她的聲音卻沙啞異常,就像鈍器磨着生鏽的鐵器所發出來的難聽聲音一般,幾乎讓人無法忍受。
“孩子沒事,你放心。”看着她慌亂的眼神,還不帶多問,東陵絕忙抓住她的手,漆黑的眼瞳裡,滿是關懷的神色:“你放心,孩子沒事,只要你躺着別動,朕保證他一點事都沒有。”
“那……那我的小腹爲什麼那麼平?”聽東陵絕這麼說,池木木任然不放心。
東陵絕道:“那是因爲你已經昏迷了一天一夜沒有進食,而且一直躺着,小腹自然會消下去一點。太醫還說,這段時間孩子長的正快,也容易腹脹,所以你躺了這麼久,會縮下去很多也是正常的。”
池木木將信將疑的看着東陵絕:“是,是嗎?”
東陵絕忙點頭:“是的,朕不會騙你,放心吧。”
身後的花穗和清水也跟着點頭,示意池木木不必擔心。
池木木鬆了口氣,輕輕點頭,道:“既然如此……那給我端些吃的來吧。”
池木木掙扎着要起來,她剛醒過來,其實根本一點都不餓,不過聽 東陵絕說她已經昏迷了一天一夜,還是吃點東西,免得餓到肚子裡的孩子。
東陵絕壓着她的肩膀,道:“你好好躺着,這幾天,要絕對臥牀,粥和湯點隨時準備着,等她們端進來,你再起來不遲。”
見池木木醒過來,花穗和清水已經高興的說不出話來了,只紅着一雙眼睛,此時聽了東陵絕的話,忙點頭道:“對對,主子,我們去端吃的來。”
兩個丫頭迅速的退了出去,東陵絕小心的給池木木捏了捏被角,一臉體貼的模樣。
“我……”池木木咬脣,咳了一聲,讓嗓子舒服一些:“孩子有沒有什麼事?”
她如果沒記錯的話,當時她應該也見紅了,不可能一點事都沒有。
“你當時太過激動,太醫本就交代,你不宜大喜大悲。後來又被南宮辰逸那混蛋退了一下,撞到背脊受傷,連帶着小腹裡的孩子受驚,所以當時就流了血,雖然兇險,幸好沒什麼大事。太醫說,你只需小心休息,這幾天無事都臥牀休息,等胎兒穩定了,就沒事了,這幾天只需要吃普通的保胎藥就行了。”
池木木點點頭,鬆了口氣,道:“那就好。”
雖然要躺着不能動,可這已經是很好地結果了。
池木木又沉吟了一下,看着東陵絕道:“那……池映月呢?她怎麼樣了?”
東陵絕嘆息一聲,道:“孩子沒了。”
“沒了?”池木木蹙眉,道:“那……四哥豈非很傷心?”
東陵絕點頭,道:“自然是傷心的很,畢竟是自己的孩子,聽說池映月一天一夜來,總是以淚洗面,不吃不喝,南宮辰逸不理國事,一直守在身邊,日夜陪伴,人都瘦了一圈,還讓皇宮都掛上白綢,南翼國的都城也掛上了白綢,要舉國同悲呢!”
池木木沉吟,看來,南宮辰逸對池映月和那個孩子的期待,是大大的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想起當時爭執的場景,池木木只覺得心跳還在一陣陣的收縮,很是不安。
“那……四哥是肯定沒來看過我了,對嗎?”池木木不由再次問道。
東陵絕還未回答,花穗和清水已經端了吃食進來。
花穗擺了個小矮几放在被窩上,東陵絕扶着池木木坐了起來清水伺候池木木漱口淨臉,花穗一邊擺着粥點,一邊對池木木道:“她的孩子沒了,四少爺正在氣頭上,又怎肯來看主子你?”
清水也嘆息一聲,道:“對,池映月是罪有應得,只是四少爺卻不見得也這麼認爲。”
東陵絕沉默不語,花穗看了看池木木的表情,卻忍不住問道:“主子,你這次怎那麼沉不住氣?就算要動手,也不能這般光明正大啊?不過……看着池映月那傷心的樣子,還真是痛快。”
清水也點頭,道:“痛快是痛快,只是四少爺那麼生氣,差點連累主子腹內的小主子也出事,萬一真有個好歹,可不划算。”
聽着兩人你一言我一句,池木木卻沒有說話。
清水端了一碗燕窩粥遞給池木木,道:“太醫囑咐,主子剛醒過來只能吃容易克化的流食,這粥水和雞湯還有軟軟的鬆糕一直準備着呢。”
池木木接過粥來,半晌方擡頭看着池木木,道:“怎麼,你們都認爲我會在那樣的情況下動手嗎?”
池木木問的很認真,表情也分外的嚴肅,三人倒是愣了一下,一時間說不上話來。
還是東陵絕先開口,道:“當時到底是怎麼回事?”
清水道:“主子這麼問,難道當時真沒有動手?”
花穗跟着道:“如果是別得情況,主子或許是被冤枉的,只是……池映月極看中那個孩子,又怎會自己……而且,我們都在外面聽到爭執,主子,你若不想承認,也無妨的。”
池木木眉頭蹙的更緊了。
這麼說來,就連她身邊最信任她的人,都覺得是她做的了?
她有動機,而且當時只有她一人在池映月的身邊,更重要的是,池映月不會拿唯一的護身護來陷害池木木。
這纔是最大的漏洞。
池映月或許就是抓準了這個漏洞,纔會那麼篤定的策劃了這場戲,讓池木木不得不跳進去,跳進去,便再也出不來了。
“你這麼說……難道當時有別的情況?或者,你真的沒動手?”東陵絕還是最理智的人,見池木木這麼說,便覺事有蹊蹺,忍不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