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緒方進入遊廓後沒多久——
龍野藩,鬆町內某處——
在鬆町的某處,有着間因坐落的位置較偏僻的緣故,而顯得有些不起眼的二樓高的屋邸。
這座屋邸雖不起眼,但卻帶着間面積不算小的庭院。
在這座屋邸的最頂層,長谷川與以今井爲首的幾名部下正圍坐在一頂火爐旁邊。
火爐正向外噴着火苗,而長谷川、今井等人則將各自的雙手放在火苗的上方烤着火。
自昨晚檢查完柄本村的那間賭館後,長谷川便將他們火付盜賊改的臨時駐所遷移到了鬆町內。
從龍野藩的藩府那徵用了鬆町內的一間位置偏僻、面積足夠大的屋邸——也就是長谷川等人目前所在的這間屋邸。
昨天晚上,他們在柄本村的那間賭館內發現了他們夢寐以求的關於“佛敵”的線索。
在發現這難得的線索後,長谷川等人便暗下決心——絕不能讓這條線索斷掉。
殺了賭場內所有人的傢伙昨天才行兇,那麼他現在極有可能還沒有走遠。
早在昨夜,長谷川便下令動員他麾下的所有火付盜賊改的官差,同時也徵用了一些龍野藩的與力和同心,對柄本村及其周邊地區展開搜尋。
長谷川憑藉着他的直覺,本能地感知到——屠了賭場的那傢伙流竄到位於柄本村旁邊的鬆町的可能性最大。
也正因如此,長谷川纔會選擇把他們火付盜賊改的臨時駐地暫時遷進鬆町之中。
雖然長谷川等人從昨夜就開始動員人手去搜尋,然而——搜尋工作一直到現在,都一無所獲。
不過長谷川仍在耐心地等着。
強大的耐心——這是長谷川最引以爲豪的性格之一。
而他們現在正烤着雙手,也不是單純地在那打發時間而已,而是爲了讓自己的雙手一直處於溫暖的狀態,好方便他們隨時隨刻能以最好的狀態拔刀。
就在長谷川等人都在這靜默無聲地烤着火時,一道焦急的腳步聲突然自房門外傳來。
咚咚咚的腳步聲落下後,紙拉門被一名火付盜賊改的年輕官差拉開。
在拉開紙拉門的下一瞬間後,這名年輕官差高聲道:
“大人!找到與‘眼鏡武士’的下落有關的情報了!”
這名年輕官差的話音剛落,長谷川立即攥緊了正鋪在火苗上方正烤着火的雙手。
並偏轉過頭朝身旁的今井喊道:
“今井!”
“明白!”
今井與長谷川共事多年,彼此之間早已培養出了深厚的默契。
無需長谷川多廢話。有時候僅需長谷川的一聲呼喊,今井就能明白長谷川打算要他去做什麼。
今井立即起身,將放置在房間角落裡的一張地圖拿了過來。
至於那個仍在向外冒着火苗的火盆,便被長谷川的其餘部下給澆熄,然後放置在了房間的角落,好給房間騰出足夠的空間來鋪放地圖。
原先架着火爐的地方,現在被鋪上了今井剛纔拿過來的地圖。
這張地圖,正是鬆町的地圖。
在抵達龍野藩後,爲了方便他們的搜查,長谷川從龍野藩家老佐野宗憲拿拿到了他們龍野藩所有的地圖。
包括城町地圖、農村地圖、野外地圖。
“橘!”
長谷川朝剛纔那名前來報信的年輕官差喊道。
“過來!”
“是!”
這名年輕官差正是纔剛加入火付盜賊改沒多久的橘平太郎。
這名年輕人不僅很受今井器重,也很受長谷川的看好,是長谷川重點培養的新人之一。
橘快步走到了長谷川的身側並跪坐而下,俯在這張鬆町的地圖之上。
“就在剛纔,有名龍野藩的同心從鬆町內的一名婦人打聽到——有一名眼鏡武士和另一名披着淺蔥色羽織的年輕武士結伴同行。”
“二人前往了本地的‘雅庫扎’——根岸家族所開設的遊廓。”
橘擡起手指,點了下地圖上的一角。
“這座遊廓的所在地在這裡。”
“據那名婦人所說——眼鏡武士與他的同伴來到這座遊廓前後便分開了。”
“與眼鏡武士結伴的那名年輕武士進入了遊廓。”
“而戴着眼鏡的武士與他的同伴分開後去了何處,那名婦人便不清楚了。”
長谷川等人靜靜地聽着橘的彙報。
待橘的彙報聲落下後,今井率先沉聲道:
“那個傢伙……還帶着同伴嗎……不過爲何要和他的同伴分開?”
“……總之。”今井的話音剛落,長谷川便出聲道,“這是十分寶貴且難得的重要情報。”
“雖然那名婦人不知道那個傢伙與他的同伴分開後去了何處。”
“但是——我們能知道那傢伙的同伴現在在遊廓就足夠了。”
長谷川將銳利的目光,掃向橘剛纔在地圖上所點出的那間青樓的位置。
“今井!立即集合人手!即刻出發!抓住那傢伙的同伴!”
“只要抓住了他的同伴,說不定能從他同伴的身上套到不少有用的情報。”
“是!”
……
……
龍野藩,緒方所在的遊廓內——
望着正向他道歉的阿甲,緒方連忙擺手。
“不,你並沒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妥當!我只是在疑惑而已。”
“在我的想象中,我一直以爲在這種地方,都是女孩與客人先聊上一會、熱絡下彼此的感情後,纔會開始做那種事情……”
聽到緒方的這番話,阿甲愣了一下。
隨後大笑了幾聲。
“客官!你是第一次來我們這兒吧?”
“……嗯。”緒方默默地點了點頭。
同時在心中補上了一句:同時還是我第一次進這種店……
“客官,你如果是第一次來我們這兒的話,會有這樣的誤會倒也是正常!”
“如果是其他地方的遊廓,也許是這樣吧。女孩們和客人聊上一會,熟絡下彼此後再開始做那種事。”
“但我們這裡可不是這樣哦。”
“我們這裡是不允許我們和客人花上太多的時間聊天的。”
“因爲我們平常要接待的客人太多了。”
“如果每個客人都花上大量得時間去聊天的話,那就太划不來了。”
“所以‘不跟客官多閒聊,直接做那種事情’便成了我們這兒的慣例了。”
“客官們快點完事,我們也可以去接待更多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