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忘記大阪町奉行衝野和晴菊的“天紅信”等相關劇情的書友,可以先回顧第6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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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而言之——拜鄉,收攏屍體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說罷,佐久間從他的懷裡掏出了一個底部有着根細小麻繩的小木筒,他將筒口對準天空,然後將底部的麻繩用力一拉。
嗤!
一點火光順着筒口飛出,隨着“嘭”的一聲響,這點火光於天空中綻放,變爲了一朵紫色的花。
“佐久間,你讓我去收攏屍體,我沒有什麼意見啦。”拜鄉再次撇了撇嘴,“但在收攏完屍體後,能不能給我點更有意思的任務?自打我被派到你的麾下後,你就一直讓我去做些無聊的任務。”
“今夜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熱鬧夜晚,多給點有意思的任務給我啊。”
佐久間瞥了眼拜鄉:“之所以一直讓你做些無聊的任務。是因爲你這人還遠遠不到能獨當一面的時候。”
“你做事衝動,行事魯莽。等啥時候你學會冷靜思考後,自然會將有意思的任務交給你。”
語畢,佐久間轉過身:
“你快點隨便挑10個人去收攏屍體吧。”
留下這最後的一句話後,佐久間快步離去。
望着佐久間快步離去的背影,拜鄉的嘴角耷拉了下來,
“覺得我不能獨當一面……?哼,瞧不起誰呢……”
……
……
嗖……嘭!
身後傳來了煙花的聲音。
突兀響起的煙花聲,自然是將緒方的注意力給引了過去。
左手仍舊捂着自己左脖頸的緒方,看着於他後方不遠處升起的那朵紫色花朵,心中一沉。
煙花所升起的位置,與他剛纔遭遇伏擊時的方位相重合……
股股不詳的預感自緒方的心底裡冒出。
——是在用煙花……傳遞着什麼信息嗎……?
緒方連忙向四周望去,警戒着周圍,打起更多的精神,謹防着是否有人正在跟蹤他。
……
……
大阪,龍水寺——
“……統領大人,觀察到紫色的煙花。”
一名站在窗邊,手中端着根望遠鏡朝窗外看去的女忍,朝身旁的吉久這般彙報道。
“紫色的煙花?”吉久挑了挑眉,“針對修羅的伏擊竟然失手了?”
吉久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那個佐久間率領着足足60餘名火槍手去展開伏擊,竟然還失手了……”
“我們似乎錯判修羅的實力了呢。”
“還以爲那個修羅應該不擅長應付燧發槍,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如此,對修羅的情報還是太少了。”
“嘛,也罷。既然現在‘甲計劃’失敗了,那就啓動‘乙計劃’吧……”
吉久的話剛講完,他眼角的餘光便發現了這座龍水寺的主持——清澄,一邊哼着小調,一邊用白淨的布擦着手上的血。
“將我們的本陣清乾淨了嗎?”吉久朝清澄問。
“清乾淨了,清乾淨了。”清澄咧開嘴角,臉上泛起興奮的紅暈,“無關人等都清理乾淨了!此地現在正式變爲我豐臣軍的本陣了!”
“吉久,你剛纔沒在現場,真的是太可惜了!”
“真想讓你看看那些人的表情。”
“聽到我的召令,一臉疑惑地到了佛堂,結果到了佛堂後卻看到了一個個端着明晃晃刀劍的人衝了進來。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些人的表情變化,真是太精彩了。”
……
……
此時此刻——
龍水寺的佛堂——
滴答……滴答……滴答……
血液滴落的聲音,此起彼伏。
佛堂不再有往日的寧靜肅穆。
佛堂內的光景……是一幕幕血腥的地獄繪卷。
地板上躺滿了血淋淋的屍體。
十數名伊賀忍者在這血肉地獄內往來穿梭,清理着“戰場”,將地板上的屍體都給逐一拖走。
這些屍體,無一例外,都是龍水寺的僧人們。
他們現在基本都瞪圓着雙眼,滿臉的不敢置信。
其中的不少人,都看着他們的住持——清澄所站的位置。
他們死前最後的記憶,都是一致的:
清澄突然叫他們來佛堂集合。他們依循着清澄的記憶來打佛堂,在佛像的前方看到了如往常那樣慈眉善目、露出溫柔微笑的清澄。
然後……無數黑衣人突然順着佛堂的門口、窗戶闖進來,大殺特殺。
黑衣人們從各個方向殺進來,讓他們躲無可躲、藏無可藏。
他們哀嚎着、掙扎着、求救着。
無數人那時都下意識將求救的目光看向他們平常最尊敬、最信賴的清澄——就比如今日白天時,以欽佩的口吻談論着清澄的那兩名一高一瘦的掃地僧。
在他們將求救的目光投向清澄後,卻看到……清澄仍舊面帶笑意,像看戲一樣看着被屠戮的他們……
……
……
吉久沒有理會正自我陶醉的清澄。
“負責伏擊修羅的佐久間失敗了。”吉久言簡意賅得闡述着剛纔所獲知的最新情報。
“嗯?失敗了?”清澄止住了陶醉,神情一怔,“我沒記錯的話,佐久間足足帶了60多個火槍手吧?”
“是的。但他就是失敗了。我的部下剛纔已經觀察到了紫色的煙花。”
“遭到60餘個火槍手的伏擊,還能全身而退……嘖嘖嘖。”清澄的神情這時也變得嚴肅了起來,“我們對修羅的情報,還是掌握得太少了呢。”
“修羅很擅長應付火槍——這種事情,我們可沒聽說過啊。”
“既然伏擊修羅的‘甲計劃’失敗了……那就只能啓動‘乙計劃’了呢。”
“是啊。”吉久淡淡道,“也只能如此了。”
“哈,不愧是被豐臣大人欽點的本次‘大阪春之陣兼修羅討伐作戰’的前線總指揮。”清澄聳聳肩,“這場規模宏大的戰役剛開始就出師不利,你卻還能如此鎮定,這份心性真是讓人不得不服。”
“清澄大人。”
這時,一名伊賀忍者提着一桶血清澄快步奔來。
“您要的東西,我們已經收拾好了。”
“嗯,多謝。”清澄接過這桶血。
“清澄。”吉久問,“你要這桶血做什麼?”
“你很快就知道了。”清澄莞爾一笑,然後提着這桶血走到不遠處的牆壁前,以手指代替毛筆,以桶中的血水代替墨水,在身前的這面光潔牆壁上塗畫起來。
不一會,清澄就放下了蘸滿血的手。
“嗯……不錯。”清澄面帶滿意的笑,“既然此地是‘大阪春之陣兼修羅討伐作戰’的本陣,那果然還是缺不了這樣東西呢。”
清澄剛纔在牆壁上,所塗抹的是一個家紋。
一個鮮血淋淋的“太閣桐”……
……
……
大阪,新町,蕈花屋——
“晴菊!之前聽說你生病了時,真是擔心死我了!”
大阪町奉行——衝野京助現在正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摟着一個漂亮女人,臉頰因喝了酒而微微有些泛紅,一抹猥瑣的笑容掛於臉上。
他懷裡所摟着的那個女人,大約20歲上下的年紀,出衆的相貌,紅黃相間的和服穿得歪歪斜斜的,腰帶沒有繫緊,衣襟鬆鬆垮垮。
一眼看不到底的深淵、細嫩的肩頭全數袒露在外,大片的春光外泄。
這名女子,正是新町蕈花屋的當紅遊女:晴菊。
4天前,在收到晴菊所送來的“天紅信”,在信中得知“晴菊的病將於4日後痊癒,邀請衝野4日後的晚上來看看她”後,衝野就一直在等待着今日。
爲了今日,這4日來衝野特地沒碰包括他老婆在內的所有人,也沒有去做男人們的“傳統手工藝活”。
艱難地熬過這對衝野來說簡直是度日如年的4日後,他終於見到了他心心念叨的晴菊。
自見到晴菊到現在,一抹幸福的傻笑就一直掛在衝野的臉上,久久沒有散去。
“非常抱歉,衝野大人。”被衝野擁入懷中的晴菊一邊給衝野倒着酒,一邊用着嬌滴滴的聲音說,“讓您擔心了。”
“哈哈哈哈。”衝野大笑了幾聲,“不用道歉!你沒事就好!話說回來,你到底是得了什麼病啊?竟然臥牀休息了那麼久。”
“不是啥不得了的病,就只是受了些風寒而已。”晴菊露出風情萬種的嫵媚笑容,然後往衝野的懷裡擠了擠,“我本以爲區區風寒,即使不吃藥也能好,所以就沒有去看病、買藥。”
“可誰知這風寒竟越來越嚴重,不得已之下,只能叫來醫生給我看病。這麼一來二去之下,花了不少時間才總算將身體調理好。”
“唉,早知如此,當時在得了風寒時,就該第一時間叫來醫生給我看病的。”
說罷,晴菊再次往衝野的懷裡擠了擠。
她本就是被衝野摟在懷裡。
頻頻往衝野的懷中擠去的她,有意地往衝野的胸膛擠去。
衝野的呼吸越來越粗重,感覺自己像是飄在了空中。
這是衝野最喜歡晴菊的地方——會非常主動地做一些讓他“血液沸騰”的事情。
衝野再也忍耐不住了。
他將杯中的酒水一口喝乾,然後將酒杯扔到一旁。
“好了,晴菊,我們別喝酒了!”
衝野緊緊地抱着晴菊,在晴菊的左臉頰上用力地親了一口。
“衝野大人。”被衝野緊抱着的晴菊,面帶嬌嗔地將下巴掛在衝野的右肩,“怎麼今夜那麼心急啊?再一起喝點酒嘛。”
“嘻嘻嘻。”衝野猥瑣地笑着,“誰讓我太久沒見你,太想你了呢?”
“好了,就先像以前那樣,你用你的腳……”
衝野的話還沒有講完,他的話音便戛然而止了。
就在剛纔,一股劇痛從他的後腦勺處傳來。
這股劇痛,讓衝野的雙目瞪得眼珠彷彿都快從眼眶中掉出阿來。
他想大叫。
卻發現自己叫不出聲。
他想去摸自己的後腦勺,看看自己的後腦勺怎麼了。
卻感覺自己身上所有的力氣都在飛速地流失。
隨着力氣的流失,衝野感覺自己的視野越來越黑……
意識也越來越恍惚……
……
……
“嘔……這股大叔臭……真是讓人受不了,這人平常難道從不用牙粉來洗洗牙齒的嗎?”
將懷裡已經沒有生息的衝野給隨手推到一邊後,晴菊一面乾嘔着,一面用左手用力地擦着剛纔被衝野所親到的左臉頰。
此時的晴菊,不再像剛纔那樣,滿臉嫵媚,面帶風情萬種的笑。
面無表情,用像是看垃圾一樣的冰冷目光看着腳邊已經氣絕的衝野,手中提着根仍在滴血的細長鐵錐——這便是衝野現在的模樣。
衝野的死狀,相當悽慘。
雙目瞪圓,被晴菊的鐵錐開了個洞的後腦勺汩汩汩地向外淌着血液和腦漿混合而成的古怪液體。
他直到斷氣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也不知道殺了他的人,正是他一直所寵愛的女人。
剛纔,在被衝野所緊擁時,晴菊便通過聊天來吸引衝野的注意力。
待引走衝野的注意力,晴菊便用無聲的動作從袖子裡抽出早已準備好的細長鐵錐。
因爲衝野和晴菊是相互緊擁,再加上被晴菊引走了注意力的緣故,所以晴菊的這一系列動作,衝野都沒有看見。
在晴菊取出她暗藏已久的細長鐵錐後……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就沒啥好細說的了。
取出鐵錐後,晴菊不帶任何猶豫地刺穿衝野後腦勺的枕骨大孔。
鐵錐順着枕骨大孔刺入衝野的腦袋深處,而爲了確保能將衝野弄死,晴菊在將鐵錐刺到最深處後還十分細心地“攪拌”了下。
腦袋被攪成一團漿糊,這樣的傷會讓人連叫都叫不出來,同時也會讓人極快死去,神仙來了也救不回來。
“刺殺大阪町奉行的任務完成……”晴菊輕聲道,“雖說用美色引誘敵人是我們女忍的主要任務之一,但在這種噁心的大叔面前演戲,果真還是會感覺很累呢……”
噹啷。
晴菊將手中的鐵錐隨手扔到地上,然後脫下了身上的衣服,光着身子緩步走到房間的壁櫥前,從壁櫥裡拿出了一套黑色的衣物。
倘若緒方和阿町在場,看到這套黑色的衣物肯定會很眼熟吧。
他們倆都在阿築的身上見過這套衣服。
這是伊賀的女忍服。
快速套上了這套伊賀的女忍服的晴菊,將原本扎着島田髻的頭髮散開,梳成一條利落的馬尾,然後如敏捷的鳥兒一般,順着房間敞開的窗戶,躍到屋外。
剛剛還熱熱鬧鬧的房間,現在僅剩衝野他那正不斷變涼的屍體。
……
……
大阪,某位高官的家中——
“爲……什麼……?”一個肥頭大耳的胖子,一臉恐懼、不解地看着懷中最近新納的小妾。
一直以來,都對他報以溫柔笑容的愛妾,現在正一邊用冰冷的目光看着他,一邊緩緩將刺穿他要害的脅差拔出。
相似的一幕,在大阪的各處發生着。
許多高官家中最近新納的愛妾,或是最近新僱傭的女僕,統統拿出了各式各樣的武器,以極凌厲的手法,取了他們的性命……
……
……
大阪,町奉行所——
24小時營業——這種事情,是不可能在這個時代的官府中出現的。
天一黑,大阪的奉行所便關門了,官員們全都各回各家,僅剩一些小吏在那百無聊賴地看守着已經沒有人在辦公的府衙。
在平常,這個時間點的奉行所已因無人辦公而非常寂靜。
但在今時今日,奉行所卻格外熱鬧。
大量的豐臣軍將士,端着一挺挺燧發槍,以整齊有致的步伐踹開奉行所的大門,衝進奉行所內。
他們見人就射,不論對方是反抗還是投降。
現在奉行所內就只有剩些許看門的小吏而已,僅片刻的功夫,奉行所便再無除了豐臣軍之外的活人。
將奉行所壓制後,部分豐臣軍的將士擰開一瓶瓶竹筒,將筒內的汽油往奉行所的各處傾倒着。
所有和幕府有關的政府機構,幾乎都於同一時間,統統遭到了攻擊。
大阪奉行所,堂島米市……以及鬆平定信所在的大阪城。
……
……
大阪,大阪城——
——直到現在也才集結了500將兵嗎……
鬆平定信緊皺着眉頭,看着今日下午時,大阪城代堀田正順所呈上來的彙報。
在來到大阪後,鬆平定信便徹底在大阪城內住下,爲高野山的事情忙碌着。
他目前所掌握的種種情報,都指向了一個可怕的結論——目前的高野山可能有問題!
倘若高野山的那幫僧人們真有什麼不得了的企圖,必須得早做準備。
於是在前些日,鬆平定信給堀田正順下了死令——以最快的速度集結大阪及周邊地區的一切兵力。
雖然鬆平定信已經這麼下令了,但堀田正順還是讓他失望了——直至今日,才勉強集結了500號人。
據鬆平定信所知,大阪及周邊地區應該是能集結出千人規模的軍隊的。
也就是說,一直到今日,堀田正順的工作也才完成了一半。
不過失望歸失望,鬆平定信也不想去怪罪堀田正順。
他知道這個可憐的大阪城代也盡力了。
對於幕府官員們現在的官員數量有多臃腫,行事效率有多差,鬆平定信還是有點數的。
所以他不想去斥責堀田正順。
他只想對幕府現在的腐朽發出一道長長的嘆息。
將手中的這封報告隨手扔到一旁後,鬆平定信伸出右手拇指,揉着緊皺的眉頭。
——現在什麼時候了?
鬆平定信扭頭看了眼外頭黑漆漆的夜空。
——不知不覺間,已經這麼晚了嗎……
——我還沒吃晚飯呢……去讓立花隨便拿點能吃的東西過來吧。
鬆平定信正想高聲去叫立花時——
轟!
轟!
轟!
彷彿雷霆降落的轟鳴,猛地炸起。
聽着這道道轟鳴,鬆平定信的臉色猛地一變。
這聲音,他再熟悉不過了。
前陣子,他在和紅月要塞的戰鬥中,剛聽過這樣的聲音。
這是火炮發射時所獨有的轟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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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阪城和大阪是兩種東西啊。作者君之前也科普國,大阪城之於大阪,類似紫禁城之於我國首都。所以大家可以把大阪城理解成紫禁城那樣的“城中之城”。
本章中的這些女忍,算是最真實的女忍呢。歷史上的女忍的工作基本就是這個——用美色引誘敵人,撈取情報或乘機暗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