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氣氛,驟然凝滯。
其他的十二名武夫,都早有準備,今日打算在此赴死,以最後的殘軀,血祭太歲,封堵大陣缺口。
卻未料到,這位本該跟隨他們共同赴死的夥伴,在此刻扔掉了斷臂,朝着深處拜倒下去。
在這一刻,十二名武夫的心中,都沉了下去。
在他們之中,有着劫燼的人。
也就是說,封堵這個缺口的計劃,早已經被泄露出去了。
“好手段啊。”
就在此刻,禁地深處,走來一個高大的身影。
看着有三五丈高,身披甲冑,手持長刀。
在他身上,沒有磅礴的生機,沒有熾烈的血氣。
所過之處,更顯枯寂,陰冷滲人。
而在他的身後,則有六人跟隨。
對於李震而言,這六人也都是熟面孔,是東山府城的武夫。
其中一位,就是這一次最早來到大豐山脈,直接闖入禁地的那位護軍統領。
此人在禁地之中,殺死了同伴。
第二批趕上來的照夜人,察覺到了端倪,生恐他在前方設伏,坑害後來的人族武夫,於是留下了線索之後,便前去追擊。
但那幾位照夜人,如今也都死在了禁地當中。
而在此刻,那位護軍統領,跟隨那位披甲巨人的身後。
他看着前方東山府的衆人,眼神之中滿是嘲諷與不屑的神情。
“總教主?”
李震神色變得無比凝重,低聲道:“你是上一代的總教主?”
東山府各方區域,皆有劫燼。
曾經各自爲戰,少有往來,後來互相結盟。
直到有一尊強大的存在,橫空出世,並壓服各地的劫燼,徹底統合,被稱爲總教主。
當今東山府的劫燼教主,便是第三代,而李震認得對方的面貌。
既然眼前這位不是當代的劫燼總教主,那就只能是上一代。
“你居然還活在這世上?”
李震目光凝重,緩緩說來。
“以人族的說法,本座其實也算死了。”
這位身披甲冑的魁梧壯漢,淡淡說來。
祂眸光冷淡,落在李震的身上。
此刻的李震,已經看不出人形。
渾身都是扭曲生長的“肥肉”,讓他變得面目全非,猙獰可怖。
除此之外,其餘十二名武夫,也都是體型要比先前大了一圈。
“甲子太歲的肉身……”
這位東山府的劫燼總教主,不由得露出詫異之色。
祂立身在那裡,俯視下來,語氣冷淡,緩緩說道:“先前傳來消息,說是憑你們幾個,想要封堵這一處陣法缺口。”
“一開始本座還覺得荒唐,心想不過是一個煉氣境帶着十幾個武夫,就想擋住這裡,當代府主怕不是已經神志不清,徹底瘋癲了?”
“卻未想到,居然是以自身血祭甲子太歲,借而讓太歲之身復甦,借用這舊神之體,彌補陣法的缺口。”
“此法倒是能行,若非傳來情報,還真就被伱們堵死在這裡頭了。”
這劫燼的總教主,緩緩說道:“只是本座有一點不解……”
祂也不急迫,只是靜靜看着李震等人。
而李震等人,已準備死戰,拖延片刻,來讓血祭徹底完成,使得甲子太歲肉身愈發壯大。
卻發現這位劫燼總教主,似乎並沒有想要直接開戰的意思。
儘管不知道對方究竟有何用意,但時至此刻,能拖延一刻,便多出一分機會。
“東山府之內,已知的太歲肉身,共有三處,都在各方禁地之中。”
“這麼多年以來,東山府並沒有派出人手,去探索那三處禁地。”
“那麼,此刻你吞下去的太歲之種,源於何處呢?”
這位劫燼總教主,眼眸幽深。
近來百年,東山府內,但凡有大事發生,都瞞不過劫燼的耳目!
三處禁地,不曾被探索,內中的太歲肉身,自然也落不到東山府的手中。
這些年間,東山府內,也沒有形成新的禁地。
更沒有如棲鳳府城那邊,出現太歲肉身復活,進入世間作亂的例子。
“棲鳳府?”
這位劫燼總教主,眸光忽然凝聚了一瞬,道:“是從棲鳳府來的!”
——
符鏡光芒閃爍,浮現出景象來。
東山府主靜靜看着這一面符鏡,也看到了李震傳回來的景象。
“陸老,你知識淵博,認得出來這位劫燼總教主身上的甲冑,所屬的品階嗎?”
“材質特殊,光憑符鏡的景象,看不出端倪來。”
陸公近前來,緩緩說道:“不過,他甲冑之外,披着的這一身大紅披風,老夫倒是認出來了。”
東山府主面色凝重,道:“這位劫燼總教主,是什麼品階?”
他已經可以斷定,這位東山府劫燼的二代教主,並不是藏在禁地之中,得以苟延殘喘。
而是得到了禁地的傳承,成爲了禁地之中的一員。
倘如將來,聖地沒落,有後來之士,僥倖得了某一脈的“首座令牌”,也能一步登天,具備煉神之威。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那位後世人族,就算是聖地的下一代首座真人!
此刻的劫燼二代教主,應該就是得了這樣的機緣。
“根據古籍記載,冥府的神話傳說當中,在各部麾下,通常都要設立兩大判官,一文一武,文者執筆,武者持刀。”
陸公沉聲說道:“這位劫燼總教主,十有八九,得了武判官的傳承法物。”
“所以,這位劫燼總教主,已經獲得了成爲鬼神的資格?”
東山府主靜靜看着這符鏡當中的景象,緩緩道:“這麼說來,有鬼神出面阻撓,李震他們就算血祭太歲肉身,目前也堵不住缺口了!”
陸公點了點頭,說道:“如果李震他們之中沒有劫燼的奸細,能夠提前封堵,那麼等咱們找到陣法中樞之後……到時候就算祂是武判官,也只能被封在禁地深處!”
說到這裡,陸公終究嘆了一聲。
呂堂與傅仲公子,以及其他東山府的精銳,都陷入了沉默當中。
儘管陸公沒有說得太過於明顯。
但衆人也都知曉,陸公言外之意,是這位劫燼總教主,來得太早了!
在完成封堵之前,便來到了李震等人的面前!
太歲肉身的作用,是要連接斷裂的陣法紋路。
但現在武判官已經提早察覺,出現在那裡!
也就代表這一次的封堵,註定無法完成!
“府主先前說過,李震他們,其實是餌。”
傅仲面色凝重,說道:“所以府主的想法,是將劫燼總教主引過來,以甲子太歲的肉身,將祂都血祭在內?”
“但是現在,這劫燼總教主,得了禁地之內的鬼神傳承,超出了預料的局面?”
“府主想要釣起這條大魚,卻沒料到這條大魚比預料之中更大,已經大到了如山嶽一般,不可撼動!”
傅仲停頓了下,說道:“如果那個缺口堵不住,咱們這裡尋找陣法中樞,還有必要嗎?”
東山府主沒有迴應,只是看着符鏡之中的景象,眼神有些低沉。
片刻之後,才聽他緩緩道:“誰告訴你,這條大魚,不可撼動?”
“這麼多年來,但凡本座交代的事,李震從未失手。”
“今天不論祂這條魚有多大,只要上了鉤,本座都相信,李震可以把祂埋在那裡!”
“李震能做好他的事,我們也得做好自己的事。”
東山府主這樣說來,說道:“陸老先生,勞煩你了!”
“既然你有信心,那就繼續動身。”
陸公這樣說來,緩緩道:“老夫也相信聖主的安排,以及李神宗的手段!”
東山府主怔了下,卻忽然笑了聲,沒有多言。
——
東山府之內,有關於甲子太歲的線索,都在劫燼的掌控之內。
而李震吞服下去的太歲種子,多半不是出自於東山府。
這是從棲鳳府來的!
“聽說當年甲子太歲復生,攻上棲鳳府城,被梧桐神母擊殺。”
劫燼的人員,上前半步,在武判官的身側,低聲道:“也許當年遺留了沒有湮滅的種子。”
“這枚太歲之種的來源,已不重要了。”
武判官微微擡手,看着前方不斷膨脹的李震等人,緩緩道:“現在,夠用了!”
包括李震在內,有十三個武夫,肉身不斷膨脹扭曲。
短短片刻之間,已是養出了有接近三萬斤的太歲。
尤其是李震這位煉氣境,最爲龐大,彷彿一座肉山,恐有萬斤之重。
轟!
只見武判官拔刀出鞘,插在了地上。
轟然震動,四方炸響!
浩蕩的威勢,滾滾如海嘯!
李震等人,頃刻之間,思緒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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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正在不斷膨脹的太歲肉身,也忽然停止了生長。
就差一點!
只要再有片刻,讓太歲之身,繼續生長下去。
那麼就能連通上下及左右的陣法斷紋,補足陣法紋路,完成缺口的封堵!
卻未有料到,對於這位已經成爲鬼神的武判官而言,不過是拔刀威懾,就能停止眼前一切的變化!
這就是鬼神之威!
“拖回去!”
武判官聲音低沉,緩緩開口。
祂回望了禁地深處一眼。
此刻,濁靈公在洗魂池當中,經歷最後的洗禮。
這濁靈公乃是數千年前的古老存在,儘管如今已是落魄,僅存一道殘魂。
但正在融合的神位品階,也是非同尋常,猶在祂這武判官之上。
一旦煉化了神位,濁靈公甚至可以脫離這座禁地,行走於天地之間,尋得合適的地界,借冥府之名,從而盤踞一方!
不過,眼下畢竟是一道殘魂,等神魂完整之後,需要一具可以承載其神魂的強大肉身!
爲了此事,濁靈公給了祂這位武判官一塊玉簡,內中記載一法,名爲太乙玄光!
而剛纔這一刀,插在地上,威懾八方,其實便是武判官嘗試了下這太乙玄光的威能!
“不愧是舊神的法門。”
武判官心中感慨,甚是滿意。
先前祂得獲神法之後,便已經準備讓疾行鬼傳令,讓東山府的劫燼當代教主,去向棲鳳府的劫燼,求取一具大羅仙體!
但現在看來,這三萬斤的太歲肉身,對於即將恢復神魂的濁靈公來說,更加合適!
太乙玄光這一門神法,比祂預料之中更爲不俗,顯然也值得用太歲肉身去換。
更重要的是,向棲鳳府求取大羅仙體,難免是要付出代價。
而今這三萬斤的太歲肉身,便算是白撿的。
“……”
李震等人,本就已經血祭自身,化作太歲之軀。
隨着人身的失控,他們的神智也已經開始模糊。
直到這一記太乙玄光,幾乎把他們僅存不多的意識,都快要打散。
唯獨李震,早年有過六次煉精化氣,有六道本源真氣,鎮壓眉心祖竅。
在恍惚過後,便已恢復了三分意識。
轟!
他宛如山丘般的肉身,朝前方鎮壓下去。
就見當頭的兩名劫燼成員,彷彿被大山砸中,頓時口吐鮮血,骨斷筋折。
隨着李震渾身一抖,通體軟綿的“肥肉”,便將那兩名劫燼成員包裹在了其中。
那兩名劫燼成員不斷掙扎,卻駭然發現自己皮膚血肉,開始跟李震的太歲血肉,生長在了一起。
“哦?”
武判官露出詫異之色,說道:“以太歲之身來吞噬掉他們,加大這一次的血祭,以更快的速度,來增長太歲肉身?”
在場的劫燼成員之中,有一位煉氣境,以及兩位煉精境,當即便要上前迎戰。
“退下!”
只聽得一聲傳來。
便見武判官已經握住了手中的刀。
祂威勢浩蕩,往前行去,緩緩說道:“整個東山府,除了舊神以外,人族當中,唯獨府主與監天司指揮使,有資格讓本座動刀!”
“你本是沒有這個資格的,但你的太歲肉身還在成長。”
“若是讓你這具肉身繼續生長,從而連通了斷裂的陣法紋路,還真是個麻煩。”
“他們都沒有本事,可以速戰速決,那就本座親自來。”
隨着武判官的聲音,祂往前而來,一刀擡起,斬落下去。
刀光陰森寒冷!
頃刻之間,便裂開了李震這一具太歲之身!
此刻的李震,仍然維持着三分意識,憑着太歲肉身,比大羅仙體更爲強悍。
可是在武判官的刀光之下,卻顯得不堪一擊。
“鬼神之威,竟然強大到了這等地步……”
李震不由得這般想來。
然後就見武判官,伸出了比磨盤還大的手掌,要探入這太歲肉身之內。
卻在此刻,轟然一聲!
只見劍光驟起!
這一劍,源於太歲肉身之內!
劍光清亮,彷彿耀亮了這座禁地!
劍嘯之聲,宛如龍吟!
“……”
武判官瞳孔緊縮,露出了震驚之色。
而劍光擊穿了祂的手掌!
餘勢未消,直擊胸膛!
祂只來得及看到,這是一柄骨劍,便已被劍鋒刺在胸前!
——
“好強的劍意!”
剛離開速報司的林焰等人,忽然聽見了一聲劍吟,嘹亮清澈,宛如龍吟。
而林焰修爲最高,感應到了這劍音之中,蘊藏的鋒銳之意。
其中更有三分熟悉之感。
當初從小神宗徐鼎業的身上,領教過這一劍。
也曾經在真氣畫卷之上的李神宗化身,看見過這一劍。
但小神宗徐鼎業的劍意,顯得過於稚嫩。
而真氣畫卷之上的李神宗,有形無神。
今日這一劍,蘊藏的劍意,卻強大得可怕。
劍勢浩蕩雄渾,氣機鋒銳凌厲。
哪怕是以林焰的修爲,以及對於刀法方面的造詣,都露出了驚歎之色。
“李神宗的玄天神劍,竟然完善到了這等層次?”
林焰忽然瞳孔緊縮,看向疾行鬼,道:“帶路!”
前方出現了李神宗的劍意!
那就代表着,一場激烈的戰鬥,已經發生了!
在這禁地之中,無非三方人馬。
人族、劫燼、以及沉眠于禁地的存在!
從方向上推測,多半是李震等人前往的區域!
——
東山府主將符鏡收了起來。
因爲符鏡之上的景象已經消失了。
這代表着李震手中的符鏡已經破碎了。
“這一劍……”
傅仲臉色變幻不定,道:“怎麼回事?”
東山府主平靜說道:“本座說過,李震做事,從未失手!”
這一劍,就是爲了劫燼總教主準備的!
對於李震來說,哪怕自己性命堪憂,只要沒有對上劫燼總教主,他都不會動用這一劍!
直到此刻,劫燼那位總教主,殺到了身前,李震才以最後的手段,祭出了這一劍!
“李神宗在棲鳳府,曾經封堵過禁地,而那一處禁地,曾有太歲肉身的記載。”
陸公緩緩說道:“所以,這太歲的種子,是源自於李神宗!”
東山府主微微搖頭,說道:“這枚種子,是傅仲公子送來的,是否出自於李神宗之手,本座也不知曉……”
“我?”
傅仲不由得驚愕,甚至有些茫然:“我什麼時候送來太歲種子?”
“這次你送來的秘信,明面上是聖地方面,讓本座配合陸老先生行事。”
東山府主平靜道:“但盛放秘信的匣子,底下有夾層,放着一枚太歲種子,還有一柄骨劍。”
他停頓了下,說道:“此劍神威內斂,但鋒銳無比,就是爲了給這位深藏禁地的劫燼總教主準備的!”
“可惜了,這劫燼總教主,介於生死之間,不是活人,沒有生機,不具備供養太歲肉身的養分。”
“否則,李震將他融合,太歲肉身必定瞬息生長,漲大到可以直接堵死那處缺口!”
隨着東山府主這般說來。
卻聽得陸公嘆了聲。
“高興太早了,李震失手了。”
“不可能!”
這一路走來,都顯得胸有成竹的東山府主,瞳孔緊縮,隱約有些驚亂:“此劍乃是聖主肋骨所制,蘊藏李神宗的劍意,怎麼可能失手?”
“如果只是得了武判官之位的劫燼總教主,也許這一劍就刺死了。”
陸公神色複雜,道:“但你忽略了一點,禁地裡還有個並未沉眠的大人物!”
“不對……”
東山府主面色大變,說道:“這劫燼的總教主,無論是跟當年的清靈公,還是當今的濁靈公,都沒有半點干係!何況,那不過是一道殘魂而已,也擋不住這一劍……”
“也許濁靈公跟武判官,過往沒有交情,不曾有過來往。”
陸公沉聲說道:“但是濁靈公,顯然跟這座禁地權柄最高的存在有着不淺的交情,今次來此投靠……祂的神位,必然高於武判官!”
“濁靈公僅一道殘魂,自然擋不住這一劍,但如果成了新的上位鬼神呢?”
“武判官過往跟濁靈公沒有交情,但如今同在禁地,都投靠於此……也許目前交情還未有,但未必就沒有交易!”
“不過,這一劍的結果,究竟是怎麼樣,很快就見分曉了。”
——
這是一柄骨劍!
沒有劍柄,只有劍鋒!
聖地之主,當初在詭夜侵襲之時,曾被一箭射斷三條肋骨!
一根肋骨,打磨成了筆桿,送給了陸公。
這一根肋骨,打磨成了骨劍!
蘊藏着李神宗的劍意!
“……”
武判官低着頭,看着胸前的骨劍。
祂這一身甲冑,乃是先代武判官遺留下來的神物。
後世的兵刃,基本都不足以擊穿祂的甲冑!
但還是沒有擋住這一劍!
這一劍刺穿了祂的盔甲!
但卻沒有誅滅祂這位武判官!
因爲在剛纔那一瞬間,濁靈公贈予的“玉簡”,爆發出了太乙玄光,遲滯了內中蘊藏的強烈劍意。
下一刻,武判官眼中驚怒交加。
祂已經成了鬼神,具備了更強大的力量。
並且在這禁地之中,擁有了與世長存的資格。
可是在剛纔那一瞬間,祂竟然險些被誅滅在這裡!
而真正的劍意之主,以及這骨劍的主人,甚至都不在這裡!
只是藉着一個將死的煉氣境螻蟻,便幾乎殺死了自己這麼一尊後世的鬼神!
如果不是濁靈公留下的玉簡,祂已經徹底隕落了!
“當世的人族高層,竟然已經具備了這等手段,本座險些栽了……”
武判官語氣森然,比磨盤還大的手掌,抓起了眼前的“李震”。
彷彿是撈起了一灘爛泥!
祂握緊了手,將這太歲血肉,碾成肉醬,冰冷地說道:“可惜,想要屠神,還不夠資格!”
怒極之下,祂已經打算捨棄這一具足有萬斤之中的太歲肉身,要徹底摧毀,以泄心頭之恨。
畢竟在邊上,還有十二具太歲之身,足夠用了!
“可惜……”
李震肉身被摧毀,最後的意識也逐漸泯滅,只在陷入無盡的黑暗之前,似乎聽到了一道破空之聲,從遠方傳來。
轟!!!
那是一支箭!
箭過之處,彷彿掀起滾滾洪流!
這一箭射在了武判官的胸腹之間!
五丈來高的鬼神之軀,轟然飛起,翻滾着砸向了禁地的深處。
其餘劫燼武夫,無不面色大變,充滿驚駭之色,看向了箭矢的來處。
只見那邊,出現一個人影,身材挺拔,腰間掛着刀,手中握着一張弓。
“來者何人?”劫燼那位煉氣境的人物,大聲喝道。
“無常。”
只見那人語氣冰冷,再度拉開弓箭:“本座今日,來此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