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平並沒有被這番質問而覺得不好意思或者怎麼樣,反而厚着臉皮說,"於書記一把年紀,早就應該隱退了吧?還有您女兒的死,我深表惋惜,但是於我似乎沒有直接關係。您怎麼好說是我的錯?至於我不放過您,於書記,昨天您的小弟回去沒告訴您嗎?我之前就提醒過你,不要動我的女人,你是怎麼做的!"
顧清平越說越生氣,直接將杯子摔到桌上。憤怒的站了起來!
於書記原本就是懇求的語氣,卻沒想到顧清平會這麼決絕的回答他,一瞬間就懵了,我看見他的額頭密密的滲出汗珠來,想了很久纔回答說,"顧清平,那是我的女兒啊!她對你一往情深,你能保證她的死,和你半分關係都沒有嗎?"
顧清平似乎很生氣。眯着眼睛說,"自然是和我沒有關係,聽說貴千金是墜樓而亡,我還深表惋惜。追悼會那天我雖然沒有時間去,可也是讓我的手下人曾去送過花圈,您怎麼會這麼懷疑我?"
於書記實在是手裡沒有證據,只能憤恨的看着顧清平,大約僵持了兩分鐘之久,於書記終於還是認輸了,非常不甘心地說,"我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我家中還有愛人,女兒已經沒了。我現在也退了,這個家馬上就要倒了。昨天我也是逼急了,纔會出那樣的下策,可你太狠了,我今天剛去辦公室,就被領導叫去退了。我以後可怎麼辦?"
"以後怎麼辦?那是你的問題。但是我提醒過你,有什麼事情衝着我來,少打我女兒的主意。你還不清楚於倩爲什麼有今天的下場嗎?"
於書記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站在那裡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忽然傅琰再次敲門進來,顧清平問,"怎麼了?"
傅琰看了看於書記,又看了看我,非常爲難地說,"周老先生來了,正在樓下。"
顧清平似乎也是沒有料到,這纔剛回去不久,怎麼又來了,"周裔楠來了嗎?"
"沒有看見太太的身影。"
顧清平嗯了一聲,讓傅琰去迎接周老先生,於書記一聽周勳然來了,更是着急了,臉色都變得刷白。畢竟他今天能這樣迅速的就退役了,周勳然可以說是功不可沒,這時候來了總不至於是幫着自己吧?自然是爲了幫着自己家的女婿撐腰啊。
辦公室裡陷入了非常尷尬的沉默,直到周勳然推門進來纔打破了這個尷尬,只是他說的第一句話,讓我覺得更尷尬,他一進來看見了我,非常不悅的問,"她怎麼在這兒?"
顧清平非常淡定的說,"岳父大人,您怎麼來了?"
ωwш ▪Tтkǎ n ▪C ○ 周勳然大概是被顧清平‘岳父大人‘這四個字提醒了,大約覺得還有外人在場,就不好意思和自己家裡人起內訌了,咳嗽了兩聲之後,走到於書記身邊的單人沙發上坐下,將柺杖放在一邊,沉默了一番之後說道,"站着的這個是誰啊?"
於書記似乎非常害怕周勳然,急忙說道,"周司令,我是……"‘
"嗯,姓於是吧?"
於書記愣了一下,才趕緊回答,"是是是。"
周勳然冷笑一聲,"這就對了,我來這裡就是爲了找你。你應該已經辦好了離職手續吧?"
於書記似乎沒想到他會這麼直接,嗯嗯啊啊了半天,周勳然是一個當兵的人,非常的有威嚴,就只是坐在那裡,氣場就已經非常強了,說句不好聽的,於書記現在就如同一條喪家之犬,周勳然這樣質問,竟然也不敢說什麼。
顧清更是聰明,知道周勳然會爲他說話,這種時候自己最好還是不要說話,纔是最聰明的。
"於書記,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只好這樣稱呼你,我想你爲什麼有今天,你自己一點都不奇怪吧?聽說你曾經對我的女婿百般爲難,甚至讓你的女兒聯繫了黑道人物威脅我的女婿。官員和黑道的人有聯繫,僅僅只是離職,已經是手下留情了吧?要不是我的女婿說不要爲難你,你以爲這件事就算了嗎?今天還有臉來這裡質問,我若是你,帶着自己的妻子早就隱退了。"圍投叨劃。
於書記被周勳然說的臉上黑一陣白一陣,官場畢竟就是這樣,一級壓一級,周勳然好歹是中央的軍區司令,於書記一個小小的市委書記,能說些什麼?左右橫豎是說不出一句話來,最後只能狠狠的說了句,"周司令說的有道理,我這就先走了。"
於書記走了之後,周勳然纔開始看這顧清平,"這一次我幫你擦屁股,你應該知道是爲什麼。"
顧清平想了一下,看了看我,"念念,你讓傅琰送你回去吧,我還有些事情。"
周勳然還沒等顧清平說完,就非常冷漠不屑的說,"裔楠已經在家裡等你了,外人還是不要回去了!"
顧清平似乎非常的不理解,好像感覺還有些生氣,"岳父大人,我已經和你們解釋過了,我同意裔楠回來,但是我並沒有打算和裔楠住在一起。"
周勳然也生氣了,將柺杖一把拿過來,衝着地上就是一通亂敲,"翻了天了!你現在是要與我撕破臉不成!?"
我一看事態不對,急忙站起來,非常着急的說,"周老先生,不好意思了,是我打擾了,我想起來我還有些事情,先走了。"
我站起來就要走,顧清平急忙拉着我說,"念念。"
我搖了搖頭,我知道顧清平的心意,但是周勳然現在也算是掌握着顧清平的命脈,我不能害了他。不就是先離開嗎,又不是什麼大事兒,我走就是了。
顧清平似乎覺得,我在這裡確實是不太好,也沒有太堅持,只好點了點頭說,"嗯,你先回公寓,我晚一些過去找你。"
我看看周勳然,然後點點頭,轉身就離開了。剛走出他們的視線,我就站不穩了,差一點摔倒在地上。周勳然若是不管我和顧清平,我們在一起的阻礙就少了,但是周勳然愛女心切,怎麼可能真的允許自己的女婿在外面養人?剛纔一句外人,就已經明確了我的位置。
雖然我深知顧清平的心意,卻還是沒有辦法不去面對現實。
我走出顧氏集團的大樓,並沒有叫傅琰送我,我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我真的不明白了,爲什麼我何念愛一個人就這麼難?爲什麼我偏偏喜歡上的是顧清平而不是別人?那麼多適合我的人,卻偏偏選擇了一個最不可能的人。
搖搖晃晃的走了很久,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外灘,大約覺得太累了,我在外灘的長椅上坐下休息,黃浦江在我眼前生生不息的翻滾,烏黑的江水看不見底,我和顧清平就是在這裡認識,那個時候他拉起了我的手,就像是給了我希望,生的希望。
卻沒想到是帶着我,走進了另一個死獄,我想和他一起走出這片黑暗,卻怎麼都走不出去。大約當初的選擇就是一個錯誤,走到今天就是一部不錯下來了,再也沒有回頭。我已經離不開顧清平了,只有拼命和他在一起,哪怕真的死在這個地獄裡也在所不惜。
我這麼坐着,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外灘的人來了又去,一直都是川流不息,很多的情侶在這裡拍照留念。我看着他們無憂無慮的樣子羨慕不已。正在我發呆的時候,忽然我身後一隻有力的大手拍了拍我的後背,我非常驚訝的回頭,竟然是周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