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下大概也只是接到命令,攔截我一個人,卻沒想到身邊還跟着一個,但是也怕自己的任務出現披露,所以並不肯放我媽媽走,一定要我們都跟着他走。
我心裡一急,假如我媽媽跟着我一起走了,那就沒有人回去給吳凡他們通風報信了,到時候萬一真的有什麼事情,那就真的不好辦了。我抓着我媽媽的手說,"你給你們杜老打電話吧,問他是不是要帶我一個人回去,如果他說是,就放了這個女人,如果非要坑害一個無辜的人。就別怪我不配合了!"
見我一副不配合的樣子,那手下也一時半會兒拿不定主意,非常糾結的看了我一會兒,大概是怕再打電話回去,會遭到杜老的責罵。又看見我強硬的態度,只好將我媽媽放走。臨走之前我在我媽媽的耳邊叮囑她一定要將實情告訴吳凡,讓他不要衝動見機行事。
說完我就被帶走了,而我媽被放了出去。我被那羣人擁護着帶出機場,然後被帶到了一輛車裡。緊接着剛纔和我說話的那個手下就給我眼睛蒙上了一層黑布,還用繩子綁住了我的手,車子纔開始開動。我隱約感覺到前面的路都還算算是平整,但是到了後半段路程,卻一直都坑坑窪窪、顛簸不堪。大約走了多半個小時,車子才停下來,他們並沒有多粗暴,還算是禮貌的帶着被蒙着眼睛的我慢慢的走,又這麼徒步走了好一會兒。他們才停住。
他們並沒有直接幫我解開繩子和黑布,而是讓我站在原地等待,接着就不見了蹤影,因爲什麼也看不見,所以我內心的恐懼就被無限的放大,加上身邊又沒有人,我只能開始不安的喊叫,"人呢!有人嗎?能不能先幫我解開?!"
我這麼扯着嗓子喊了好一會兒,都沒有人回答我。而且我喊叫的時候並沒有什麼迴音,這就證明我不是在廢棄的倉庫之類的地方,感覺應該是比倉庫這樣的地方小很多。我不斷的掙扎着,叫喊着,很快就聽見有人回來的聲音,一個老沉的男人聲音,非常有氣勢的響起,"讓你們請何小姐過來,你們這是請嗎?怎麼將人捆成這樣?"
緊接着是剛纔在機場綁我的那名手下,非常維諾的聲音,"杜老,我們是請過來的,只是爲了以防萬一,才這麼做的。"
我隱約聽見有人坐在皮沙發上,那種沙發皮陷進去的聲音,然後沈老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那現在呢!還不快給何小姐鬆綁!"
那手下連連稱是。急忙跑過來爲我解開手上的繩子,我得到解脫之後,連忙將自己的眼睛上的黑布取了下來,適應了光亮之後,我立刻轉身看向杜老。他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樣。我以爲他應該是那種,非常有味道,長得非常端正、頭髮花白的黑道大哥模樣,但是卻並非如此。他有一張非常難看的臉,臉上坑坑窪窪不說,還有一道非常難看的刀疤,連眼神十分的嚇人。最奇怪的事,他的下巴乾乾淨淨,甚至連一絲胡茬都看不見。
我忍不住驚叫了一聲,卻忽然覺得這可能會激怒這樣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所以我趕緊閉起了嘴巴。似乎有不少的人見到他都是這個反應,所以他並沒有太生氣,只是那種盯着我危險的眼神始終沒有變過。
"你就是何念?怪不得清平將你保護的這麼周全,確實是有幾分姿色的女子。"他說話的時候陰陽怪氣的,讓人感覺十分不舒服。
我不敢表現出自己的慌亂。但也不敢任性放肆,只能小心試探地問他,"杜老,您將顧清平關在了什麼地方?"
杜老手裡把玩着兩個大圓珠子,不停的來回轉,他戲虐的笑着說,"顧清平曾經是我得力的手下,我怎麼可能會將他關起來,只是我聽說他身體受傷,在上海不好醫治。深圳有這樣專門的醫院,醫療條件特別充足,所以將他帶到這裡救治罷了。"
真是滿嘴扯胡話都不帶打草稿,這樣的人一看就非常的危險,但是在沒有確定顧清平的情況之前,我絕對不可以輕舉妄動。我裝作自己也不知情的樣子。面帶感激的看着杜老說,"多謝杜老對於清平的救命之恩,您對清平的照顧,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我將照顧兩字咬的特別重,雖然我懼怕這個人,但是我畢竟是他抓來威脅顧清平幫他辦事的人質,他不能將我怎樣,我賭他更不會對顧清平怎麼樣,畢竟如果顧清平不平安的話,沒有人幫他脫手這一批貨物。
"哈哈哈哈哈哈。何小姐說話真是有意思。我知道凡兒和清平都喜歡你,他們兩個都是我曾經手中帶出來的佼佼者,不管我再收納多少的手下,始終沒有人像他們兩個一樣有能力,他們大概都喜歡你這樣的姑娘,逞能!"
他說到最後兩個字的時候,表情終於變了,變得兇狠,他忽然倏的一下從沙發上站起,然後踩着茶几來到我面前,將我的喉嚨一把捏住,"但是小姑娘,這一招對我並沒有用,我還是比較喜歡乖順的姑娘。我找你很久了,凡兒將你保護的很好。我始終難以下手,但是我手下通報你離開了上海,從你登上到深圳的飛機的時候,我就在密切的監視着你了,只要將你握在手中,我就有了最大的王牌,不只是顧清平,就是吳凡,都要繼續幫我賣命!哈哈哈哈哈哈……"
他更加用力的捏着我的脖子,我感覺自己已經有些透不過氣來了。只覺得整個大腦都在缺氧,脹得發疼。然後我隱約覺得動了胎氣,因爲小腹也有些微微的揪扯的疼。好在他的手下及時的制止了他喪心病狂的手段,他才意識到我還有用,將我放了下來。
沒等我開口。他忽然冷着臉背對着我尖聲說,"帶這個女人去見顧清平!"
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帶我去見顧清平,那羣人得令之後走了過來,重新粗暴地將我捆起來,不過沒有再蒙上我的眼睛。我觀察了一下。感覺這裡應該是杜老的住所,但是非常的偏僻,而且非常的大,就像是一個迷宮一樣。他們帶着我七拐八拐的走了好久,終於在一扇門前停下,爲首的手下過去將門打開,杜老率先走了進去,隨後由手下將我押了進去。
我進去的時候,顧清平正坐在那裡看着窗外,表情上看不出他的情緒,他消瘦了很多,眼眶都凹陷進去,臉色泛黃。但是似乎比在醫院的時候好了一些。房間裡只有一張牀和一個小牀頭櫃,連尖銳物品一概沒有,牀頭櫃上散落着許多的藥物。有些還灑在了地上。
顧清平看見杜老的時候沒有什麼反應,直到他們將我也拉進來的時候,顧清平的眼底閃過一絲驚慌,但很快被掩藏了過去。但是連我都看出了這一轉瞬的驚慌,更不會逃過鷹眼一般的杜老的眼神,他自然也是看見了。
杜老滿意的看着顧清平的反應,哈哈大笑着說,"顧清平,你心心念念擔心的女人,我幫你帶來了,哦對了,還有她肚裡的孩子。你別擔心,我照顧她母子,會比照顧你還要周到,你是我曾經的手下。我知道你很想脫離我,但我對你有知遇之恩,你幫我將手裡的貨送出去,我就將你的女人和你安全送到上海,怎樣?"
顧清平冷着眼睛掃了我一眼說,"你以爲這個女人就能威脅到我了嗎?一個花場的小姐,就算跟了我也和那麼多男人不清不楚,尤其是那孩子,可能還是個野種。這樣一個女人,也配成爲我顧清平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