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躍注意到了梅英虹的這個反應。
這讓他心中不由就是一動。
作爲此次存活任務中唯一的關鍵性人物,難道說她和自己一樣,目前都還保持着正常的記憶?
這問題他很快便得到了答案。
因爲這時的梅英虹,恰恰是悄悄地衝他點了點頭。
儘管沒有說話,但林躍已然是從她的眼神中讀懂了一切。
很好,只要還有人保持了記憶,不管是因爲什麼原因,這終將是一個好的現象。
這意味着暗中的那個危險,能力應該還處在某個限制之內。
而這,也正是他們能否存活到天亮的關鍵所在。
當下林躍目光冷冽地看向郭濤,看向在場的其餘人。
“誰,對我剛纔的話還有異議的嗎?”
並非是他有意要這麼做,而是不這麼做不行。
因爲他很明白,人心是這世上最善變的東西。
剛剛若非他用強力手段鎮壓,恐怕這時候的衆人,一個個早就已經不把他林躍放在眼裡了。
而這可能導致的後果,便是團滅!
林躍可不想就因爲幾個豬隊友,將他自己坑死在這,更不想讓此處暗中的那個東西,因爲殺人,而得到某種能力的釋放。
既然已經沒辦法好好說話,那就索性以力壓人好了。
尤其是在眼下這種敵暗我明的情況下,任何一絲絲有可能的導火索,都會成爲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沒有意見。”
就在所有人,都還沉浸在剛剛那一幕中的時候,梅英虹忽然是率先開口了。
聽到她的話,在場衆人心中,不知爲何,竟是莫名長長鬆了一口氣,好似是瞬間放下了某個包袱一般。
甚至就連郭濤的臉色,也是一下輕鬆了幾分。
顯然,在剛纔那種情況下,在場不論是誰,內心其實都想要一個臺階。
一個能夠讓自己低頭的臺階!
無疑,梅英虹做了很好的表率。
有時候人就這樣,當一件事在有人開始帶頭之後,剩下的事情就很容易了。
幾乎沒一會的功夫,衆人便重新擺好了他們各自的位置,包括郭濤在內。
甚至就連昏死在地的孫光,林躍同樣也沒有浪費他的存在,直接是將那面被他剛剛丟在地上的黃色小旗,插在了他的身上,以一種頗爲怪異的姿勢,繼續維持着防護結界的運轉。
很快,屋中重新安靜下來。
林躍走到梅英虹的身邊,將剛從系統商城中兌換的紙人替身交給了她。
“將你自己的一滴血滴在上面。”
梅英虹沒有絲毫的猶豫,聞言當即便用她隨身的一把匕首,將她的手指割破,隨後便將流出的鮮血塗抹在了那紙人替身之上。
“這樣可以了嗎?”
梅英虹擡頭看向林躍。
林躍點了點頭。
“可以了。”
不得不說,一個好的同伴,真的能讓你省去很多的事情。
無疑,梅英虹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儘管兩人這還是第一次見面,彼此的交流也不算多,但在許多關鍵的時候,梅英虹往往都能給予他不錯的助攻。
知趣,懂進退,頭腦清醒,這便是梅英虹給他最大的印象。
如此,倒也不枉我給你紙人替身了。
林躍心中剛剛掠過這個念頭,他的眼眸便驟然凝固。
只見在場衆人,不知何時,竟然又少了一個!
而那少了的人,既不是昏死在地的孫光,也不是之前的其餘人,赫然正是剛剛還站在孫光身邊的郭濤!
但看在場的這些人,表情自然,眼神正常。
顯然,他們對於突然消失的郭濤,並未覺得有任何的不妥。
林躍當即轉頭看向梅英虹。
就見此時的梅英虹,臉色驚異,眸中也是透着深深的憂慮和警惕。
顯然,她的記憶和林躍一樣,並未被暗中的存在篡改。
此刻她見林躍望來,微一猶豫,最終還是低聲向林躍詢問道:
“林公子,情況是不是有些棘手?”
聞言,林躍倒是也沒有瞞她,當即是點了點頭道:
“如今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我們現在完全處於被動的狀態,因爲我們根本就不知道敵人是誰,也不知道它會在什麼時候再次動手。
加上它又有那一手詭異的本事,我們幾乎很難將局面轉爲主動,眼下你我唯有堅持到天亮,方纔有徹底脫困的可能。”
聽完林躍這一番話,梅英虹不由是低下頭深深地思索起來。
片刻後,她忽然擡起頭,看向林躍道:
“林公子,你的意思我大致明白了,不過有句話想必林公子應該也知道,正所謂事不過三,如果類似的情況再來一次,我怕整個局面很有可能會徹底失控。”
林躍頓時皺起眉。
確實,梅英虹說的並不無道理。
只是現在這種情況,他是真的很難再做什麼有效的事情。
總不可能帶着大家離開這裡吧?
那樣的話,情況只會比現在更加糟糕,也更加複雜。
“我這有一個不太成熟的想法。”
只聽梅英虹再次道:“林公子,你先聽一聽,看看有幾分可行的可能。”
緊接着,梅英虹便將她這“不太成熟的想法”,大致地和林躍說了一遍。
林躍聽後,頓時便一臉驚異地看着她。
按照梅英虹所說,此次在場諸人,唯有她和林躍始終保持着正常的記憶。
林躍自不用說,但她梅英虹不過只是一個普通武人,過去從未接觸過道法一類的東西。
在這種情況下,她依然能保持完好的記憶,這便說明,當中肯定有什麼大家所不知道的原因在。
反正現在他們一直都處於被動,而按照這種情況下去,他們的消失,恐怕也只是一個時間問題。
想就這麼待到天亮,真的是很難很難。
與其如此,倒不如行險一搏,就以她梅英虹爲誘餌,看看能否從中尋找到那暗中存在之物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