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善捂住臉，重重嘆了口氣：“我明明戴了兜帽，還低着頭，而且我已經好幾個月沒在夜裡出府了。
而且打死我也想不到，爲什麼他們就不相信我沒死呢？”
這下好了，快樂出遊變成了災難現場，都沒能好好逛一逛書局，實在是掃興。
“噗！”
“咳咳，對不起，實在沒忍住！”
宋玉善：“……”
她看着這一個二個的，憋着笑的樣子，放棄了掙扎：“你們想笑就笑吧！”
“噗哈哈~”
“掌櫃，哈哈，你今天這出可太有意思了，下一期的報紙頭版必須有你的身影！哈哈哈！”
“哈哈哈！笑死我了！掌櫃，你到底怎麼想的啊！這哪是驚喜，分明是驚嚇嘛！”
宋玉善：“……”
“喂，你們笑會兒就夠了，再笑就過分了啊，外頭的鬼還在給我哭喪呢，你們跟我一塊兒出去澄清一下。”宋玉善沒好氣的說。
最後還是倪嬌出面，用她夫子的威嚴和雄厚的鬼力才讓衆鬼相信了宋玉善真的還活着。
氣氛頓時從發喪現場變成了過大年，衆鬼奔走相告，充滿了歡聲笑語。
“太好了，宋掌櫃還活着，書局還能繼續辦下去，話本也可以更完，下個月我們還有報紙看！”
“我就說宋掌櫃不會這麼容易死吧？她可是扶水縣的獨苗苗修士，橫着走都沒人敢惹，怎麼會死呢？”
“來者是客，誰家有轎子？我們擡宋掌櫃去逛陰世啊！”
“你忘啦，宋掌櫃還活着，死人的轎子擡不住她。”
“這還不簡單，覆一厚層鬼力讓它顯形了不就成了？”
……
最終，宋玉善還是沒能安安靜靜，不打擾任何鬼的逛一回扶水縣陰世。
她陰世倒是逛了，就是作陪者衆多，整個扶水縣陰世的鬼都來作陪，實在是很難忘。
天亮前，鬼魂們更是把她送到她來時的那個陰世入口處：“宋掌櫃，明晚再來玩啊！”
宋玉善堅定的拒絕了：“明晚我還有事，咱們下回再見！”
下回是什麼時候，她就不知道了。
反正近日她是不想再來了，還是在府里老老實實修煉吧！
她要一鼓作氣，開春前把紙紮術也練到圓滿了。
到時候做的紙紮不用燒到陰世去就有靈性。
她可以給自己扎紙馬拉車，扎紙人擡轎，來往陰世再也不用愁。
就是在陽世，紙人也是永動機。
這動力一下子就上來了。
宋玉善埋頭苦練着。
臘月初，下了一場大雪。
宋玉善於雪中練棍，雪停後，她也領悟了疾風棍意。
修行三年半，從最開始的淬體，到如今的凝氣境氣旋期六層，她終於把疾風棍法練至圓滿了。
青竹瓊枝在她的手中，被掄出了花兒，手中的棍子好像化作了一縷青色的風，隨着她的動作，捲起了地上的雪。
棍法如風，卻又密不透風，收棍時，院中積雪都已堆到了牆邊。
“啪啪啪！”旁邊傳來了熱烈的掌聲。
宋玉善往旁邊望去，不知什麼時候，書齋中上課的幾人幾妖都出來了。
看她練棍不知道看了多久。
楊夫子一邊鼓掌，一邊搓手，臉頰通紅，語氣興奮的說：“宋山長的棍法用來掃雪是一絕！”
自從宋玉善與他暢談過日後想廣收妖學生，辦個妖怪書院的偉大理想後，楊夫子就改稱她宋山長了。
邱娘揹着魚簍，魚簍裡的小鯉不時的跳出來看她舞棍，落下去時擺尾拍水，用啪啪的水聲表示自己也參與了進來。
天寒地凍的，別處的水面上都結了冰，只有它的專屬小魚簍中，水還保持着常溫，都是因爲它一刻也閒不下來。
邱娘這個冬天也沒有去遠方扶水邊的住所。
當初小鯉幫她撈水鬼的骨頭，一具屍骨宋玉善給了它三百文的報酬。
最終小鯉賺了三十五兩銀子。
剛好楊夫子要搬家，原來魚市的那處宅子無人居住，要賃出去，小鯉就花錢租了下來。
那房子鄰水，還有個水榭，邱娘不出船時，也能把船撐進院子，停在水榭邊，小鯉也可以在那裡玩耍。
所以這個冬天她們就住在那裡。
如今應該叫大橘子的橘貓團成了一個球，緊緊挨着大白鵝，兩妖互相取暖，一個拍爪爪，一個拍翅膀。
喵喵喵，嘎嘎嘎的，跟吵架似的，一個比一個聲音大。
它們旁邊的金叔，鼓掌鼓的最是用力，聲如擂鼓。
宋玉善看着這一溜兒的人和妖，眼睛彎成了溫柔的月牙：“我的棍法大圓滿啦！”
“恭喜山長！”楊軒和邱娘說。
“啪啪啪~”
“嘎嘎嘎~”
“喵喵喵~”
“小姐的棍法天下第一棒！”金大滿臉高興，自豪至極。
他一高興，就想下廚，就想分享美食，享受加倍的快樂
“中午我在獵戶手裡，買了一頭剛獵的小鹿，正好小姐修煉有成，我們一起烤鹿肉吃吧！”
幾隻小妖連連點頭，嘴角有可疑的液體流出來。
“今日還有一堂課要上呢！”楊夫子雖然也很饞鹿肉，但還是夫子的責任佔了上風，沒忘記自己的教學任務。
邱娘也說：“金掌櫃的好意我們心領了，大雪日，天黑的早，上完課恐不能久留。”
小橘和大白鵝還好，不論如何，總少不了它們一口吃的，它們可是交了伙食費的。
可現在吃和上完課再吃還是不一樣，這會兒就算是最好學的大白鵝，也想逃課去吃肉。
同樣饞肉的小鯉更難過，拍水的尾巴都沒了力氣。
雖然楊夫子的課幽默風趣，但是上課哪有吃肉香啊！
“今日這堂課就不上了，都一起吃肉吧！”宋玉善說。
小妖們立馬歡呼，高興瘋了。
“山長！”楊夫子不太贊成。
宋玉善摸了摸鼻子：“大家辛苦了一年了，平日裡學習都很認真，過不久就要期末考試，放寒假了，今日大雪，天氣寒冷，不若就鬆快鬆快，作爲獎勵吧！”
她是絕對不承認，她也饞肉了。
大家一塊兒吃更有氛圍感嘛！
“罷了。”楊夫子妥協了，還教育學生們：“今日好好放鬆，後面幾日可要努力溫習！”
“喵~”
“嘎~”
“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