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歲的那段錄音已經結束。
可此時兩人的心緒仍在翻涌。
用手背擦拭了下眼眶，吸了下鼻子後，光佑用還沒平靜下來的語氣說道：
“還記得今天早上我和你說我要出去麼？”
聞言，小哀就知道了光佑的意思。
她透過透明的塑封袋，看着裡面的錄音帶，輕聲道：
“你就是去拿這個？”
“是啊。”光佑點點頭。
直到這時，小哀才注意到塑料袋上的防水膠布。
她很快就把這個和今天的事情聯繫了起來。
隨後，她看着光佑，問道：
“你應該是在那個事務所的衛生間裡找到的吧？”
“水箱裡？”
“嗯。”
點頭承認了後，光佑解釋了下：
“其實前段時間，明美姐就把這東西的存在告訴我了。”
“因爲她情況比較特殊，所以讓我去拿。”
“我答應你早回來的那一天，我就到那邊看了下，踩了個點。”
“後來因爲一些原因，拖到今天才把這幾盤錄音帶拿回來。”
等光佑解釋完，小哀就把在這之前她認爲的說了出來：
“我還以爲被那些人拿走了呢。”
“姐姐還在誤導我。”
把小哀的手放在自己的雙手之間後，光佑笑着說道：
“明美姐也是想給你一份驚喜。”
“我也是。”
“所以一直瞞着你。”
“看在錄音帶的份上，我就當做不知道吧。”
聽見小哀的這句話，光佑輕笑了聲。
聊了一會兒無關話題，兩人的心情也平復了一些。
回想起那段錄音，光佑忍不住的感嘆道：
“你母親真是個溫柔的人啊！”
點頭表示認同之後，小哀也說道：
“真是打破了我的印象。”
“我以爲我母親真的像傳聞中那樣，是個陰沉寡言的人。”
等小哀說完，光佑就發表了下自己的看法：
“你母親在外面或許真的不善於言辭，可她絕對不陰沉。”
“相反，她是一個可以給人帶來溫暖的人。”
這就是宮野艾蓮娜給他的感覺。
他直到現在，也沒有忘記夢境中的那個擁抱。
那種溫暖的感覺，感覺真的很好。
聞言，小哀突然用開玩笑的語氣說了句：
“我怎麼感覺你和我母親見過？”
“這個...”光佑頓時尬住了。
他在想要不要把那個夢的事情和小哀說。
注意到光佑的停頓，小哀繼續和光佑開玩笑：
“該不會，你真的是個能返老還童的妖怪吧？”
聽見小哀這麼說他，光佑就順着話茬，應了下來：
“是啊。”
“現在發現已經晚了，逃不掉的。”
話音剛落，小哀就把頭靠在了光佑的肩膀上。
她隨後說道：
“那就不逃了。”
開好玩笑，光佑忽然想起剛纔小哀對“宮野艾蓮娜”說的那幾句話。
他便轉頭看着小哀，問道：
“小哀，你能把剛纔說的那幾句話再說一遍麼？”
“哪幾句？”
剛把問題問出口，小哀就知道了答案。
她臉頰上頓時浮現出一層好看的粉紅色。
剛纔她並沒有故意在光佑面前這麼說的想法。
甚至於，她那時都沒在意這個。
她聽見了母親的話語，就不自覺的說出了這些心裡話。
猶豫了片刻後，小哀對光佑說道：
“我說，我喜歡的那個人...”
“他是在我十八歲的時候出現的。”
“他的名字...”
每說一句話，小哀臉上的紅潤就更添一分。
但她還是強忍着羞澀，將完整的話說了出來：
“他的名字叫光佑。”
等她說完，光佑滿臉笑容，用溫柔的聲音說道：
“我也喜歡你啊，小哀！”
“嗯。”小哀脣角微微上揚，應了一聲。
得到小哀肯定的迴應，光佑就有些“得寸進尺”的說道：
“那小哀，讓我表示一下？”
“表示什麼？”
剛開始小哀還沒反應過來，但也不知想到什麼。
才褪下去沒多久的紅暈再一次爬上小哀的臉頰。
雖然小哀沒做出迴應，可光佑已經在靠近小哀。
這種時候，只要沒有拒絕，那就一律視爲同意。
事實也如光佑所想。
在他靠近時，小哀就合上了雙眼，並微微擡起了下巴。
看着小哀微微顫動的睫毛，感受着小哀的不再平穩的呼吸，光佑沒有再多想，直接A了上去。
...
過了好一會兒，兩人才拉開距離，睜開雙眼。
盯着小哀如水的眼眸看了一會兒，直到看的小哀臉色微紅，光佑這才起身。
他把錄音機裡的錄音帶拿出來，放進那個密封袋。
又把錄音機放回了原位。
坐回小哀身旁時，光佑就看見小哀正在盯着那幾盤錄音帶看。
這種心情他能夠理解。
要知道，這幾盤錄音帶是小哀母親留下來爲數不多的東西。
目前也只有這幾盤錄音帶和那些女兒節玩偶。
最直接的就是能夠聽見宮野夫婦聲音的錄音帶。
等光佑坐到身旁，小哀就看着那幾盤標着編號的錄音帶，說道：
“我母親在組織裡被人稱做是‘Hell Angel’，‘墜入地獄的天使’。”
“傳聞說她是個陰沉寡言的人。”
“光看外表，根本猜不透她在想什麼。”
出生後不久就和父母分別的小哀，只能通過傳聞來了解她的父母是什麼人。
不得不說，這是一種悲哀。
聽完這些話，光佑輕輕拍了拍小哀的肩膀，說道：
“你母親她不是陰沉。”
“而是不習慣把自己溫暖的那面表現出來。”
“無論是對於你，還是對於我而言，你母親確實是個天使。”
“真正的天使。”
這些錄音帶是宮野艾蓮娜自知自己可能會遭遇意外特意錄下來的。
他沒有聽完這二十段錄音。
但他知道，在這二十段錄音裡，宮野艾蓮娜沒有提起可能要發生的意外。
就是很單純的祝福小哀。
用像聊天一般的方式、用再普通不過，可卻足以溫暖人心的話語錄下了這幾盤錄音帶。
這幾盤錄音帶充滿了宮野艾蓮娜對小哀的母愛。
對於小哀而言，這不是天使是什麼？
這些小哀也清楚。
但此時的她在意的是另一點。
她看着光佑，問道：
“爲什麼我母親對你而言也是天使？”
“因爲你母親，我纔有機會遇到你啊。”光佑脫口而出。
其實不僅是這一點。
在夢境中的那個擁抱，也讓他感受到了以前從沒感覺到的溫暖。
那段時間，他內心的心結還沒有完全解開。
他有一種“外來客”的心態。
說簡單點，就是還沒有完全融入這個世界。
可那個擁抱讓他意識到，他其實沒必要糾結這些。
嚴格意義上來說，他的確是個“外來客”。
但既然他已經遇到了喜歡的那個人，有了一羣關心他的人，也就有了不再糾結這些的理由。
對於他而言，讓他心態發生轉變的宮野艾蓮娜，自然就是真正的天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