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哀從車裡取出便當遞給了光佑,說道:“你的便當。”
光佑接過便當,看了眼四周,問道:“我們去車裡吃?還是去別墅裡。”
小哀手指點了點下巴,掃視了眼四周,思索了一會兒,說道:“要不就在別墅外面吧。”
“邊吃着三明治邊欣賞雪景...”光佑想了一下後也點了點頭:“聽起來也不錯。”
兩人定下來後便一起走到了別墅的門前,就直接坐在了門口的臺階上。
光佑一屁股坐下後直接打開了便當盒。
先是一股濃郁的藍莓果醬的味道直接撲面而來,接着他就看到四個三明治被整齊的擺放在便當盒中。
光是聞到這個味道,光佑都感覺自己的肚子已經開始了抗議。
“吃吃看。”小哀看了眼便當盒裡的三明治,說道,“都已經放了好久了,不知道味道有沒有變化。”
光佑拿起一個,輕輕的咬下一口,仔細的咀嚼並且嚥下後,他偏過頭對小哀點了點頭:“好吃。”
小哀隨之一笑,張嘴剛想說什麼,光佑就把三明治送到了她嘴邊,說道:“你也吃吃看。”
她微微一愣,還是張嘴咬了一小口,隨後微紅着臉點了點頭:“還好味道沒怎麼變。”
光佑收回手,直接咬了一大口,一瞬間,他的口腔裡充滿着花生黃油和藍莓果醬的混合味道,總之就是一個字—甜。
若是吃不了甜的,估計能直接齁死。
“我原本以爲你不會喜歡這種口味的。”小哀看着光佑大口大口的吃着她做的三明治,臉上浮現一絲笑容,“就連姐姐也說這種口味太甜了,她雖然能吃,但不大習慣。”
光佑嘴裡塞滿了三明治,含糊不清的說道:“我覺得很好吃,很符合我口味。”
小哀面帶微笑,手撐着下巴,嗔道:“慢點吃,又沒人跟你搶。”
光佑拍了拍胸口,嚥下了嘴裡的三明治,咳了一聲,解釋道:“因爲好吃,而且我有些餓了。”
“這邊還有兩個呢。”小哀從旁邊的便當盒裡又拿出一個遞給光佑,“以後你要吃,我還能做。”
光佑接過三明治,對她笑了一下:“那你得給我做一輩子的三明治。”
“如果你這一輩子都喜歡吃....”小哀雙手抱膝,眼睛看向遠方,淡淡的說道,“那我就做一輩子。”
光佑把嘴角的果醬舔掉,眼睛也目視遠方,開口道:“那你可得說話算數。”
小哀輕輕的點了點頭,語氣很是平和:“嗯。”
光佑咬了一口三明治,眼睛裡倒映着雪花飄落的場景。
雪還在下,風還在刮...
“冷麼?”
光佑感受到臉上吹拂而過的冷冽寒風,看向了小哀,“若是冷就坐過來點。”
“嗯。”
小哀並沒回過頭,只是稍微挪了一些,跟光佑靠的更近了。
光佑把手中三明治三兩口吃完,兩隻手拍了拍麪包屑,然後探出一隻手攬住了小哀。
小哀也並未掙脫,只是瞥了眼便當盒,問道:“還剩一個,你不吃麼?”
“吃飽了。”光佑搖搖頭,“這一個你吃掉吧,你今天晚上也沒吃東西呢。”
小哀枕着光佑的肩膀,說道:“我不餓,你吃吧。”
“不餓也得吃。”
光佑伸出另一隻手,拿出便當盒裡最後一個三明治,遞到了小哀的嘴邊,“我餵你吃。”
小哀眼睛往下,看了眼快要觸碰到她嘴脣的三明治,微微張開了嘴,咬了一小口。
“很甜...”
小哀嚥下之後,嘴角掛着笑,又咬了一口,“比以前吃過的甜。”
話語之中的意思光佑不是不知道,聽了這話,光佑也淡淡一笑:“以後會越來越甜的。”
小哀眯了眯眼,問道:“這是你的承諾?”
光佑點了點頭,語氣十分肯定:“這是我永遠也不會改變的承諾。”
兩人就這麼靜靜的互相依靠着,光佑一隻手一直放在小哀嘴邊,小哀也只是看着雪景,然後張開嘴咬一口三明治。
小哀吞下最後一口三明治,對坐在她身邊的人說道:“吃完了。”
“嗯。”
光佑收回手在大腿上拍了拍,看着漸漸被雪覆蓋着的道路,望着天空不停往下飄落的雪花,他的腦海閃過一段旋律,他也控制不住的哼了出來。
在簡短的前奏過後,他就直接清唱了起來:
“不斷延伸的影子,在紅磚道上並列。”
“在深夜與你並肩走着。”
“永遠緊緊牽着手,只要能在你身旁”
“我就感動得快要哭泣。”
....
“只要有你在,無論發生什麼。”
“都會有可以克服的心情。”
“我祈禱着,這樣的日子一定會直到永遠。”
....
“沒有撒嬌和脆弱,僅僅是是想永遠地,”
“就這麼一直一起,我真心地這麼想。”
“在這條街上堆積的純白雪花。”
“悄悄地在我倆胸口畫上回憶。”
“從今而後也要永遠和你在一起...”
....
這首日語歌光佑也記不清什麼時候聽過的了。
他只記得聽到這首歌的時候也是這樣的雪天,他也還記得那時候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唱的。
似乎是在一個湖畔旁……
一個臉上佈滿皺紋的男人盤坐在地上,懷中抱着一把很有年代感的木吉他。
男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蒼老,甚至唱歌時有些地方跑了調,但極其有感情。
他唱歌的對象是他身邊一位同樣已經老去的女人...
“這首歌有名字麼。”
小哀半眯着眼,眼角似乎有着微不可見的晶瑩,“很好聽。”
光佑想起當年他也是這麼問那個男人的。
愣神片刻後,他回答道:“雪之花。”
小哀伸出手,拭去眼角泛起的淚花,柔聲說道:“很美。”
即便沒有伴奏,樸實無華的歌詞與唱歌時所帶的情感就已經十分感人了。
光佑嘴角微微上揚:“很符合現在的情景,也很符合現在的我。”
小哀並未搭話,她閉上了眼,似乎在想些什麼。
過了一會兒,小哀睜開眼,問道:“回頭你可以把它加上伴奏麼,我想聽完整版。”
“可以。”光佑思索了一下,“我覺得這個回頭找雨城琉璃幫個忙,我旋律記得不是非常清楚。”
“嗯。”
小哀點點頭,說“等錄好第一時間拿給我,好麼?”
光佑坐在臺階上遙望着遠方,緩緩吐出來一個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