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之上。
歡聲笑語不絕於耳,衆人開懷暢飲不亦樂乎。
尤其是典韋和許褚,劉協放開了兩人的限制,允許他們二人今天可以喝個痛快,頓時讓這兩個大漢開心的猶如孩童一般。
而陳到由於並不好酒,也就承擔起了護衛劉協的重任,侍立在劉協身後,看着飲宴的大家,眼中不是閃過絲絲笑意。
而最讓劉協想不到的,卻是陳宮、徐庶等一羣文臣,喝起酒來並不比那徐晃等武將們差。
酒是增進感情的良藥,這不是,剛剛入得帳下的田豐此時早已經喝得放浪形骸了。
之前劉協還想着田豐真正融入這個集體還得費一番周章,畢竟田豐心中太過傲氣,想要得到他的認同不太容易。
誰知道隨着酒宴一開始,原本傲氣十足的田豐,在於陳宮、徐庶和毛玠等人的交談之中,雖是交談但暗地裡卻是切磋,很快田豐便被他們給征服了。
所謂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雖然田豐並不一定會認爲自己不如陳宮等幾人,但是田豐卻是不得不承認陳宮等幾人的才能並不在自己之下。
甚至於在宴會之上還見到了原洛陽令周異和其子周瑜,尤其是周瑜讓田豐最是印象深刻。
在震撼的同時,田豐看向劉協的眼神都不同了。
如果說原先田豐加入劉協麾下還有着試一試或者賭一賭的成分在裡面,但是此時此刻看着這滿堂的文臣武將各個不同凡響,恰恰證明了能夠將這羣人全部招致麾下的劉協的能力。
“聽聞主公在洛陽曾作《短歌行》傳世,屬下當時在洛陽,曾經有幸得到傳頌之文,乃驚爲天人也!”這時,周異站了起來說道。
聽到周異之言,彷彿打開了了話匣子一般,衆人七嘴八舌地同時說了起來,主題皆圍繞着劉協所作的那首詩歌。
聽到周異所言之後的蔡邕,卻是眼前一亮,此時卻是也附和道:“殿下文采斐然,不知今日飲宴之上可有佳作傳世?”
蔡邕是衆人當中唯一一個不稱呼劉協爲主公的,畢竟來之前劉協給蔡邕許諾的是到渤海來幫自己忙。
對於這一點劉協卻是根本沒有在意,因爲不管怎麼稱呼劉協都會讓蔡邕盡其所能來幫自己,同時劉協惦記着人家女兒,現在叫了自己主公將來再改口卻是有些麻煩了,所以也就順其自然了。
聽到大儒蔡邕都如此說,宴會的氣氛頓時被推向了**,大家全部都起鬨起來。
盛情難卻的劉協端起酒杯,直接站起身從最上首位置走了下來,來到衆人圍坐的中廳位置踱步起來。
“今夜良宴會,歡樂難具陳。
彈箏奮逸響,新聲妙入神。
令德唱高言,識曲聽其真。
齊心同所願,含意俱未伸。
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飆塵。
何不策高足,先據要路津。
無爲守窮賤,轗軻常苦辛。”
劉協一首詩言畢,原本喧鬧的大廳,此時頓時安靜了下來。
大家都在細細品味着劉協所作詩歌當中的韻味,即便是典韋這等莽漢,見到大家都一副沉思狀,也趕忙閉上了嘴巴。
“好!”
正在此時,原本安靜的大廳一個聲音猶如驚雷般響起,直接將衆人從沉思當中炸了出來。
衆人吃驚之餘趕忙看了過去,見到說話之人卻是笑了,原來喊好的不是大家想象當中的哪個文臣,相反卻是許褚。
徐庶不禁笑着問道:“仲康,既然你喊好了,那你給大家說說主公今日所作之詩好在何處?”
顯然許褚沒想到徐庶會這樣問自己,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裂開大嘴笑着說道:“俺也不知道,不過既然是殿下所作,那就定然不會差了。”
許褚顯然對於劉協有一種盲目的自信,似乎劉協放個屁許褚都會說是香的。
“這個許仲康,什麼時候這麼會拍馬屁了?”聽到許褚之言大家頓時樂了,陳宮也不禁調侃道。
“嘿嘿...軍師說俺拍馬屁就拍馬屁吧,反正俺就是覺得主公作的詩就是好。”聽到陳宮的調侃,許褚卻是一副一條道走到黑的架勢,惹得大家頓時又笑了起來。
“殿下所作之詩,讓吾等卻是感慨萬千哪,殿下能夠以如今之齡作出如此之詩,實在是奇才也!”這時,蔡邕發話了,一邊說着一邊似乎還在品味着劉協剛纔所作之詩的內涵。
“是啊,聽到主公所作之詩,卻是讓吾回想起了半輩子一路走來的樁樁件件、風風雨雨,蹉跎半生,實在是讓人慚愧。”蔡邕說完,一旁的周異卻是也開口感嘆道。
懂得這首詩的衆人,卻是在心中暗自思量,主公所作之詩沒有一定的閱歷是很難作出來的。
但是主公卻能夠以如今之齡作出,足以證明了其才智驚人。
與此同時,衆人卻是更加延伸了一些,此詩當中看似是描寫了一個鬱郁不得志的中年人,主公是不是在以此來自喻呢?
被封爲渤海王暫時喪失了爭奪皇位的資格,豈不正像是這詩歌之中所描繪的中年男子?
頓時,大家看向劉協的眼神都有些不同了。
也許是看出了大家心中的疑問,劉協不禁對着大家說道:“今日在座的諸位都是孤之愛臣愛將,有些事情不方便直接說出來,不過很多人想必心中也十分清楚。
如今大漢風雨飄搖,父皇在深宮之中病重,但那宮門卻是被何進一流所把持,連孤都進不得裡面。”
說着,劉協“啪”地一下擊在了案幾之上,案几的半個角都幾乎快掉了下來,可見力學用力之重,與此同時卻是也顯示出了劉協心中所蘊藏的憤怒。
“天下人以爲孤被封爲這渤海王乃是與吾兄爭奪皇位失敗才至此的,但是說實話這未嘗不是孤的意思。”劉協再次說道。
聽到劉協之言,衆人當中很多人已經嗅到了劉協言語之中的不同的意味在裡面。
“洛陽對孤來說,就似那牢籠一般,只有在渤海孤纔會真正得到釋放。
何皇后、何進一流把持朝綱,即便是董氏一族又何嘗不是如此,不過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但他們忘了,大漢乃是劉家的大漢,不是他們外戚、世家或者宦官的大漢!”劉協終於將自己心中掩藏已久的想法說了出來。
而說出來之後,衆人卻是變得呼吸沉重起來,有擔憂同時也有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