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協一直在注視着許褚的表情變化。
只見許褚從原先的灑脫到震驚再到悲痛,集中情緒在臉上進行了交織。
只見許褚順着劉協手指所指的方向,緩緩走了過去,那裡已經有許多的許氏族人已經跪倒在地,更有甚者,不相信眼前都是真的,竟對着墳冢挖了起來。
“許三,你做什麼?!”
只見許褚大踏步走了過去,一拳擊打在了名叫許三的許氏族人臉上,直接將其幹翻在地。
而許三猶如行屍走肉一般,彷彿並未感覺到任何疼痛,跌倒在地又爬着朝着墳冢的方向想要繼續挖。
“吾打死你!”
看奧許三的樣子,許褚痛心疾首,朝着許三就再次衝了上去,一邊打還一邊似是發泄般嘶吼道:
“這裡並不是你許三一個人的親人死了,我的、他的還有大家的都死了,他們已經被埋葬在了這裡,已經入土爲安,你爲什麼還要驚擾他們?!
不光是你許三不相信,吾許褚也不相信,還有你...你...還有你們大家,都別和個娘們兒一樣哭哭啼啼,都給吾站起來,吾拿兇手的頭顱來祭奠他們!”這時,許褚對着許氏族人大喊道。
顯然許褚在許氏族人當中很是有威望,經過了許褚的一番話,很多人幡然醒悟,目光中流露出了仇恨的目光。
“是帶把兒的爺們兒,就跟吾去報仇!”說着,在許褚的帶動下,許氏族人們一個個都站起身來,眼中滿是仇恨的眼神,就連方纔猶如行屍走肉般的許三,此時也站了起來,匯入了隊伍當中。
劉協原本還想勸一下許褚,但是一想自己今日也只不過是第一次見到許褚,並不合適張這個口。
正當劉協思索對策的時候,只聽“噗通”一聲,許褚一下子便跪在了劉協面前,與此同時許氏族人們也跟着許褚在身後一齊跪地。
“誒,仲康,你這是幹什麼?”見到這一幕,劉協頓時有些手足無措道。
“殿下能夠將吾許家村被害村民埋葬,乃是吾等恩人,當受吾等倖存的許家村族人一拜,也替那些亡魂謝過殿下!”這時,許褚向劉協說道,一邊說着還一邊磕着頭,在地上“砰砰”作響。
“仲康快快請起,都是吾大漢子民,遇到這等事情孤當然要管。”聽到許褚的感謝,劉協搖了搖頭道。
聽到劉協所言,許褚也不做作,從地上起身帶着許氏族人就準備離去。
“仲康你們要三思啊,切不可被仇恨衝昏了頭腦。”見到許褚他們一副報仇心切的樣子,劉協不禁好心提醒道。
劉協並沒有直接勸說,因爲劉協知道,在這等報仇心切的時候,任何勸說都是徒勞的,反倒是還會引起當事人的反感。
“殿下放心,還請殿下在此稍待,別讓別人破壞了族人的墳冢,吾等去去就來!”說着,許褚便帶着族人衝出了村子。
“殿下,那吾們...”這時,待在原地的陳到向劉協請示道。
“就在這裡等吧,這許仲康雖然看起來粗獷,但是內心裡還是有其驕傲的,咱們現在如果跟着去幫他的話,反倒會起反作用。”劉協明白陳到的意思,緊接着向陳到解釋道。
聽到劉協所言,陳到仔細一想也確實是這個道理,也就樂得清閒。
天色將晚,夜色逐漸籠罩了整個天際。
此時劉協已經讓隊伍在此安營紮寨了,畢竟自己可是答應在原地等許褚的。
伴隨着火光,再映襯着那高聳的墳冢,顯得多少有些瘮人。
正當劉協想着許褚他們會不會出事了的時候,一陣馬蹄之聲從遠處傳來。
“警戒!”
隨着陳到的一聲令下,衆軍士立馬從地上蹦了起來,拿起手中的武器嚴加戒備。
由於是在夜晚,可視度較低,所以大家更加需要小心。
“前面來者可是許氏族人?”這時,陳到囑咐軍士喊道。
只聽軍士話音剛落,就聽到許褚的大嗓門傳了過來:“吾等正是許氏族人,吾乃許家大郎許褚,帶黃巾軍首級歸來!”
聽到這個聲音,終於確定了來人正是許褚,衆人這才降低了戒備層次。
當劉協迎上前去的時候,只見許褚諸人,人人身上掛着數個人頭,不少還在滴着鮮血,顯然是剛剛斬殺。
只見許褚當先朝着墳冢所在的方向走去,將自己身上斬獲的黃巾軍頭顱擺在了墳冢之前。
後面的許氏族人依次也將身上的黃巾頭顱解下,一同擺放在了墳冢之前。
等到衆人擺放完畢,只見墳冢之前的無數人頭猶如摞起了一座京觀一般。
等到許褚等諸人叩拜完畢,劉協發現許褚等人只有五百餘人了。
要知道許褚走之前可是有一千人左右的,這一去就折損了一半,不過看這數倍於許氏族人的人頭,就可見這場戰鬥之慘烈。
“爾等接下來有何打算?莫不是要去譙郡入伍不成?”這時,劉協試探性地向許褚問道。
聽到劉協的回答,許褚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道:“此番太守若是能救援一二,我許家村又怎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顯然聽許褚的言語之中,有着對譙郡太守的深深不滿。
這等於是派出了一個選項,也給劉協除去了一個潛在競爭對手,正當劉協準備繼續旁敲側擊的時候,只聽許褚說道:
“殿下,俺是粗人,不懂的那些彎彎繞,俺只服俺佩服的人,也知道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
殿下對吾許家村有恩,現在許家村已經不存在了,如果殿下不嫌棄,俺願意帶着許家村的族人們投奔殿下!”
“願意,當然願意,仲康前來孤高興還來不及!”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原先劉協準備了許多的勸說之詞,結果一個都沒用上。
可以說許褚投奔自己,是如此的水到渠成,讓劉協有一種身在夢中的感覺,如此大的不真實。
“謝殿下!”見到劉協願意接收自己和族人,許褚心中卻是興奮莫名,自己不過是個粗人,能夠得到殿下的賞識,簡直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誒,今後不能叫殿下了,應該叫主公!”聽到許褚之言,劉協不禁提醒道。
聽到劉協之言,許褚興奮地叫道:“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