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屹琛始終操持着沉默,身形未動,
耿叔看了他一眼後,喚道,“少爺?”
“救了我的人是宋清月的父親,爲什麼她從來都不跟我說清楚?”說着,沈屹琛狠狠一怔。
在他眼裡,過去的宋清月太懦弱了,一點還擊能力都沒有;後來她學着慢慢收斂,努力讓自己融入這個原本就不屬於她的圈子,也被認爲是別有用心。
他總覺得一個人能夠遮掩住自己的真性情是城府太深,換言之,就是他認爲宋清月心居叵測,覺得她心機太深,所以一直不肯正眼看待她。
耿叔悄悄觀察着沈屹琛的表情,也知道他是意識到了這麼多年以來,是他抱着偏見去看待宋清月,以至於宋清月做過的所有事在他眼裡都成爲了別有用心。
“如果換作是少爺,會願意將自己的傷口扯開給一個不信任自己的人看嗎?”耿叔也覺得自家少爺就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平時看着挺靈光的一個人,偏偏在感情這件事上犯傻,到現在還拎不清楚,他嘆氣,“少奶奶本就性子內向,真的發生了什麼事她也只會打落了牙齒和血吞進肚子裡,又怎麼可能去提這些陳年往事?”
沈屹琛深深皺起眉峰,眼中有過一絲猶疑和掙扎,卻還嘴硬,“不都已經過去了嗎?沈家也養了她這麼多年,吃好的用好的,難道還不夠?”
耿叔深深看了他一眼,見他死性不改也來了火氣冷聲道,“難不成在少爺眼裡,一條人命可以用金錢來概括?”
“…我不是那個意思。”長眉深鎖,隱隱透着不耐,“就算是我欠了恩情,爺爺有必要硬將她塞給我嗎?難不成我就是拿來報恩的籌碼?何況宋清月這個女人心機深沉,刻意拿着懷孕來要挾我娶她!”
提起宋清月懷孕的事,耿叔眼裡掠過一抹深沉的鬱色,“少奶奶懷孕的事是我告訴老爺的,那段時間我看到少奶奶身體不舒服,才偷偷跟着她,看到她去了婦產科我才知道她懷孕了。”
“是你?!”
耿叔無視沈屹琛陰沉的眼神,點了點頭,“是我說的,我追問下得知她懷了你的孩子,她一直央求我不要告訴老爺,說她會帶着孩子離開,她自己能養活。”
“都是我看着長大的,我不忍心看她流離失所。”耿叔看向沈屹琛,眼底夾雜着寒刃,“做錯了事就得承擔起責任,少爺你已經長大成人了,就應該學會對自己所做的事情負責,自始至終都是你一手毀了少奶奶的生活,無論是她父親還是那個沒有緣分來到世界上的孩子,你沒有資格責怪她!”
沈屹琛的臉色很難看,“耿叔,你管的也太寬了!我的事還輪不着你來多嘴!”
“我根本不想管少爺的事,只不過事關重要,而且跟少奶奶有關,我就不可能坐視不管,這是沈家欠了她的,也是你欠了她的。”耿叔一向對他們和顏悅色,唯獨今天冷着臉,雖然語氣不重,可字字誅心,“少爺,都這麼多年了,你從來就沒有想過少奶奶肚子裡的孩子是怎麼沒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