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惜玲一邊聽一邊搖頭,她重重地甩開暗血的手,情緒似是快要崩潰,她擦着嘴角苦澀的淚水,聲嘶力竭地喊道:“不!你不會明白的師傅!我不配擁有愛情,我害了那麼多人,我害了晴雪!不!不能讓他找到我!”
“你……惜玲——”
暗血驚呼,看着安惜玲暈倒在地上,立即把她抱到牀上,按下了護士鈴。
……
再次醒來後,還是白色的房間,月光絲縷地透過窗簾投射進來,撒了一地的碎光。
安惜玲環繞着四周,左手傳來炙熱的溫度不得不讓她看了過去,黑色的碎髮,雪白的襯衫,領帶胡亂地扯開着,男人眉峰微皺,薄脣緊閉,這是她朝思暮想的人,是她每個夜晚都會爲他流淚的人,是季月澤……
使勁眨着眼睛,在看到他的一瞬間,安惜玲的眼淚便不爭氣地汩汩流出,她忍着不發出聲音,嘴脣被咬到發白,她看着他,心中百感交集。
季月澤……
再次相見,她才知道,她對他的愛,究竟有多深。
他就那麼緊緊地抓着她的手,輕輕伏在她的身旁,睡得滿足卻不安穩,她想幫他捋平眉頭,卻害怕驚醒他,就讓他這麼睡着吧……
不知不覺的,安惜玲悄悄地握緊了他的手,如果可以,她想讓時間永遠停在這一晚。
……
季月澤醒的比任何人都要早,天剛矇矇亮時,他疲憊地起身,抽出手替熟睡的安惜玲掖了掖被角,打算離開時目光注意到了她臉上清晰的淚痕。
嘴角微勾,季月澤摸了摸她冰涼的臉,從一旁拿起西服,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病房。
“去哪兒。”
聽到身後傳來男人的聲音,季月澤輕皺眉頭,沒有轉身,答道:“抽根菸。”
“……”
聽不到暗血的聲音,季月澤擡腳離開了樓道。
巨大的驚喜和憤怒在他的心中炸開,驚喜是因爲安惜玲重新回到了他的身邊,憤怒,是因爲暗血這麼多年替着安惜玲一直隱瞞實情,他怕他再和暗血待在一個空間,他會忍不住出拳相對。
昨天他來醫院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剛被打完鎮靜劑的安惜玲,她四肢都被綁在牀上,眼神空洞地看着房頂,看到她緊攥的雙拳,季月澤默不作聲地退出了病房,直到她睡着,他才進去陪着她。
半夜他才發現這女人高燒不退,看着她打了一晚上的點滴,他也提心吊膽了一晚上,不論在哪裡,不論什麼時候,她還是需要人在身旁照顧。
這個笨女人……
季月澤看着太陽一點點地升起,踩滅菸頭,剛準備回去時就聽到尖銳的聲音傳來——
“不要靠近我————”
眉峰蹙起,季月澤立即向病房衝去,看到安惜玲手持沾着血的水果刀,對着趕來的醫生護士們揮舞着,暗血站在她的對面,看着她脖子上的血口,對着她大聲制止道:“安惜玲——冷靜!”
“離我遠點!!!”安惜玲光着腳,頭髮蓬亂地站在樓道里,許多病人被她吵醒,紛紛躲在門後看着這個幾近瘋狂的女人,生怕一不小心就被砍上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