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緣一直恍惚地站在原地,她相信冬曲所言句句是真,因此,她更加唾棄自己。
她對冬曲什麼都未曾付出,卻得到她如此炙熱的感情。
她對不起她。
戰神默默地站在她身後,緊緊抱住她:“感情的事勉強不了。”
她輕微點頭,“我感覺我好幸福,雖然湯圓不在身邊,可是也沒生命危險,老天對我真好,把你們派到我身邊。”
他放開她,從懷裡取出一隻鈴鐺:“這是傳音鈴鐺,另外一隻我已經讓千山給湯圓了,你要是想他,就用傳音鈴鐺,兩人偷偷去冥河邊見面。”
思緣趕忙接過鈴鐺,踮起腳尖,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謝謝你。”
說完後,趕緊架着命劍逃跑了。
“出息。”
他停在原地,用手輕撫着剛纔被親的地方,輕抿嘴脣,而後好似怎麼也控制不住自己一般,一聲清脆的笑聲從嘴角傳開。
思緣回到姻緣殿時,冬曲好像往常一般,已爲她準備好了晚飯。
她看到屋內燈火通明,一個一個仙子都如同往常一般忙碌着,好像什麼都沒有改變,她心裡感覺到一絲溫馨。
在二十一世紀時,人們總說萬家燈火。有一個家在等着你的感覺真心很幸福。
看見只有她一人,冬曲好奇地問:“戰神呢?他不跟你一起吃嗎?”
思緣故作沉穩地扒拉了幾口米飯,而後才淡定地說:“他忙。”臉卻出賣了她,一朵紅花早已開在臉頰上。
冬曲看破不說破,關心地問:“仙君,這些日子你還好嗎?據說你被打入了萬年寒潭,要不要叫醫王診治下?”
“我沒事。”冬曲,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想要隱瞞,而是真的也不知道怎麼開口。
她自己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一縷魂靈,對於思緣仙君的身份也是一知半解的。
想到這,她重重地嘆氣,問道:“冬曲,如果一個魂魄離開了自己的身體,她還能回到那具身體上嗎?”
“若沒有刻意指引,絕不可能。”她回答道。
“好的,我知道了。”她的力氣彷彿被抽走了一般,若是她告訴戰神,她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會不會讓原來的思緣仙君回來?
冬曲看到她一臉悶悶不樂的樣子,“仙君,怎麼啦?”
“沒事。”只要她保守這個秘密,估計誰也不會知道。
她將死守這個秘密。
因她私藏修羅小妖,來訪姻緣殿的神仙變少了很多,她望着空蕩蕩的屋子,輕笑出聲,原來神仙也是怕死的。
玄思帶着她的小傢伙出現在了姻緣殿,那小傢伙長得白白胖胖的,特別可愛。
思明一出現,姻緣殿總算是多了一些人氣。
“好可愛的小傢伙。”思緣不停逗弄着小傢伙,她咯咯地笑着,一派天真。
“玄思,今天怎麼有空過來?”她好奇地問道,佑明一般都是跟屁蟲,今天竟然放她獨自出來。
“最近天兵天將們都在尋找消失的修羅煞,我一個人在府上也無事,就想着過來看看你。”玄思擔憂地說。
“謝謝你,還來陪我。”現在能有膽子跨入姻緣殿的神仙還真沒幾個了。
玄思不在意地說:“什麼話,若是沒有你,哪有我和佑明的相識。”
“行了,知道你們恩愛,可別在我面前秀了。”她趕緊抖落了身上的汗毛。
思明天真無邪地揪着她身上的珠子,神情嚴肅,彷彿在研究什麼了不得的大事,良久,她直接上口咬住了那顆珠子。
玄思趕緊把她的寶貝給揪下來,一臉慈愛地說:“她正長牙呢,什麼都愛咬。”
思緣看着這個小娃娃,感覺自己也想擁有一個。
“思緣,我好擔心。”
她疑惑地擡頭,“擔心什麼?”
“風雨欲來,天界好不容易纔和平了五萬年,估計又得起戰事了。”
“玄思,你可知五萬年前,天界與修羅爲何會發生大戰?”所有的一切,都跟五萬年前的戰事相關。
玄思嘆了一口氣,心有餘悸地說:“修羅一族原本是天界的附庸,可恨他們賊心不死,一直暗自想要推翻天界的統治。”
她緊緊抱住了她的女兒,“五萬年前,修羅出現了一位天賦卓絕的王,在暗夜羅的帶領下,修羅一族竟直接殺到了凌霄殿,當時天界血流成河。幸而戰神帶領衆將士奮力抵抗,最終在太虛與戰神的合圍下,暗夜羅不敵被捕,被天君下旨行萬鈞雷霆之型,而後灰飛煙滅。”
“如此說來,戰神與暗夜羅是死對頭?”
玄思重重點頭,“如今,修羅煞又重現人間,想必天界又將有浩劫,原本,我並不在意生死,可如今有了思明,我真的很怕。”
一個母親最害怕的無非就是自己的兒女出事。
“修羅煞雖是兇器,若是沒有人拿着它做惡,那它也翻不起什麼波浪。”思緣不清楚爲什麼修羅煞會認她做主。
她內心原本有一個大膽地猜測,會不會原本的思緣就是暗夜羅?
因此,她去找了點卯星君,查看了思緣的來歷,她原是天界中正宗的神仙,生來就是星君,可因她沉默寡言,老是被其他星君欺負。
平日裡最大的愛好就是躲在房間裡睡覺,雖然並不是所有的神仙都認識她,可她的確也有從小到大認識的神仙。
她不可能是暗夜羅。
思緣她自己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一縷幽魂,更加不會是暗夜羅。
她不清楚爲什麼戰神對她照顧有加,或許真的有一見傾心一說?她更加不清楚爲什麼修羅煞認她做主。
“玄思,你可知暗夜羅長得什麼樣子?”
玄思從懷中取出一面類似銅鏡的東西,“這是四海錄,記錄了四海之內的生靈,只需給出一滴血,就能看到你想知道的事情。”
思緣毫不猶豫地隔開自己的手指,滴了一滴鮮血進去,心中默唸暗夜羅這個名字。
原本白霧繚繞的鏡面上慢慢出現了一個少年郎,他身形清瘦,眉目間神采飛揚,嘴角卻有一股輕蔑之色。
他眼睛裡有一種信念感,世道不公,待他捅了這天,重新建立新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