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交易
在張諶之前，這世上從未有過陣法，所以熊魔王認不出來倒也正常。
“這好像是傳說中的陣法。”白蒼身爲狐族老祖，曾經挖掘過無數的神秘廢墟，從古籍中看到過關於大陣的記載。
“陣法？那是什麼？”熊魔王好奇的詢問。
白蒼道：“奪天地之造化，日月之玄機，可以以弱勝強的神秘大陣。其威能是風水大陣的千百倍！”
熊魔王聞言面色嚴肅下來：“如此說來，咱們是有麻煩了？”
“不是有麻煩，而是有天大的麻煩！這大陣惡風洶洶，簡直是窮兇極惡，咱們決不可踏入其中。”白蒼道。
“再兇惡又能如何？這大陣籠罩的範疇有限，我等只要施展法天象地，難道還不能將其碾碎嗎？”熊魔王不服氣。
“若在別的地方，當然可以輕而易舉的將大陣破除，但此地勾連北地祖脈，破去陣法就等同於對地脈直接出手。”白蒼搖頭否決了這個提議，其一雙眼睛看向眼前大陣，目光中充滿了陰沉。
“現在只能想辦法和談了。”白蒼吸了一口氣，聲音猶如驚雷傳入九曲黃河大陣：
“張諶，可否出來一見？老祖我有話要說。”
“你有何話說？事已至此，咱們已經撕破臉，你我之間現在只能活一個，你覺得還有商談的必要嗎？”
“我可以相助你對付平邊王府！”白蒼開口說話，祭出自己的殺手鐗。
張諶聞言心頭一動，如果能借助妖族的手打擊平邊王府，對他來說百利而無一害。
“我怎麼相信你？別以爲我不知道，現在妖族已經和平邊王府穿一條褲子，你說相助我對付平邊王府，我信你個鬼。”張諶站在九曲黃河大陣內嗤笑道。
白蒼面色詫異的看着張諶，萬萬沒想到妖族和平邊王府的計劃，竟然被張諶給看破了。
“我告知你一個消息，你就可以知道我的誠意了。”白蒼爲了自己的肉身，此時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他的這具肉身已經血脈進化到七尾，距離八尾只有一步之遙，他決不能放棄自家這具肉身的。
“你說說看。”張諶不置可否。
“平邊王已經和妖族勾結，將白骨長城的三百萬大軍，暗中撤退了回來。現在妖族大軍已經登上白骨長城，完全佔領了白骨長城，只要我一聲令下，數百萬妖族大軍就會橫衝直撞，長驅直入衝入人族的地盤。”白蒼聲音鄭重道。
張諶聽聞這話，心頭不由得一突，眼神中露出一抹驚悚：“妖族已經把控白骨長城了？”
“不然你以爲我等妖族高手怎麼敢大搖大擺的來到人族地盤搞事情？我們總要爲自己留一條後路不是。”白蒼一雙眼睛盯着張諶：“此消息屬於絕密，足以見證我的誠心。”
張諶不說話了，心中快速衡量其中的各種關竅，一雙眼睛陰沉得好似能滴出水來。
“你想要怎麼與我合作？”張諶開口詢問了句。
“你想要蕩平平邊王府，而我也想要吞併平邊王府的勢力，我想我們可以合作。到時候我妖族得了平邊王府的地盤，而你的仇人就此灰飛煙滅，豈不是雙贏的局面？”白蒼道了句，聲音中充滿了蠱惑的味道。
張諶不得不承認，白蒼說得很有道理。
張諶聽了這話搖搖頭，否決了白蒼提議：“你的計劃很好，但我卻不能背叛我的種族，一旦叫妖族入侵人族大地，不知多少人族百姓會淪爲血食，我張諶怎麼會去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呢？”
張諶雖然想弄死平邊王的祖祖孫孫，但他還是一個人，還有屬於人的良心，他不能去做那種叫後輩子孫戳脊梁骨的事情。
他張諶不想揹負千古罵名。
“就算你不做，平邊王也已經做了，而且現在妖族大軍已經佔領白骨長城，數百萬大軍在白骨長城外虎視眈眈，而且還有各族大軍源源不斷的趕來，此乃大勢也，就算你人族的三大神器降臨，也無法阻擋這股大勢。”白蒼聲音中滿是鄭重，很細心的爲張諶分析：
“不管你害不害平邊王府，妖族大軍入關已經成爲定局，此非人力能更改。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全部都是平邊王，你若能殺死平邊王，也算爲人族除害了。否則繼續叫平邊王活下去，北地不知要亂到何等的地步！小友此舉功德無量矣。”
聽聞這話張諶倒是認同，北地大亂已經成爲定局，自己和妖族合作誅殺平邊王，並不影響北地的局勢。
但他不是糊塗人，知曉平邊王對於北地的意義，如果平邊王還活着，北地的中堅力量並未消失，平邊王依舊有收拾大局對抗妖族的能力，如果平邊王死了，北地局勢將會糜亂至最差，到時候完全不可收拾了。
“如果我殺了平邊王，北地局勢將會更糟，到時候北地羣龍無首，將會徹底喪失抵抗之力。只是那平邊王纔是罪魁禍首，乃是我人族的人奸，難道就因爲北地的局勢，就繼續叫其活着給自己找麻煩嗎？況且唯有平邊王死了，朝廷有機會收回北地，或許能以最快的速度結束動亂。”張諶心中不斷衡量得失，站在大陣中內心不斷天人交戰。
他內心的掙扎和煎熬，絕非外人所能理解。
許久後張諶輕輕吐出一口氣：“我怎麼確定你不會反悔？萬一我將你的肉身交還回去，你再召集妖族高手圍殺我，我還豈能有活路？”
他終究還是選擇了和白蒼合作，弄死平邊王這個鱉孫，對於這種人奸，他是一點都不想留情面。
聽聞張諶的話，白蒼苦笑着道：“你可以請陳三兩做保！陳三兩在我妖族身份地位崇高，他若肯做保，咱們必定可以放下心來完成合作。”
聽聞白蒼的話，張諶面色詫異：“陳三兩的地位這麼高？”
“陳先生乃是差一步就證道陽神，掌握一條大道的強者，這等人物不論在哪個種族，都是瑰寶。而且此次妖族能佔領白骨長城，和平邊王府合作，全都是陳先生極力撮合。此次妖族入侵人族，陳三兩先生得老祖下令，乃是唯一的指揮者！”白蒼此時爲了自己的肉身，也顧不得妖族隱秘了，全都一股腦的吐了出來。
張諶聞言瞳孔急速收縮，心中掀起萬丈波濤：“陳三兩居然混到這般地步了嗎？他居然是此次妖族入侵的主謀？”
狐狸精掌握心靈之力，只感應張諶周身流露出來的思維碎片，哪裡不知道張諶在想什麼？於是笑眯眯的道：“你要知道，妖族乃是無數種族混合的統稱，你人族其實也是妖族的一部分，若以妖之名稱呼，可稱呼爲：人妖。妖族乃是一個大的統稱，其下有狐族、虎族、貓等等，算起來你人族也是其中之一。只是當年你人族先祖強大起來，自認爲與妖族不是同類，於是絕了妖的稱呼，獨立稱呼爲人族，還將所有妖族驅逐，所以妖族不得不聯合起來對抗人族。”
“所以妖族之中有人妖，並不是什麼罕見的事情。”白蒼爲張諶解釋，他解釋得真的很細緻，極大可能的去消除張諶心中的那一絲絲隔閡。
張諶心中恍然，原來人族和妖族還有這種說法：
“你去將陳三兩先生請來，我有話要親自詢問先生。”
白蒼沒有過多贅述，其陰神遠去，又過了半日後，陳三兩和白蒼聯袂而來。
而此時大陣內，白蒼的肉身性命只剩下兩條，而張諶的血神子卻有了十足的長進。
“張諶。”陳三兩站在大陣外，身形消瘦看起來好似一陣風都能吹倒，整個人更顯得蒼老了許多，頭上髮絲已經盡數變白。
“先生又老了。”張諶看着陳三兩身上依舊還穿着當初韓素貞縫製的那件袍子，袍子已經被磨得老舊破損，縫縫補補得不成樣子，不由心中感慨一聲。
“我沒想到你居然有如此本事，將白蒼先生逼迫成這幅樣子。”陳三兩看着張諶，眸子裡滿是欣慰。
“可惜我這一身本事來得太遲了，否則當年師傅就不會枉死了。”張諶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陳三兩，試探着陳三兩的反應。
果然就見陳三兩聽聞此言，眸子裡露出刻骨銘心的仇恨，一雙眼睛裡充滿了殺機：“那些儒家的僞君子真是該死啊！終有一日，我要將他們全部都殺光，把他們挫骨揚灰，祖墳都給他們刨了！”
看得出來陳三兩心中的仇恨已經到了無法化解的地步。
伴隨着其情緒起伏，臉上肌肉扭曲，好似從無間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恐怖而又猙獰叫人不由心頭髮抖。
“所以這就是先生主導妖族大軍越過白骨長城的理由嗎？”張諶詢問了句。
陳三兩點點頭：“不錯，這就是我的理由！我要叫儒家的所有人都陪葬！”
張諶此時說不出話，他不是陳三兩，無法站在陳三兩的立場去感受痛失愛人的痛苦，自然也就無法去勸人家‘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