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諶越想越覺得事情能成,眼神中露出一抹放鬆:“我這就去端茶倒水,這回非要引動那海蟬和尚的貪念不可!”
張諶手指勾起水壺,慢慢悠悠的向遠處走去,一路上最先來到玄機老祖的屋子內,就見玄機老祖正拿着龜殼在推演着什麼。
“弟子拜見老祖。”張諶對着玄機老祖恭敬一禮:“弟子來給老祖煮茶了。”
玄機老祖看着張諶,越看越覺得喜歡,越看越覺得投緣,於是伸出手召喚張諶過去:“好孩子,你上前來,叫老祖好好看看你。”
張諶聞言心中警惕,面上卻不做防備,徑直向玄機老祖走來,跪倒在玄機老祖身前:“老祖有何吩咐?”
“我且問你,若日後五莊觀被毀掉,你要去哪裡?”玄機老祖開口詢問了句。
張諶面色天真:“有長生祖師在,五莊觀穩如泰山,怎麼會毀掉?除非是崑崙、太平道一併出手,我五莊觀纔有毀掉的機會。不過真到了那一日,自然是我家小妹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張諶看似隨意答話,但心中卻意有所指。
他覺得長生祖師手段繁多,所以直接開口點出太平道和崑崙兩道,用來提醒玄機老祖,如果二人能邀請崑崙和太平道的高手助陣,到時候誅殺長生祖師的機會又大了一些。
聽聞張諶的話,果然如張諶所想,玄機祖師心中升起一道念頭:“我等既然對長生動手,未免有些太過於不保險,若是得了崑崙和太平兩教的支持,事情必定十拿九穩,長生再無迴旋餘地,定會死無葬身之地。”
“若有朝一日,五莊觀當真遭受劫數,你可願隨入我門下修行?”玄機老祖開口詢問了句。
張諶聞言道:“五莊觀必不會遭劫,老祖多慮了,我家祖師威震天下,誰敢來擼虎鬚?不過若真的有如此一日,若能拜入老祖門下,乃是弟子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玄機祖師心中思索着邀請太平道和崑崙道觀的事情,擺擺手示意張諶退下,張諶提着茶壺陸續走過諸位老祖的院子,添加完茶水後,最後來到了海蟬和尚的小築內。
“老祖,弟子給您添茶水了!”張諶恭敬的道了聲。
此時海蟬和尚手中持着一杆毛筆,沾染着金黃色的染料,正在自家金鉢上書寫着細密的小字。聽聞張諶的話後,海蟬和尚手掌一抖,竟然錯漏了一筆,一個字跡寫錯。
張諶提着茶壺纔剛剛走進來,還不等其顯露五根羽毛誘惑海蟬和尚,就見海蟬和尚忽然眉頭皺起:“混賬,哪個叫你進來的?未經我允許,誰叫你這般闖進來的?五莊觀弟子都這般沒有規矩不成?”
張諶聽聞大和尚的話後心頭一驚:“這海蟬和尚好大火氣!一點都沒有修佛之人的那股子平靜之氣。”
還不等其反應過來,就見眼前一道金光閃爍,那金光來的迅猛,張諶來不及反應,下一刻只覺得眼前一花,額頭一陣劇痛,然後頭顱傳來骨裂聲響,接着殷紅的血水順着其額頭滑落,打溼了其眼眸。
痛!
痛到了極點!
張諶撫摸着額頭,只覺得腦瓜子嗡嗡的,整個人一陣天旋地轉,直接跌坐在地,捂着頭顱眼冒金星。
“腦瓜子倒是硬爽,這一下子居然沒將你給砸死!”就聽海蟬和尚冷冷一笑,猛然一步上前,扯住張諶的一條手臂用力一拽,就見血霧噴射,張諶的一條手臂直接被扯了下來,疼痛刺激的張諶從暈眩中清醒過來,一雙眼睛看向海蟬和尚,下一刻就見海蟬和尚的腦袋一陣扭曲,化作了一隻怪獸的頭顱,那頭顱有幾分好似是螞蚱頭,竟然直接將張諶的手臂塞入口中嚼嚼起來。
張諶見此一幕不由大驚失色:“這海蟬和尚居然是妖怪?”
眼見着海蟬和尚兇威大作,張諶連忙強撐着跪倒在地:“老祖饒命!老祖饒命!弟子不是故意打擾老祖的,弟子之前在後院拾取到了一件寶物,願意獻給老祖賠罪。”
一邊說着張諶迅速從懷中掏出五根羽毛,面色恭敬的跪倒在地上。
那邊本來兇威發作的海蟬和尚看到張諶手中五根彩色羽毛後,胸中怒火瞬間消散,眼神裡露出一抹不敢置信:“這怎麼可能?這是先天孔雀的本命羽毛?”
“此物怎麼落在伱的手中?”海蟬和尚一雙眼睛死死的盯在那五根羽毛上,眸子裡全都是不敢置信。
張諶明顯的感知到,海蟬和尚的呼吸急促了起來,顯然對方此時已經動了貪念。
那海蟬和尚一把奪過羽毛,拿在手中仔細打量一番後確認無誤,扭頭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張諶:“小子,你怎麼獲得的這寶物?”
“這是我在後院打掃衛生的時候拾取到的,看着像個寶物,於是就私下留了下來,弟子願意獻給老祖,做賠罪之用,還請老祖饒我一命。”張諶此時面色驚惶,那演技比影帝還要更像影帝。
海蟬和尚聞言將五根羽毛攥在手中,扭頭俯視着張諶:“這件事除你之外,是否還有第二個人知曉?”
張諶聞言一愣,他就算是再傻,此時也該知道這海蟬和尚想要幹什麼了,這狗東西得了寶物不說,居然還想要殺人滅口!
此時海蟬和尚心中已經動了貪念,張諶要做的就是拖延時間,等候大自在天魔發作,於是不動聲色的道:“回稟老祖,除了弟子外,還有一位師妹知道。”
“還有人知道?”海蟬和尚聞言眉頭一轉,露出若有所思之色,如此這般的話,自己如果此時殺了眼前小道童,可就起不到殺人滅口的作用了。
“不如想個辦法,叫他將那位師妹引來,我到時候再痛下殺手,一併殺了了帳。”海蟬和尚心中殺機不斷迸射。
二人問答之間,海蟬和尚心中已經有了對策,一雙眼睛怒視着張諶:“小子,今日老祖我斷你一條手臂,算是小懲大誡。去將你那師妹叫來,叫她來伺候我,她若能伺候的滿意,老祖我可以幫你續接手臂。還有你萬萬不可將這寶物的事情告知第三人,否則老祖我定叫你抽魂煉魄,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張諶聞言連忙恭敬的道:“弟子遵命!”
祖師聞言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手指一點,就見張諶傷口已經止住:“速叫你師妹前來伺候,若是遲了,可別怪老祖我不給你續接手臂。”
張諶聞言連忙扔下茶壺,迅速跑出了小築,待跑遠之後,只見張諶斷臂處血肉一陣蠕動,那噴濺在衣衫上的血漬猶如水流一樣,倒流回張諶的手臂,直接將張諶的斷臂重新續接好。
除了斷掉的袖子外,那白花花的手臂有些晃眼外,看不出絲毫的異常。
“那海蟬老祖竟然是一隻妖獸化形,而且還如此暴力,真真是罪該萬死啊。”張諶聲音中充滿了殺機:
“我說老傢伙,你到底行不行啊?”
“你以爲發動貪念奪取其身軀的控制權有那麼容易?”大自在天魔沒好氣的道:“我若在巔峰狀態,想要控制他輕而易舉,但我現在的實力連巔峰時期億萬分之一都不到,想要操控這老傢伙還是很吃力的好不好。”
說到這裡大自在天魔道:“再給我三十個呼吸,我就可以控制了那老傢伙。”
張諶聞言笑了:
“我這就去九曲黃河大陣內等着,九曲黃河大陣想要發揮出真正威能,無我主持怎麼行?這該死的海蟬和尚膽敢對我出手,我必定要叫他在九曲黃河大陣內遭受報應!”
張諶說完話左右打量一番,見到沒有人關注自己,於是直接化作水滴滲透入地下,再出現時已經到了九曲黃河大陣內。
張諶站在九曲黃河大陣中,看着那鋪天蓋地的漫漫黃沙,眼神中露出一抹感慨:“我的九曲黃河大陣威能更大了!再配合上我的金絞剪,必定不給海蟬和尚逃出去的機會,我要將他的真靈徹底絞殺在此地。”
張諶拿出了金絞剪,隨手一拋就見金絞剪飛入九曲黃河大陣中不見了蹤跡,只待那海蟬老祖如果像先天孔雀一樣施展手段逃出去,自己的金絞剪就暗中補刀。
“那海蟬和尚乃是異種,體內蘊含着開天闢地流淌下來的血脈,恰好能補全你修行化血神刀的一種血液。”大自在天魔道。
張諶聞言大喜過望,萬萬沒想到竟然還有這種收穫?
“不單單海蟬和尚,其餘幾個傢伙,也全都是異種化形而出,比如說那玄機老祖,其實是一隻老烏龜脫胎。他們全都是先天物種,二代先天生靈血脈,若能獲得他們的血液,足夠你修煉成化血神刀。”大自在天魔開口,聲音中充滿了誘惑。
聽聞這話張諶怦然心動,整個人的眼睛都直了:“想不到我居然還有這等機緣!好機會!好機會!若能在精神世界匯聚出修煉化血神刀的材料,那簡直是天大福緣。”
而大自在天魔聽聞張諶的話,心中暗自發笑:“傻小子,還當這裡是精神世界呢?見鬼的精神世界!”
但是卻也沒有揭穿,他覺得如果自己揭穿了話,不知會惹出何等變數,萬一時間線走向發生對自己不利的變化,到時候麻煩可是大了!
張諶站在九曲黃河大陣中等候不提,且說那海蟬和尚得了五根羽毛後,心中越加歡喜,情緒不斷波動:“那先天孔雀的五色神光逆天至極,昔年上界仙人之所以敗落,全都是因爲此五色神光。我若能煉化此五色神光,就算仙人真靈復甦,我也能斬殺了卻。就算是孔雀真靈復活,如今五色神光落在我手中,究竟誰勝誰負,還要比試過才知道呢。”
就在其心中貪念作祟,心猿意馬脫繮的時候,一朵黑色蓮花在其心中盛開,海蟬和尚察覺到了不妙,連忙想要運轉佛法鎮壓,可終究是遲了。
下一刻就見海蟬和尚面色略作掙扎之後,臉上浮現出一抹怪異的笑容,上下打量着自家手臂,然後就見其慢慢悠悠的邁着小步伐,一邊打量着五莊觀的景色,然後一路上來到了祖師所在的後院。
其也不囉嗦,直接來到了存放天地寶鑑處,依照張諶傳授的口訣,手掌一伸直接將天地寶鑑拿在手中。
長生祖師爲何敢將天地寶鑑供奉在這裡不怕被人偷走?就是因爲若無催動口訣,想要帶走天地寶鑑根本就不可能,會被天地寶鑑直接吸扯進去關押起來。
就和之前張諶一樣,手掌落在天地寶鑑上,天地寶鑑直接撐開大門,將張諶給吸扯了進去。
外人若不懂其中關竅,天地寶鑑內也不過是多了一尊階下囚而已。
不過海蟬和尚得了天地寶鑑後並未安靜離去,而是故意散發出法力波動,叫祖師察覺到此地變故,然後就見海蟬和尚直接遁走向九曲黃河大陣的方向飛去。
海蟬和尚都惹出了動靜,長生祖師豈能不知?
那動靜果然驚動祖師,就見長生祖師急匆匆的追趕而來,一路上來到了天地寶鑑存放處,待瞧見那空蕩蕩的供桌,只覺得大腦一轟:“天地寶鑑不見了?他是怎麼帶走天地寶鑑的?天地寶鑑爲何不反擊?我就知道,他們必定是有備而來!”
因爲海蟬和尚故意留下氣機,長生祖師二話不說,直接化作流光追了出去,雙方一前一後,近乎於同時到達九曲黃河符陣處。
“海蟬和尚,何故如此?”長生祖師面色陰沉的盯着海蟬和尚:“交出天地寶鑑,此事我可以既往不咎,咱們還是好朋友,否則今日之事怕是難以善了了,咱們必須要有一個人留在這裡。”
‘海蟬和尚’聞言嗤笑一聲:“你這人忒虛僞!自己都死到臨頭了,還敢和我逞威?你想要天地寶鑑,自己過來拿就是了!這寶物如今既然落在我手中,是萬萬不可能交還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