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還治其身
“劫？大言不慚！”
“本王今日讓你知曉，金烏爲何成爲妖中皇族！”
烏燧雙翅振動，顯化三足金烏妖軀，烈焰繚繞周身，舉止投足之間金光迸射，彷彿化身一輪真的大日。
最爲恐怖的是，金烏身上有種玄妙氣息。
宴中妖王尚能忍受抗衡，其餘大妖紛紛頂膜禮拜，如同妖中覲見皇帝。。
“湯谷動作挺快，已經開始匯聚妖族氣運！”
周易施展望氣術，看到烏燧頭頂氣運，光影扇動，隱隱有萬妖朝拜。
妖庭建立不是簡單的宣佈，妖族最強，天下就歸妖族管。除去最重要的實力，額外條件也很多，氣運就是其一。
唯有匯聚萬妖氣運，金烏一族纔是真正妖皇！
“唳！天命在我！”
烏燧一聲長鳴，大日橫空，無盡神火涌向周易。
“區區一頭三足火鴉，也敢言天命！”
周易揮動袖袍，將神火盡數收入袖中，一招手法力鎮壓烏燧，數丈烈焰大日迅速縮小成火紅珠子。
火紅鳥雀從袖袍飛出，輕輕一啄，將珠子吞入腹中。
周易連忙說道：“暫且留它一命，待青丘事了，我親手將它體內血脈煉出。”
小六輕輕點頭，化作火光飛會袖口。
說時遲那時快，烏燧從爆發到熄火，也不過一霎間的事。
宴中羣妖，還在感悟金烏一族的皇者韻味。
佘青早就見過金烏本尊，更是與妖仙烏天行雙修，可不會沉浸在妖皇氣息當中，見烏燧瞬間遭伏，身形一晃化作十數丈赤磷巨蟒，騰空而去。
“定！！”
周易輕喝一聲，天地元氣震動，將巨蟒硬生生僵在半空。
諸多分身手持陣旗，落在孤雲山四周，結下陣法禁制，封禁洞府內外出入。
其他妖王已經清醒過來，眼神中滿是恐懼，紛紛後退至牆邊，縮頭縮腦，免得引起周易關注。
“貧道自來到青丘，憋了小半年時間，見到妖王也要忍住，免得壞了大計。”
周易看向白牡丹，緩緩說道：“聽聞爾等打算去湯谷，便耐不住手癢打算跟隨，出了青丘再動手滅殺。可惜天意在妖，竟然遇上道友，被識破了身份！”
“你究竟是誰？”
白牡丹聲音略帶顫抖，烏燧一招敗落，佘青一聲鎮壓，已經超出它的想象。
原本白牡丹見識到周易，片刻時間就替換熊魁的本事，已經熄了報仇心思。之後聽烏燧一通吹噓忽悠，又想借金烏之手爲姐姐復仇，結果引來了殺劫。
周易笑着說道：“剛剛那三足鳥，還提起本座，莫非這麼快就忘了？”
“多寶兇人——”
無需白牡丹回答，場中響起一道尖銳聲音，恐懼讓尾音拉的很長。
一頭青魚妖王嚇得魚臉扭曲，下半身魚尾一擺，化作蔚藍遁光向外面飛去。魚頭撞在陣法禁制上彈回來，又掉頭撞上去，頗有寧肯撞牆自盡也不願落入周易手中的氣勢。
“原來貧道在妖族頗有威名！”
周易一揮手，將逃竄的魚妖抓過來，冷聲問道：“你這廝，說自己很喜歡吃人膾？”
青魚妖王之前顯擺，自稱精通二十八種人膾做法，常在水府中設人膾宴，曾有幸請來上任狐仙品嚐，獲得鮮美至極的稱讚！
“不不不不……仙長，我最討厭吃人，不對不對……我從來不不不不吃人！”
青魚嚇得口齒震顫，說話聲顛三倒四，完全沒了一方妖王的威勢。
“貧道就很喜歡吃魚膾！”
周易拎着魚妖走到上首，在金椅上座下，法力灌注魚妖體內鑽攪。
原本魚頭人身的青魚妖王，忍不住五臟撕扯碎裂的痛苦，顯化出本尊模樣。
一條丈長的青魚，橫在周易身前桌案上。
羣妖瞪着眼睛，看着俊朗道人優雅的從袖袍中，取出薄如蟬翼的小刀，寒光閃耀的叉子，盛放蘸料的碗碟，以及香氣四溢的千年靈酒。
吸溜！
角落一頭饞酒的豬妖，忍不住流口水，在寂靜宴廳中極爲刺耳。
羣妖惡狠狠的瞪過去，警告豬妖，莫要此時犯蠢！
周易擡頭看去，發現流口水的豬妖，正是宴中少有的氣息清明大妖，笑着說道：“你想喝酒還是吃肉？”
刷！
豬妖身邊的妖族，消失了個乾淨。
“俺……”
豬妖臉憋的通紅，哼哼吱吱了許久，說道：“都想！”
“過來坐下。”
周易說話時候，已經將青魚鱗片刮乾淨，刀鋒輕易劃破妖王之軀，割下一片魚肉。
蘸過洛京大廚秘製的作料，魚膾清爽嫩滑，入口即化。
豬妖看得口水直流，最終貪嘴戰勝了恐懼，躬身上前，咚咚咚三叩九拜。
“小妖朱聞，拜見仙長。”
周易邊吃邊問：“吃過人沒有？”
朱聞舔着嘴脣說：“仙長明鑑，俺從沒吃過人，族中也不吃人。”
“一族不吃人，這在域外可是罕見。”
周易笑道：“莫非你族中還修行佛法不成？”
“仙長神機妙算，族中老祖確實拜入佛門聖地，修行佛法。”
朱聞擦了擦口水，憨憨的說道：“臨行前留下規矩，禁止族中食人。待老祖成了明王，就會渡俺們入佛門，享靈山極樂。”
“佛門，豬妖？”
周易眉頭微皺，當即手指掐算，知道了豬妖所說老祖，就是妙善神僧二弟子朱康。
“小小仙府，竟有貧道三重因果！老天爺你廢這麼大力氣，就爲了將貧道圈在這裡，何必呢？”
“貧道指着你發誓：青丘必敗，狐仙必死！”
轟隆隆！
晴空響起一聲炸雷，轉瞬間萬里晴空，化作烏雲密佈。
周易搖搖頭，對雷霆警戒毫不在意，老天爺能降下最厲害的雷劫，就是九重仙劫，對仙佛來說隻手可破。
“不過看在你送來如此多美味，貧道就在此待一陣子！”
說着又嚐了幾口魚膾，便將青魚推給朱聞。
“謝仙長恩賜！”
朱聞抱着青魚，吭哧吭哧吞了幾口，果然美味至極。
場中羣妖見兇人心情不錯，頓時鬆了口氣，生出了一絲活命希望。
周易掃過羣妖，最終看向長臉驢妖王，勾了勾手讓它過來。
驢妖王的臉頓時拉的更長，又不敢違抗命令，學着朱聞咚咚咚三叩九拜。
“本座記得你說，喜歡將人剁碎了包成包子吃。”
周易緩緩說道：“今天本座告訴你個新鮮法子，味道遠超包子，一定要記得，或許輪迴轉世後事你養家的營生。”
昂——
驢妖王張口吐出震魂長嘯，化作兩丈高大黑驢，揚起前蹄踹向周易。
生死當前，縱使真仙也敢揮戈一擊。
可惜，結果沒什麼不同。
周易屈指一點，將黑驢定在空中，由於它身量太大，桌案盛不下，刷刷刷刷將四條驢腿卸了。
剝皮，削肉，煮水，下鍋……
驢妖王聞到了自己的肉香，然後眼看着剁碎了，與青椒、香菜混成餡兒。
“大順齋主廚親自烙的燒餅，足夠配得上這驢肉了！”
周易將燒餅從中切開，放入拌好的驢肉，一口咬下去肉汁四溢。
呼——
“什麼美味佳餚，也比不過這一口驢肉火燒！”
周易食指大動，一連吃了七八個方纔心滿意足，隨後轉頭看向白牡丹，問道：“你想活還是想死？”
“妾身……當然想活！”
白牡丹此時極爲懊悔，看真仙對朱聞的態度，自己本可以安枕無憂，結果仇恨矇蔽理智，落得如今境地。
周易指着禁錮不動的巨蟒，說道：“本座過些時日，準備吃五靈蛇羹，你去尋五行靈物，煉入它五臟當中。”
佘青聞言，嚇得不斷吐信子求饒，可惜發不出任何聲音。
白牡丹猶豫片刻，說道：“仙長吩咐，妾身一定照辦。只是這蛇妖巨大，所需五行靈物數量太多，妾身……”
“這無需你考慮！”
周易深深的看了白牡丹一眼，手掐法訣，施展五鬼搬運之法，將佘青寶庫中五行靈物，盡數搬運出來。
白牡丹施法裂開巨蟒腹部，露出心肝脾肺腎，按照五行對應一一強行煉入靈物。
凡俗生靈如此折騰，等不來五臟異化就一命嗚呼。
妖王肉身強橫，生機磅礴，禁得住折騰，只是痛苦多了一些。
周易環視場中羣妖，目光落在哪個身上，頓時嚇得恐懼顫抖。如今它們哪還不知道，這兇人要將平日裡吃人的法子，逐個在它們身上試過。
“今兒就到這，明兒再繼續。”
“啊？不吃了？”
朱聞聽到這話，戀戀不捨的放下了啃剩半截的青魚，
“你這廝倒是貪吃，與朱康不無二樣！”
周易取出兩顆青翠靈晶，是當年朱康留下的精血，蘊含上古異獸當康的血脈之力，屈指彈入朱聞口中。
“繼續吃，這當康血脈能激發多少，就看你造化了！”
妖族修行在增長法力的同時，也在不斷追根溯源，自古至今都在遵循血脈古老則高貴強大的原則。
“謝仙長恩賜！”
朱聞當即大喜，繼續抱着青魚繼續啃，激發血脈需要磅礴血氣供應。
周易則是取出一卷空白書冊，在上面開始書寫。
第三卷書的內容，原本是打算記錄斬殺的諸多煉神高人，根據其經歷寫成一卷《神仙志》。其一可堅定修士求道之心，其二則是告誡後人莫要如他們那般墮落。
現在周易決定寫些更有趣的，第三卷書就是《真仙食譜》，記錄自己花樣百出的吃妖之法。
開篇第一句便是：世間唯長生與美食不可辜負，此書若能人生出吃妖的興趣，併爲之付出了實踐，就不算白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