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的精神狀態並不好,處於極度焦躁的邊緣。
神門、太學宮、衙門、三教九流,能發動的力量都發動了,卻始終沒有半點凝霜的信息。
這讓他的心一沉再沉,近乎絕望。
對方既然有掩蓋天機的實力,恐怕真不是這種常規手段可以查出來的,但即使是陣道宗師許開陽,也實在算不出來啊。
到底還有什麼辦法?
他死死攥着拳頭,心中莫名的戾氣揮之不去。
陳三葉把他的樣子看在眼裡,無奈道:“你也別急,急也沒用,對方既然有掩蓋天機的實力,說明來頭必然不小,綁她肯定不是爲了美色這麼簡單。”
“她現在應該是安全的,對方的目標應該是聖物。”
周衍低聲道:“目前來說,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蘇紅雪從門外跑進來,壓着聲音道:“南劍大人來了,同行的還有洛大人和太學宮陳掌尊。”
周衍兩人對視了一眼,不禁站了起來。
陳三葉給傅小青使了個眼色,小青便很懂事的躲進了屋子。
很快,三個大佬便走了進來。
裴南劍笑道:“洛大人、陳掌尊,他們就住在這兒。”
洛仗平大步走來,抱拳道:“陣道宗師前輩,洛某前來拜訪。”
陣道宗師是智慧陣道的第三個境界,相當於光明武道的天地、神藏兩境,是實實在在的高手。
而由於陣道修者極少,陣道宗師更是鳳毛麟角,所有他們無論走到哪裡,都是受人尊敬的對象。
許開陽從房中走了出來,看了一圈,才懶散地抱拳道:“洛大人、陳掌尊,兩位登門而來,折煞老夫了。”
洛仗平大笑,然後嘆聲道:“我在劍城多年,從未有幸見到過陣道宗師,如今前輩現身,我這個神門御劍人,自然是要來拜訪一下的。”
許開陽道:“前輩擔不起,免貴姓許,名開陽,叫聲許老頭就行了。”
陳括道:“許前輩,我們這次來,主要是想知道郭凝霜郭老師的情況,她被擄走一有一日,我太學宮上下甚是擔心。”
許開陽看了周衍一眼,才搖頭道:“天機已被掩蓋,老朽也算不出她的位置,讓諸位失望了。”
“掩蓋天機?”
陳括臉色微微一變,也知道這件事不好處理了。
洛仗平道:“判斷出原因了嗎?”
許開陽點頭道:“應該是對方有聖級以上的法寶,所以掩蓋了天機。”
洛仗平想了想,才道:“那我們用聖器可以破除嗎?”
“可以。”
許開陽道:“但不能是普通的聖器,必須是很高級的聖器,通過陣道之力的追溯,強行破開天機壁壘。”
“很高級的聖器?”
陳括滿臉疑惑。
許開陽道:“比如孔聖枯骨,比如萬世師表牌匾,比如青華劍。”
洛仗平和陳括的臉色已經沉了下來。
許開陽還跟看不到似的,繼續道:“棲陽宮的焚寂之帆也行,還有正霄盟的氣運之鉢,實在不行可以用鎮域鼎嘛。”
洛仗平大聲道:“許宗師!開玩笑可以!請不要帶上鎮域鼎!那是太祖神帝留下的鎮國至寶!天威凜凜,神道錚錚,不可褻瀆。”
陳括嘆聲道:“行了,再想想辦法吧,實在不行,向域主求助。”
洛仗平道:“還有時間,先不要驚動域主。”
衆人沉默了下來。
而周衍卻是站了起來。
他沉聲道:“你們不敢請人,我來請。”
說完話,他便大步走了出去。
洛仗平眉頭緊皺,看着周衍的背影,沉聲道:“此子,過於無禮了。”
陳括冷笑道:“他的無禮,我昨日便見識了。”
而蘇紅雪的心卻是沉了下來。
她當然知道周衍的意思,他要去請那個詭異神秘的師傅出馬了,要是那個前輩出馬,一定沒有問題。
周衍此刻心中卻是想的是,去雲歌坊的密室,再找一下息霓裳,看她有沒有辦法。
他速度極快,很快便到了雲歌坊。
拿出玉牌,哎?我的玉牌呢?
周衍懵了,儲物戒中竟然找不到息霓裳給的玉牌了。
仔細一回憶,靠,昨天順手給了康叔幾塊玉,玉牌也在裡邊。
大意了。
他招來宋庭,問到了康叔的房間,跑進去卻發現找不到人。
媽的,這老王八去哪兒了?不會是繼續給老子打探消息去了吧?
周衍深深吸了口氣,實在坐不住,乾脆便出去找他。
......
可以兌換三百萬金的紫金銘牌拿了出去,才終於送走這尊大神,許霖的心也放了下來。
他緊緊握着這片玉牌,感受着其中的力量,忍不住感嘆道:“聖物,果然可怕啊,如此微弱的力量,都給人無比心悸的感覺。”
“或許...我可以用一用它...”
想到這裡,許霖毫不猶豫,直接道:“你們看着店,我回家一趟。”
說着話,他跑了出去,很快就進入了一個豪華的府邸。
“老爺你回來了。”
貌美的少.婦迎了上來,許霖已然道:“我去見清幽。”
他迅速到了後院最隱秘的房間,然後站在密室門前,開始調整呼吸。
每一次進密室,都需要勇氣。
因爲他也怕死,雖然...裡邊關着自己的女兒。
用靈氣把自己包裹了起來,然後手裡握着炙熱的玉牌,他打開了密室的機關。
緩步走了進去,裡邊的裝修極爲奢華,同樣舒適。
但任何人在這裡關七八年,恐怕都會瘋掉的。
他很佩服自己的女兒,至少她還算堅強,還沒有瘋掉。
“滾!滾出去!”
憤恨的聲音從裡邊傳了出來,深深刺痛了許霖的心。
他咬着牙,更加堅定的朝內走去,終於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黑衣,血發,絕美的臉,但頭上卻長着一對古怪的鹿角。
最初是沒有這個東西的,直到她二十五歲的時候才長出來,如今...已經七年了。
“清幽...你...”
他聲音剛出,那女子已然擡起頭來,道:“滾出去,我不想見到你。”
許霖的心在痛,任何一個父親,看到自己的女兒這般痛苦,都會無比心痛。
但是沒有辦法啊,必須要關着她。
因爲,她被污染了。
許清幽眼眶通紅,猶豫許多年沒見天日,導致皮膚慘白無比。
她看着許霖,咬牙道:“要麼你放我出去,要麼你就殺了我。”
許霖嘆道:“女兒啊,如果別人知道你被污染,你就死定了,父親這樣做,也是爲了保護你啊。”
許清幽慘然一笑,道:“我現在還算活着麼?我和死沒有區別。”
“不!”
許霖深深吸了口氣,攤開了手掌,沉聲道:“這是聖物!我要用聖物來祛除你身上的污染!”
話音剛落,玉佩卻忽然閃爍了起來,直接飛到了許清幽的手上。
一時間,兩個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