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俠盟會開幕這天剛擦亮一點兒,竹樓二區三層甲字號房內,一劍眉大眼的帥哥已經穿戴好正挺直腰背站銅鏡面前打量自個兒。
今兒算是他閔行作爲成立三年的刃隱司司長第一次在奇俠盟會上露面兒,可不能有任何怠慢之處。
“叩叩。”閔行身後的門被人輕叩兩聲後輕輕推開,閃身進來一跟他穿一樣的紫衣少年。
“司主早!”少年扯着嘴角笑嘻嘻的說,沒等閔行開口自顧自的坐他身後的椅子上。
“起這麼早吃早飯了嗎?”閔行側着身子瞧自己的後背,邊瞧邊問。
少年搖頭:“沒呢!”隨後扭頭看了看外面沒什麼人出入,這才站起來湊到閔行身邊。
“行哥,我今兒剛一起來準備過來的時候,在路上聽着了點消息……”
閔行聞言,整理衣服的手頓住,微蹙着看過來:“什麼消息?”
少年這下直接趴閔行耳邊,話剛說了一句半,閔行就變了臉。
“此事……當真?”
少年搖了搖頭,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不知道啊,我這也是聽說的。”
少年見閔行面露異色,畢竟意懷秋可算得上是閔行心目中的前輩,多少是不信的,隨後又開口繼續:“行哥,這事兒被他們說的就跟親眼所見似的,要想知道是真是假,等會到了主會場自然知曉!”
閔行點了點頭,兩人相顧一眼,這胃口都被這一大清早的爆炸信息給吊起,早歇了吃早飯的念頭,現在巴心巴肝的就只想湊這熱鬧,斷這真假!
被這顆“炸_彈”炸醒的可不止刃隱司衆人,其他急性子的人早早的扒拉幾口早飯,巴巴的聚在主會場也插嘴討論起來。
雞剛打鳴的清晨,太陽一點一點打着哈欠露出面兒來,主會場已經是人頭攢動,聲勢浩大,三三兩兩的獨俠們湊一塊兒開聊。
衆獨俠散客們等了約莫一柱香的時辰,“宗莊苑道”中的“西楓苑”衆妹子最先露面,依舊是那紅衣朱鞭的扮相,爲首的止若汐冷着一張臉,硬生生把幾個內力不足的小生們一大清早就冷顫不止。
閔行瞧着止若汐過來,便急急忙忙的湊過來搭話:“您來了?”
止若汐微微點頭,淡淡的“嗯”了一聲。
閔行見狀也不惱,能跟西楓苑交好,他刃隱司才能在盟會裡更站的穩腳跟,不論這止若汐多冷淡,他還是得靠着八竿子打不着的師姐弟的關係拿熱臉往上湊。
“師姐,我聽聞他們聊關於昨晚的事兒,您有……”
“昨晚發生何事與我無關。”止若汐沒等閔行說完直接開口打斷。
“我還有事。”止若汐沒等閔行再做反應便帶着弟子離開。
“無關就無關,這麼兇做什麼?”那紫衣少年湊到閔行身邊,望着止若汐離開的背影小聲嘀咕着。
“廢話少說。”閔行也跟着看了一眼,拽着少年緊接着離開。
“叮叮噹噹……”一陣清脆的碰撞聲從門口傳來,衆人才從西楓苑的衆妹子身上把眼睛給扒下來按回來後才轉到門口。
斬棤莊的那羣彪形大漢們穿着黃灰交輝的勁裝直勾勾的衝着屬於他們的位置走去,傳出聲音的便是他們手裡那鏤空帶環兒的棍子。
爲首的奧柯皮膚黝黑,身高約一米九,一隻胳膊約有唐棠大腿那麼粗,胸口紋着一虎頭,一對濃眉下的虎眼泛着冷光,嘴裡叼着一根細牙籤,手裡攥着自己的九環棍,帶着兄弟們穿過人羣后一屁股坐在爲首的椅子上。
“啪。”奧柯剛坐下一巴掌就拍桌子上,桌上的茶杯跟着顫了顫。
這聲音力足聲響,足足傳到了會場臺階下面那羣散客站的地兒。
衆人聞聲紛紛扭頭瞧過去,頓時誰也沒再多言。
奧柯性直魯莽,他這吃早飯的時候就聽着有人在他耳邊嗡嗡嗡的絮叨,來到這主會場後這嗡嗡嗡的聲兒更大,他本來就沒怎麼睡醒,這聲兒簡直如同噪音一般煩不勝煩。
這下,他這一巴掌下去,配合着他一臉的不耐煩加雙眼透出“不想死就閉嘴”的訊息,他耳邊嗡嗡嗡的嗓音終於小了七八個度,讓他能暫時的眯個回籠覺。
“莊主今兒怎麼不太對勁啊……”奧柯身後數米有個小弟子對着身邊的人小聲嘀咕。
“咋不對勁了?”
“莊主是什麼性子的人?今兒居然能頂着犯困的腦袋早起,這也忒不對勁了啊……”
“是啊……”小弟子身邊的人撓了撓頭說。
“你們懂什麼!我聽大師兄說,莊主那是跟人打賭輸了,被逼無奈要按時到場!”
“莊主跟人打賭還能輸?”衆人聞言發出一致的反問。
“不清楚,這就要問大師兄了!”
“哎哎哎……快看,那是不是狼刺的人啊?”這小弟子眼尖,話音剛落衆弟子眼神都被那所謂狼刺的人給吸引。
莫奕霜依舊戴着那面具,還是那副黑紅相間的衣服,微微低着頭跟在孔毓身後。
昨天她沒尋着那蒙面姑娘的身影,被孔毓足足罰了一個時辰,今兒還要以狼刺第一副使的身份出現在主會場。
狼刺跟西楓苑是唯二的兩個由女性組成的幫派,彼此雖關係不密切,但也還算和睦。
孔毓比止若汐整整年長十歲,做事也更爲雷厲風行,她將那些不友好的眼神一一解決掉之後,坐在了奧柯左側。
“奧莊主今日倒是來的早。”
“你也來的不晚!”奧柯跟着回了一句。
“這大半的人都到齊了,意盟主怎麼還沒來?”
“孔令主這麼心急做什麼?”沒等奧柯吭聲,倒是徐清道長走過來插了句嘴。
孔毓淡淡的扯出一絲笑意,雙眼望着臺下的衆人,不鹹不淡的開了口:“自然是有事想求證。”
奧柯輕哼一聲,繼續閉眼補覺。
倒是徐清道長點了點頭,沒再多言,昨晚喝的有點多,腦袋還沒完全清醒,這人上了年紀連解酒功能都退步了。
主會場臺上的左右兩排各組織首領的位置七七八八坐的就剩翡蓮宗宗主蔚璟,以及最中央的意盟主。
蔚璟的姍姍來遲絲毫沒有吸引任何人的注意,他翡蓮宗屬於來不來都無關緊要,倒是這意盟主遲遲不肯露面,讓人有些不解。
這一大清早得知如此爆炸性的消息後,所有人明面兒上或冷淡,或閉眼休憩,或一副看戲樣兒,或抱着杯子與人聊天,或是拿個手帕擦自己的武器,但耳朵還是隱隱豎着,聽着這四面八方傳來的各種消息。
“讓諸位久等了!”意懷秋一身銀白華服從主會場後方現身,腳尖輕點後便輕輕踏風落在會場中央,款款坐在屬於自己的座位上。
“意盟主來了!”
“看他這樣子,不像是說的那樣啊……”
“哼,不過是打腫臉充胖子裝裝樣子罷了!”
臺下議論紛紛,臺上的宗莊苑道令司幾位也快速的交換了一下眼神。
意懷秋也暗暗的打量了一番這臺上臺下神色各異的衆人,心裡便也有了底。
意懷秋清了清嗓子後繼續說:“在盟會開啓之前,吾先要給大家說一件事。”
他這話一出,衆人無人再多言討論,一個個翹首等着他接下來的話。
唐棠特意起了個大早,特意穿好衣服,化好妝,吃飽了才急急忙忙的跑過來湊湊這傳說中奇俠盟會的熱鬧。
等她竄頭竄尾的扒着牆頭冒出頭來的時候,正好聽到意懷秋那句“異曇丹被賊人所竊,那賊人途中將此銷燬,不見蹤跡。”
意懷秋這話剛落,唐棠就瞧見所有人臉上的顏色可謂是七彩繽紛,跟彩虹似的。
有的人直接紅着臉氣呼呼的直拍桌子,表示定要將這賊人逮住活剝。
有的人則是黃了吧唧的臉一副“原來此事當真如此!”
還有的人嚇白了一張臉,十分杞人憂天道:“這人能從意盟主手裡逃脫,可見此人武功之高,他若是想……恐怕我們就要大難臨頭了!”
更是有那些有實力拿頭名得獎,或是衝着異曇丹來的人黑着臉,一言不發,陰鬱眼神裡咻咻咻的放着冷箭,殺意騰騰乍現。
意懷秋打量了衆人半晌才繼續說:“此事,是意某人的失職,此事吾的罪過甚重。但三年一次的奇俠盟會還要如期進行。
爲彌補吾之過錯,吾將自己的名下‘器冢’領地開放!”
“什麼?!”
“要開‘器冢’?!”
意懷秋擺了擺手,壓下去衆人的聲聲質疑,繼續說:“器冢開放一週,幫派規限二人,獨俠可一人進入。
若有人成功出來,並取得合意武器者,吾將此器自願贈予。只贈前三,進者需自願簽訂‘血契’!”
“此爲盟會活動一,結束後將開展的活動二‘傲雄爭奇’!”
意懷秋話畢,身後竄出兩名弟子將站在臺上擂鼓兩側。
“咚咚咚。”
三聲震天鼓聲後,臺上臺下皆有弟子將此公告貼與公告欄上。
“若各位豪傑無異議,吾將宣佈,此次奇俠盟會活動啓——”
“欲進入劍冢者報名開始,明日子時則開啓劍冢!”
所有人都被意懷秋的舉動猶如三塊大石頭一般咣咣咣的朝頭砸下來,徹底亂了陣腳。
這意懷秋究竟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