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懷秋說完之後邊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緩緩的端起一杯茶品了品。
臺下的人已爲這事直接開鬧,跟口炸開了鍋一般,蓋都蓋不住。
倒是臺上的幾位還保持着明面上的冷靜,一個個心裡暗自嘀咕,倒是沒擺明面兒上說。
奧柯倒是第一個忍不住的,將自己手裡的棍子掄了半圈後往地上一磕,扭過頭就問:“意盟主要開啓器冢,就不怕那賊人伺機作亂?”
奧柯這話頭一開,別的人也紛紛開了口:“這賊人在暗我們在明,他有所行動也起碼能露出狐狸尾巴來。”
“意盟主這是爲了賠罪,此事又有何不妥?”孔毓也淡淡的開了口。
意懷秋緩緩的放下茶杯,朗聲笑道:“談及此事,你們倒也不避着!罷了,吾乏了,諸位自便。”
意懷秋離開後,徐清也藉着要回去醒酒的緣由跟着離開。
孔毓帶着莫奕霜也跟着離開,她們狼刺向來我行我素,也無意與這些男人多言。
止若汐等人還沒準備走就被閔行給纏住,問東問西的,非要整明白這“器冢”究竟有何妙處。
奧柯獨自一人坐這上面,手裡捏着一蘋果轉來轉去的,就是不往嘴裡塞。
沒過多久奧柯蹭的一下站起來,一聲不吭急匆匆的往外趕,嚇的幾位弟子連跑帶跳的跟上去。
等臺下的獨俠散客反應過來的時候,臺上的幾位就剩那沒有任何存在感的翡蓮宗宗主蔚璟,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上面雙手抱着一顆大桃子啃的不亦樂乎。
臺下的獨俠們:“……”
身後及臺下的翡蓮宗弟子們:“……”
有時候還真的不想承認蔚璟是他們的宗主!
孔毓回到自己的住所後叫來莫奕霜跟另一個妹子道:“器冢這事事關重大,你們倆誰想跟我去?”
莫奕霜身側那女子飛快的瞧了一眼面無表情的莫奕霜,心裡頓時有了數,便向前走了一步開口道:“令主,屬下想去。”
“恩。”孔毓嗯了一聲,將視線移到莫奕霜這邊。
莫奕霜微垂着腦袋,依舊一言不發。
“奕霜,你怎麼看?”
被點名的莫奕霜只能硬着頭皮回道:“此事,全憑令主吩咐。”
“你不想去嗎?”
“奕霜只會使針,有這銀針足矣。”
孔毓聞言瞧了瞧一臉冷淡的莫奕霜,又瞧了瞧她身旁那聽她推辭之意後暗自竊喜的九璃。
她端起一盞茶抿了一口,才擡起頭:“既然如此,那就九璃跟吾去吧。”
九璃聞言笑得更是不加掩飾,忙不迭的點頭:“是,令主。”
“你們倆出去吧,吾要歇歇。”
莫奕霜第一個竄出門外,悶頭走出去一段路後才頓住,右手捂住左手彆着銀針的地方好久纔再次離開。
她有這針就夠了,無需別的!
倒是九璃跟着莫奕霜身後,瞧着她的背影狠狠的翻了個白眼。
莫奕霜,這次的機會,可是你自己不要的!
雖然狼刺人人都用銀針,但總有些人把這銀針只當暗器使,心裡還是想再擁有一件能稱手的兵器,畢竟這銀針總有用完的時候。
徐清走一路忍了一路的哈欠,回了屋就跑牀上補覺。
倒是他身後的副道長徐長白一臉陰鬱的回到屋裡,愣是喝了三杯清心茶纔將心底的怒火壓下去。
“砰。”手裡捏着的茶蓋隨着拳頭一起砸向桌面,手心裡的蓋子瞬間成了粉末兒。
開啓器冢?
他意懷秋還真是膽子不小!
*
止若汐低着頭右手扶着太陽穴處快爆開的青筋,左手捏着鞭子咯吱咯吱的微響。
閔行完全就像是十萬個爲什麼一樣,一直器冢這器冢那,器冢長器冢短的繞在她耳邊嗡嗡嗡的問着。
止若汐忍了半天,實在是忍無可忍,那便無需再忍。
“啪。”一鞭子擦着閔行的腰身甩過去,砸到地上,揚起陣陣沙塵,滾滾灰霧。
閔行下意識的一愣,瞧着前方快要冒火的止若汐,忍不住磕巴着問:“師……師姐……”
“住嘴。”止若汐黑着臉咬着牙蹦出這兩字。
閔行下意識聽話的閉上嘴,雖然不知道她爲什麼會突然生氣,但直覺告訴他,這個時候他還是開溜比較好。
“師姐若是有事,那師弟就不多擾您了!”
“噯……這——”紫衣少年見狀還想再說點什麼,被閔行直接拽走了。
止若汐見他們走了才堪堪的鬆了口氣,她這是第一次知道,既然會有人能比鴨子還話多的!
紫衣少年被拽出去後還頻頻回頭,小手指忍不住的伸出來指了指,邊走邊問:“這苑主爲什麼要生氣啊?好端端的生氣……是不是行哥你哪句話說錯了啊?”
閔行想了想搖頭:“我哪兒知道!”
“可這器冢,您打算讓誰去啊?”
閔行聞言忍不住伸手拍了一把少年:“除了你跟我還能有誰!”
少年聞言縮了縮腦袋,小聲嘀咕:“可是……行哥……我害怕!”
“你害怕就給我滾回李家村兒種田去!”
少年聞言更委屈了:“不行的行哥,我們說好要一起……一起闖蕩江湖的!”
閔行聞言又是一巴掌拍過去:“那你就別廢話,中午吃個飯睡個覺,下午跟我去報名!”
“好……好吧。”
閔行見少年真的害怕的不行,伸出手攬住少年的肩膀,拍了拍故作深沉道:“我們行走江湖,就是要上刀山下火海,我們是奇俠,奇俠就沒有害怕的事!”
少年一個勁的點頭,時不時的嗯一聲。
“何況,那器冢那麼多武器,要是真撈着一個稱手的,你就偷着樂吧!”
“嗯嗯。”
在道上排的上號兒的人手裡的武器都是由高人耗盡心血製作而成,武器跟人一樣,都是有名號的,人在器在,人亡器也跟着退隱。
那器冢裡放置的大多數都是已經千古的前輩們遺留下的神器。盟主的職責之一就是守護它,不過盟主也有使用它的權力。
但像意懷秋直接開放器冢的舉動卻是有史以來第一次。
所有人的興趣關注點都由“異曇丹被竊”轉到了“器冢開放”上面。
畢竟異曇丹十年後還能再得,可進入器冢這輩子怕也就這一次。
這也導致獨俠散客們分分鐘就有要把那報名之處給擠破的可能性。
意懷秋早預料到此景,等所有報名的獨俠們都聚集在一塊時,用“比武大會”的形式進行比拼,勝者獲得入場資格,只限前十二名。
唐棠趴在角落上踮着腳瞧那些獨俠們各展神通,彼此使出十八般武藝進行切磋,精彩程度可比在電影院看3D還帶勁兒,時不時的還能拍個手叫個好。
主會場外圍的一守衛換個班過來解手,剛解完繫好腰帶後便瞧見這鬼鬼祟祟,縮頭縮尾的唐棠。
頓時兩眼大睜,手握緊腰間的劍柄後對着她大喝:“何人在此鬼鬼祟祟的!”
唐棠被這身後之人大聲一喝,一個哆嗦過後腿一軟,直接跌坐在地。
糟了!被發現了!
做賊心虛的唐棠沒敢擡頭看那侍衛,拔腿就跑。這兩天下來之後她就猶如那驚弓之鳥,稍有個風吹草動她腦子還沒開始轉,這腿就已經下意識做出反應來了。
侍衛見狀,抽出長劍後奮力直追:“站住——”
“賊人哪裡跑——”
唐棠左竄右躲的跑出領地的花園裡,可屁股後面還是跟着那不依不饒的侍衛。
唐棠忍不住像之前電視裡那個止咳糖漿的廣告女主一樣,扭頭問他:“你……你爲何要追我?”
侍衛揮着劍反問:“那你……爲何要跑!”
“我跑……”唐棠這下才反應過來,剛剛光顧着跑了,壓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跑!
“你是什麼人?爲何要跑?”
“我……我就是來看熱鬧的!”
“你看熱鬧就看!跑什麼跑……”害的他還以爲這人是賊人!
“我……我也不知道……”唐棠跑着又回了他一句。
那侍衛見唐棠一身普通的衣服,看樣子也不像是那個跟意盟主能一決高下的賊人,看來真的是來湊熱鬧的,便將劍收回去轉身離開。
倒是後怕的唐棠又多跑了幾步後纔敢回頭往前,見身後沒人在追她才放心。
路邊一小孩兒跟着幾個小夥伴半圍着圈,手裡捏着鞭子打陀螺玩。
“用力!”那小夥伴話音剛落,小孩狠狠的將鞭子甩過去,打在陀螺身上,那原本已經降速的陀螺被這麼一抽又飛快的轉起來,沒一會兒就轉到了街道中央。
唐棠見那人走了,又不放心的一邊往後看一邊倒着小步跑。
“噯——”在一堆小孩兒的驚呼下,唐棠成功的一腳踩在那剛轉悠到她腳底的陀螺上。
“哎呦——”她腳脖子一崴,整個腳心踩在陀螺上,那陀螺順勢一倒,唐棠也跟着倒下去——
然後就倒在了一雙腳下,手裡再次拽着那衣服的一角。
說實話,這場景唐棠覺得有點眼熟。
唐棠還沒來得及擡頭,突然一個白色的袋子再次出現在她面前,
這下她不光覺得這場景眼熟了。
連這白色袋子也非常一定以及肯定的眼熟!
這不是跟她懷裡揣的那個一模一樣嗎?!
唐棠這下吞了口口水給自己加了好幾把油纔敢擡起頭。
“那個……大哥……我說我真的不是來碰瓷的,您信嗎?”
唐棠聽到自己瑟瑟發抖的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