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感覺奇怪的姜桓,更迷糊了:“成王弟弟,幾天不見,你怎麼還勤謹起來了?”
“按照你的脾氣,不應該先休息兩天,纔會去辦正經事的嗎?”
“怎麼先是不辭勞苦到了青山城,又馬不停蹄的要見楊佑川那個老匹夫?”
姜遠確實很累,從臉上的眼角的眼屎,就能看出來。
但他此時卻是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這話說的,本王向來勤謹。”
“那楊佑川悍然發動兵變,深負父皇聖恩,真是罪無可恕。”
“本王是父皇的兒子,定要查明事情的經過,儘快上報父皇。”
“好了,別廢話了,快帶本王去見他。”
姜桓嗤笑:“好了,成王弟弟,這也沒有外人,就別裝了。”
“楊佑川陰謀殺害本王,早就是再清楚不過的事了,何須再問?”
“你這位新任的鎮西將軍,就找個好日子,將他送回京都,交給父皇也就是了。”
“難不成你還指望本王上奏父皇,表揚一下你的勤謹,和對父皇的忠心?”
胖子卻不肯妥協:“姜桓,少廢話,本王自有本王的道理,趕緊的。”
“你不過是個監軍,除了練兵方面的事,其他都要聽本王這位暫代鎮西將軍的。”
姜桓笑了笑:“那好,本王這就帶你過去。”
他心中不禁暗道,本王倒要看看,你能耍出什麼花樣?
後營,一間重兵把守的帳篷中,楊佑川獨自垂頭而坐。
這才幾天的功夫,坐在破氈子上的他,好像瘦了好幾圈,花白的頭髮也亂蓬蓬的。
任誰也看不出來,此人正是曾經風光無限,統領青山城數千大軍的鎮西將軍。
經過姜桓派人的診治,他斷腕處的傷口,已經開始癒合了。
但這對楊佑川來說,並不是什麼好消息。
他很清楚,姜桓這麼做不是要救他,而是要讓他接受更嚴酷的懲罰。
幾天前,他就聽到了風聲,鎮西將軍府已經被查封,他的幾個老婆,也都下了大牢。
只等姜桓哪天一高興,就會將他們押送京都,到時候能一刀砍了腦袋,都是客氣的。
對此,他並不是很害怕,反而十分期待。
只要去了京都,他就會第一時間,將姜桓私自調動大軍的事,一股腦全捅出來。
到時候陛下的憤怒,加上那位貴人的保證,說不定還能保住一條性命。
退一萬步說,就算姜無界不準備饒了他,他也能拉着姜桓一起上路。
這樣一來,在一定程度上,也算爲楊殿風報了仇,楊佑川如是想到。
就在他沉思之際,帳篷的門簾突然被人一把掀開,隨即他就看到了姜桓的臉。
他的反應還算平靜:“怎麼了,逍遙王,是到了送我去京都的日子了?”
“還是王爺忍不住了,想就這麼殺了我?”
姜桓笑了笑:“殺你,只會髒了本王的刀,有人來看你了。”
說着,他身子一側,尾隨而來的胖子姜遠,這才慢慢走了進來。
看見姜遠,方纔一臉複雜的楊佑川,眼睛頓時亮了:“成王殿下,救命,救命啊。”
他掙扎着跪到了胖子腳下,眼中帶着莫名的神采。
姜遠十分曖昧的看了他一眼:“楊佑川,本王問你,你爲何要謀害逍遙王?”
感覺看見了希望的楊佑川,如實回答道:“逍遙王殺了我兒子,報仇罷了。”
姜遠點了點頭:“你將此事對本王,完完整整的說上一遍。”
胖子聽罷,非但沒再去管跪在地上的楊佑川,反而朝姜桓喝到:“姜桓,你可知罪?”
看着胖子綠豆大下的小眼睛,姜桓不禁反問:“本王何罪?”
姜遠冷笑:“私自調動大軍,意圖謀反,楊佑川就是證據,你還想抵賴?”
“隋賀是什麼人,你知不知道,榆陽有多麼重要,你知不知道?”
“你知道不知道,若在隋賀離開的這段時間,榆陽出了什麼岔子,你死一百回都不夠。”
姜桓晃了晃脖子,滿不在乎的道:“可事實證明,榆陽什麼事都沒有,不是嗎?”
胖子肥臉一抖:“榆陽是沒事,可這並不代表你也沒事。”
“一個沒有實權的監軍,擅自結交邊將,私自調動大軍,這可是不容你姜桓抵賴的。”
“實話告訴你,本王到此,一來是暫時接管青山大營,二來就是調查此事。”
“今天你若拿不出一個像樣的說法,本王只好將你送回京都,交父皇發落。”
見方纔琢磨的事,這麼快就有了結果,楊佑川大叫道:“成王殿下,正該如此。”
“擅自結交邊將,可是謀反大罪,不光他姜桓,就連那個助紂爲虐的隋賀,也該死。”
“身爲王爺,知法犯法,罪加一等,還請王爺上奏陛下,將逍遙王明正典刑。”
姜遠大嘴一咧:“聽見了吧,姜桓,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以前本王和老五說你有謀反之心,父皇非但不信,還將我們圈禁了。”
“現在怎麼樣,證據確鑿,就算父皇再寵着你,恐怕也於事無補。”
“你逍遙王在父皇心中的地位是很高,但你高的過大宣的祖制和律法?”
“作爲大宣立國以來,第一個就要被砍了腦袋的王爺,你應該很驕傲吧?”
“放心,等你死的那天,本王一定會親自到場,送你最後一程的。”
說罷,他轉頭朝門外大喊道:“來人,把姜桓這個意圖謀反的東西,給本王拿下。”
姜桓處變不驚:“成王弟弟,你可想好了,抓了本王,誰替父皇練兵?”
胖子從鼻孔中,擠出了個哼字:“姜桓,虧你還有臉說什麼練兵。”
“別以爲本王初到,就兩眼一抹黑,什麼都不知道。”
“好好的上千名將士,讓你練的七扭八歪,都快死絕了,還打個屁的仗?”
“等着你逍遙王的兵馬興旺大宣,做夢去吧,真是笑話。”
“還有,你將營中大軍,都交到了一個護衛手中,自己卻帶着兩個女人去忙着撈銀子。”
“你可真是好樣的,你說遠在京都的父皇若是知道了,恐怕臉色也不會太好看吧?”
“行了,廢話就不必說了,留着你這些話,回去跟父皇解釋吧。”
眼見衆人就要動手,姜桓冷笑:“成王弟弟,你好像吃定了本王了,是嗎?”
胖子獰笑:“這是你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
“把這造法作亂的逆賊打入大牢,本王抽出時間,再慢慢收拾他。”
“姜桓,本王就不信,你還真是屬蟑螂的。”
“這回你就安心等死吧,等你死了,你辛苦置辦的那些家業,都是本王的。”
“怎麼樣,開不開心,意不意外?”
他陰笑着朝門口的軍卒一揮手:“還愣着幹什麼,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