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左家人的傳統是暴走
“下雨了。”
突如其來的天地異變,讓天霆有了短暫遲疑,這個時間足以讓蒼焰有所反應,她立刻揮槍反擊,烈火突襲,暫時將天霆逼退。
“不對。這是魔力凝聚而成的雨水。”
天霆看向了身下,她能感受到那種奇妙的感覺是從地面傳來。
在蒼焰陷入危機的時候,冥月想起了什麼事情,她趕緊讓米柚掏出女王交給她的梅花A卡牌。
既然天霆能使用黑桃A卡牌變身,她同樣也能如法炮製一遍,不說能夠戰勝天霆,至少不至於傻站在地面,當一個無能爲力的看客了。
儘管米柚反覆勸阻,梅花A卡牌的力量太強,而冥月又純粹是個新人,根本變身不成功,強行使用只會爆體而亡。
這樣話怎麼可能拉得回已經下定決心的冥月,她可是和過去的蒼焰一樣,是個撞了南牆也絕不回頭的鐵頭娃,頑強,意志堅韌,不可戰勝。
拗不過自己的契約者。米柚只好將梅花A卡牌拿了出來。
冥月的手指已經感受到卡牌的溫度,溫熱如肌膚,像是某種活物,她甚至能看到六足蜘蛛圖案在活動的跡象。
“我輸了,或者說完全被碾壓了。單對單的勝算是9比1,甚至是10比0。”
此時此刻,情況緊急,她已經顧不上思考什麼了,只是低念一句。
“變身!”
跟隨在冥月身邊四五米多高的巨浪開始淹沒居民的房屋。
而表情沉重的蒼焰根本顧不上理她,只是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冥月身邊,她將自己全身點燃,儘可能提升着四周的溫度,以蒼焰爲中心展開猛烈火海,熱浪對抗着低溫。
一些路邊的廣告牌都被激流衝到了地上。
組成了兩個巨大的、繁瑣的由四圓環術式組成的正圓型魔法陣,魔法陣分別位於頭顱和腳踝處,隨着各種元素和魔力被一股腦投進魔法陣當中,徹底成型的魔法陣開始上下合併,隨着半透明的魔法陣掠過左月的體表,在她體內所隱藏潛能徹底被激發出來,難以想象的力量形成了風暴發出了一陣沉悶聲響。
“梅花A?可是。爲什麼?”
好在冥月根本沒有將蒼焰視爲攻擊目標,只是在被動做出反應,寒冰組成長矛,蒼焰紛紛讓其化爲雨水,不顧一切衝進了冥月的身邊。
地面之上的變身仍然沒有結束。
天霆也開始使出自己的全力,她高舉右手,烏雲之下,打出驚天霹靂,深紫色的閃電從天而降,目標直指暴走的冥月。
狂暴的水元素沖刷了整條街道。
“如果菲特是真貨,那麼當年她到底是怎麼活下來的。”
旭日長槍表層燃燒的火焰被雨水熄滅。
紅楓陷入思考。
每一次呼吸都帶上了白霧。
她嘆了一口氣。
“夠了。夠了。你已經不用再戰鬥了。”
地面上的水已經深到足以淹過成年人的膝蓋。
在上下兩個魔法陣徹底合併,深藍色的光芒裡透着一絲絲黑霧,看不清模樣的少女握着自己手裡的梅花權杖,一步步緩慢行走起來。
沒幾分鐘。
失去主觀意識的冥月心裡只有一個想法。
蒼焰看着一片狼藉的四周,現在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區域化爲廢墟,這裡可是市裡面最繁華的商店街,新木市直接損失都不知道有多少,更別提後續的間接損失了。
她昏昏睡去。
空氣中的氣溫一下子下降了十幾度。
時間來到第二天清晨,蒼焰已經連夜在魔管局和ESO的組織裡辦理好各項手續並接受了擅自行動的處罰。
一分鐘不到的時間。
左蒼給出了自己的回答:“原本我也懷疑是假的,後來經過幾次交手,我可以確定,這個菲特就是真貨。”
火焰和雨水交融。
作爲當事人之一,魔法少女紅楓也是親眼看見菲特墜入獸潮的,從任何一個角度來考慮,菲特都不應該還活着纔對。
誰也無法想象,如果再繼續發展下去會產生怎樣的場景,是聖經中滅世的洪水,還是冰封全球百萬年的冰河時代?
似乎浪潮中有着不可視之物在翻滾,它躍出水面,歡呼雀躍,發出咯咯笑聲。
紅楓坐在辦公椅上,沒有問其他的問題,直奔主題,那也是她最關心的內容。
天霆已經有退縮的想法了。
事態已經超出掌控。
畢竟蒼焰情況他特殊,雖然名義上退役,可實際上仍然保留了變身的能力,如何定義她的行爲,着實讓魔管局的人犯了愁,又到底應不應該算見義勇爲。
面對接連落下的雷霆,雨水漸漸硬化,由液態轉化爲固態,寒冰護罩硬抗下了數十道驚天霹靂。
眼看第一輪攻擊雖然沒有奏效,但是至少困住自己的雨水消失了。
蒼焰死死抱住了冥月,只是用自己的火焰去融化堅冰,這一刻,她也不想再放開了。
米柚抽抽嘴角,這回答實在太現實了,它根本沒辦法接,只好立刻前往醫院。
幸虧紅楓全程死保纔沒有讓蒼焰被關幾天禁閉。
紅楓隨口一問,得到了極其意外的回答。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天上雷霆大作,地上洪水滔天。
蒼焰在心中瘋狂咆哮,完全不顧及烈焰會不會將自己燒傷。
蒼焰趕緊摸着左月的脈搏,長鬆了一口氣。
而米柚迅速湊上前,詢問起具體情況。
“我遇到菲特了,剛剛跟她打了一架。”
左蒼抿着嘴脣,認真說着:“現在的菲特只是敵人,是我們必須要去戰勝並消滅的強敵。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關係。”
對此,左蒼有些感慨,按照他原本的性格不服輸,肯定不承認自己的完敗,可是現在年齡增長,對勝負看得也沒那麼重了,不過理性思考下來,他還是覺得自己無論如何也要找到戰勝菲特的辦法了,總不可能每次戰鬥都要讓自己妹妹暴走一步,他是有尊嚴有底線的人。
等處理完所有的事情,已經是中午,紅楓把解除變身的左蒼帶回了自己在新木市魔管局的辦公室。
每走一步,雨水便多下一分。
“您不去嗎?”
儘管心中還有很多好奇,蒼焰卻不想去考慮其他的事情,有些事情必須她去處理。
“我……我不能沒有你啊……”
淅瀝瀝地小雨似乎沒有經過任何預警和過渡便直接成爲了傾盆大雨。
“黑日……”
她能感受到與自己相似的力量。
“啊?!”
摸着將自己保護起來的實體魔法陣,蒼焰喃喃自語着:“這是魔法少女?魔法少女的變身會天地異變的嗎……”
冥月將梅花A卡牌從自己的魔導器新月之影上刷過,魔力灌輸到之中,幾個盧恩符文浮現而出,那些符文像是擁有了生命開始活動起來。
不能放天霆離開。
紅楓驚訝出聲,按着桌子,身子湊上前,想要詢問更多的細節。
暴走的冥月依舊在繼續前進,無需吟唱任何咒語,也無需使用任何魔法,心之所想,水流便緊緊纏繞在了一起,數十個水龍捲在水面形成。
看着巨獸越飛越遠,蒼焰也乾脆坐在了地上,等着後續人員到來。
直到紅楓帶人趕來,她來回看着已經不成樣子的繁華商店街,忍不住發出了驚歎:“好傢伙,比拆遷隊拆得都乾淨。”
高溫和低溫觸碰。
快走幾步,紅楓來到蒼焰身邊,伸手摟住她的脖子。
蒼焰擡起頭,看着紅楓,她思來想去,還是說出了真相。
太陽和月亮相擁。
“醒一醒!”
“我這麼多年沒變身,自然變弱了,而菲特卻變得更強,強到我都看不見她的背影了。”
紅楓回憶起小時候的場景,在接受訓練的時候,她總是學不會如何正確感知魔力,也總是摔倒,總是想哭,而同時期的左蒼卻已經學會用老師教導之外的知識,用更精妙的操縱魔力的方式了,那時候紅楓就覺得自己可能窮極一生都追不上天才的步伐了,否則她也不會想着潛入幕後,用不用戰鬥的方式爲衆人提供支援。
畢竟剛纔是在走正規的明面上的流程,有些話仍然是不能留在紙面上的絕密信息,需要兩人進行口頭交流一下。
“這裡總需要有人來頂鍋。既然這件事情因我而起,那麼我必須負責。這個鍋太大,不能把冥月牽扯進來。我身份還算夠硬,魔管局的人總不可能把我槍斃了。”
正如菲特熟悉左蒼的戰鬥方式一樣,左蒼同樣對菲特的各方各面瞭如指掌,戰鬥也是在交心。
刺耳警笛聲響起,魔管局和ESO的人員相繼到來,看着毫無儀表坐在地上露出頹廢姿態的蒼焰,他們誰都不敢輕舉妄動,更不敢上前詢問情況。
在蒼焰的安慰下,魔法少女的變身被動解除,魔力消散,冥月變回了左月。
近乎實質化的力量直衝冥月腦部,似乎想要佔據其中的思想,暴走的力量讓冥月發出淒厲慘叫聲,她抱着頭蹲了下去,原本水藍色的長髮被迅速染成了晶瑩剔透的深藍色,就連瞳孔也與常人有了很大區別。
那極其誇張的降水不僅沒有任何停歇的跡象,反而愈演愈烈。
看着其他人都議論紛紛不想主動上前,她直接揮揮手,笑罵着魔管局的手下是不是一羣慫貨。
礙事的鋼筋水泥建築物更是如同在沙灘上兒童們所堆砌的堡壘一樣,浪潮衝來,便只剩下一地狼藉。
“你們平常的勝算不就是5.5對4.5,頂破天也就6對4嗎?”
蒼焰沒有想過會有一天讓妹妹救了自己。
米柚站在魔法陣之中,開始衝着冥月大喊起來,它當然知道施展這種力量代價非常沉重,自己契約者的魔力在飛快流失,體力和意識也逐漸消散,甚至已經開始消耗生命力了。
認識到問題大條的紅楓坐回了椅子上,眉頭緊皺,反覆思索着。
紅楓立刻察覺到了一絲危機感。
只有被魔法陣所環繞的米柚和蒼焰沒有受到任何雨水的干擾。
恍惚之間,冥月好像聽到了誰的呼喚,精神放鬆下來。
她今後也不想再讓這種事情發生了。
“你真的遇到菲特了嗎?是真貨嗎?”
兩米多高的水龍捲開始將攻擊範圍內的所有物體撕裂。
讓人產生一種極其恐懼的念頭,如果連空氣都被凍住得話,自己還能不能活下去?
光線更加暗了不少,仿若永世黑夜降臨。
路邊金屬不鏽鋼的廣告牌像是紙條一般被隨意揉捏。
自此。天霆消失在了空氣中。
蒼焰想到了什麼。
“沒事,她就是太累了,魔力損耗也很大,需要儘快送到醫院,不,直接送到新木市的ESO基地,他們那裡纔有更專業的治療。米柚。我現在不追究冥月到底從哪裡得到這股力量的。我現在命令你立刻把冥月帶到ESO基地,接受最高等級的治療,要是出現岔子,我直接把你剁了。”
浪潮在肆意宣泄着自己的存在。
天邊的烏雲在快速聚集起來。
“你們兩個又是不分勝負?”
等到一輪彎彎血月升上天空。
她迅速脫身,利用驚人的彈跳力跳到道路兩旁的房頂上,結果剛要行動,卻發現暴雨已經成爲流動的牢籠,身體像是被膠水粘住一樣,無法動彈。
“我和ESO組織有矛盾,他們並不歡迎我。另一方面……”
千萬不能出事,千萬不能出事了……
驅使着冥月活動的力量消散,魔法陣消失,雨水漸謝,溫暖的火焰溫柔將癱軟下去的少女包裹。
“冥月!冥月!!!”
這裡的動靜實在太大,引起了全市的注意。
“看樣子,我們的敵人比想象中還要恐怖。”
在暴雨之下,被雨水瘋狂沖刷的天霆變得有些遲疑。
“啊,也對。也只有是那個傢伙,纔有可能跟你打那麼久了。你們兩個可真是徹頭徹尾的怪物,從小打到大,那麼多次互有勝負,誰也不可能永遠佔據上風,每次打架之後還都能繼續變強。再看看我,努力這多年,頂破天也只是個A級魔法少女。人比人氣死人啊。”
情感宣泄而出,擔憂,不安,恐慌。
“哥……”
幾滴眼淚從蒼焰的眼角滴落,她覺得慚愧,心中的不安超過了過去所有時刻。
“副局長。您說這件事該怎麼處理。”
天霆做出決定,反正現在黑桃六已經到手,沒必要拼個你死我活,天霆已經不敢再在暴雨中多待了。
米柚小心將冥月固定在自己背後,它詢問着:“冥月醒了,應該最想看見您吧。”
烏雲密佈。
“咋的,生氣了?說句話啊。至少,給個解釋唄。是天然氣爆炸了,還是天上掉隕石了。我好歹能向上面交代啊。”
其實看左蒼說得這麼斬釘截鐵,沒有斡旋的餘地,紅楓也明白這纔是有問題的,他是在逞強,所以把大義放在了第一位。
而問題出在哪裡紅楓也很清楚。
這反而讓紅楓感到了淒涼。
不是對他人,而是對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