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哪?”洛雲峰清醒的時候,他發覺自己以雪豹的形態躺在一艘小船上。小船不過四米長,寬一米五不到,他此刻就躺在船頭。
洛瑤抱着洛雲峰的脖子,在父親的懷裡呼呼熟睡。洛雲峰眯着眼看看太陽,現在大概是早上七點。
在他的前面,有兩個衣衫襤褸的漁民拿着魚叉,正在一步步朝他摸過來。
“滾!”洛雲峰衝着兩人一聲怒吼,他的語言不知爲何變成雪豹的怒吼:“嗷——”被他帶着威壓的怒吼一嚇,兩個漁民呼啦一下丟棄魚叉,跪在地上猛磕頭。
他們說的口音類似吳越之地的方言,但還有很多不太相似的地方。
洛雲峰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只能死死盯着眼前的兩人。
“嗯——爸爸不要吵。”小丫頭在父親懷裡打了個滾,她含糊不清的說了一句:“瑤瑤還想再睡一會。悠悠不準搶瑤瑤的肉丸子樹。”
洛雲峰低聲嘶吼了一陣,他終於安靜下來。
感受到雪豹收回威壓,兩個漁民同時一聲大喊,從船上跳下去。
洛雲峰的速度比他們更快。白影一閃,兩個漁民又摔回船艙。
“神獸爺爺,饒命。”這回洛雲峰聽懂了他們的語言,同時眼前飄過一條字幕:“語音包解析完成。不用謝,這是悠悠留給爸爸的語音解析大禮包。”
“這是哪裡,你們是什麼人?”洛雲峰開口問到,但他的聲音還是一連串的嘶吼:“嗷——嗚”
洛雲峰正想變回人型,他突然發現變形術不起作用。
“自然神力的低潮期!”艾露恩的話語還在耳邊迴盪,洛雲峰突然明白自己的處境:自然神力的低潮期,不是影響某個時段的橫軸,而是貫穿整個主世界縱軸。
不管洛雲峰去主世界哪個時間段,同樣影響都會存在。好比說某個城市的網絡發生波動,無論去城裡哪個網吧,挑哪臺機子,網速都快不起來。
洛雲峰四下看了看,發覺附近有個雲霧繚繞的陸地。他衝兩個漁民呲牙嘶吼一陣,又向海岸的方向偏偏頭。
“神獸爺爺想上岸,老方啊,我們趕緊划過去。”有個年紀大點的漁民比較機靈,他抄起船槳猛划起來。
看上去不遠的不是很遠的陸地,兩個漁民整整劃了半個小時,累得汗流浹背也不敢吭聲。
好不容易到了岸邊,洛雲峰叼起女兒甩到後背上,縱身跳上岸邊。
他回頭看看兩個漁民,這才慢慢說到:“本大爺驅使別人做事,從來都是付報酬的。今天也不例外。雖然老子暫時不能變回人形,但是給你們一點報酬,還是沒有問題。”
這些聲音落在漁民耳中,就剩下一陣又一陣的豹子嗷嗚聲。
兩個漁民膽戰心驚的跪在船上,連大氣也不敢出。沒過多久,兩人聽見嘩嘩的海浪聲從後面涌來。
年老一點的漁民擡起頭:“不對勁,今天的海潮聲音有些不一樣?”他看見雪豹已經馱着小女孩走遠,這才壯起膽子往後望去。
沒等他看清楚是怎麼回事,一條大魚躍出水面,撲通一聲跳上船。說實話,老漁民捕魚多年,也沒見過這麼大的魚。
隨後鯧魚、馬鮫魚、大小黃魚爭先恐後的往船艙裡跳。
魚羣彷彿把兩人的小船當成了龍門,不一會就裝了大半艙,每一條都是肥美鮮活的大魚。
“大哥,這是神獸爺爺給我們的獎勵啊。”老方比較機靈,他立刻衝着洛雲峰離去方向虔誠下拜:“謝謝神獸爺爺,謝謝神獸爺爺。”
不管身後的漁民怎麼感恩戴德,洛雲峰已經揹着女兒走遠了。
“爸爸,瑤瑤剛剛聞到了海鮮的味道。”小丫頭揉着眼睛在父親背上坐起來,她驚奇的望着四周:“這明明是座大山?瑤瑤怎麼沒有看見海呢?”
“丫頭,你能聽懂我說話嗎?”洛雲峰有些鬱悶道:“我怎麼變不回會人形了?”
雪豹的陣陣嘶吼,在小丫頭聽來意思卻明明白白。
洛瑤俯下身,摸着父親油光水滑的脖頸:“爸爸別擔心,你原來的身體過於強橫,受到時空法則的壓制。在爸爸沒有參悟時空方程以前,是無法變回人形的。但是變其他的動物,應該沒有問題。”
“其實現在這樣,瑤瑤也覺得很好呀?”小丫頭閉着眼睛貼在雪豹頭上磨蹭:“瑤瑤的爸爸毛茸茸的。爸爸快跑,瑤瑤肚子餓了。”
“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洛雲峰辨明方向,向着有人類氣味的方向走去:“天很藍,看不到什麼污染。海里的魚很多,一點沒有過度捕撈的跡象。”
洛瑤直起身體看了看太陽,她伸出手比劃了一下影子:“地理位置是在東部沿海,時間不太清楚。應該是古代中國的某個時期。不過沒有關係,最遲幾個月後瑤瑤和爸爸就能回家了。”
“幾個月不在家,也不知道會把你媽媽急成什麼樣?”洛雲峰低聲嗷嗚了幾句。
洛瑤笑嘻嘻的解釋道:“不會的,爸爸和瑤瑤是整體穿越。不像悠悠那樣,可以同時存在於兩個不同的時空。兩個世界的悠悠,她們的時間流逝是同步進行。”
“但是瑤瑤和爸爸不一樣,就算在過去待幾個月,回到原來世界也只是幾個小時的誤差。如果不是自然神力低潮,瑤瑤可以把誤差控制在幾秒內。”
就在小丫頭和父親科普的時候,邊上的密林裡鑽出一個砍材的樵夫。
他看見洛瑤騎着一隻雪豹走在路上,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大叔,能問你件事嗎?”洛瑤脆生生道:“現在是什麼年代,誰在當皇帝啊?”
“妖怪啊!”樵夫丟下柴刀扁擔,屁滾尿流的跑下山。
洛雲峰有些鬱悶道:“怎麼又是這樣?我還以爲沿海的居民,接受新事物的能力會高一些呢?”
就在樵夫下山沒多久,一羣扛着鋤頭魚叉的農夫漁民,敲鑼打鼓的上山了。
看樣子他們是來捉妖的。
小丫頭看得滿心怒火:“竟敢把瑤瑤女皇當成妖怪?必須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
“行了,行了。”洛雲峰制止女兒用神術的想法,他柔聲勸說道:“就算能證明你不是妖怪,這羣連自己都喂不飽的鄉野村夫,能夠給你什麼供養?何必浪費神力?”
洛瑤仔細想想,覺得爸爸說得很對。
只見她身上光芒一閃,換上了親手縫製的女皇盛裝:“爸爸帶瑤瑤去大海上玩吧。瑤瑤是七海女皇,就應該在海上橫行。海面下有無數的海鮮美味在等瑤瑤。”
女兒的提議,洛雲峰欣然同意:他也覺得以豹子的身份,卻在帶着一個人類女兒很不像話。還不如陪着小丫頭在大海上瘋玩幾個月。
就在一衆農夫的眼皮底下,洛雲峰揹着女兒施施然從小村裡走過。
因爲男人都上山捉妖,看見衣着華麗的洛瑤騎着雪豹經過,漁村的女人和孩子都躲在屋裡不敢出來。
等村民從山上趕回的時候,衆人看見小丫頭騎着雪豹,在海面上越走越遠。
有個老者氣得頓足捶胸:“你們糊塗啊,她哪裡是什麼妖怪?她是神仙啊!沒看見她的坐騎都是聖獸嗎?這下可好,你們把神仙當妖怪,把她給氣走了。還好她不願跟我們計較,否則你們一個都別想活。”
“老村長,您給我們說說,那隻豹子是什麼聖獸。”有大膽的村民出言問到。
“瞎了你的狗眼,”老者眯起眼睛教訓道:“不懂別瞎說,東青龍,西白虎。那分明是一頭從極西之地來的白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