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細看那男子,臉上黑黑的,細細密密地佈滿了疙瘩蛋,整張臉就像是一隻長壞了的菠羅,一嘴的大豁牙,不知道是被煙薰還是怎麼的,那牙齒有的黃,有的黑,就像是排在一起的一顆一顆的兔子屎一樣。
一雙鼠目滴溜溜地轉動着,額角與兩邊太陽穴隱隱有一股黑氣。
那大姐無奈,又轉了出來,原地轉了好幾圈,向着另一間屋子走去,敲響了房門,良之久後,才聽到屋裡一句悶悶的“誰呀?”
那大姐搓着手說道:“我,找幫忙的……”
“哦!等着啊”過了幾分鐘,門被拉開了,一個相貌奇醜的中年人從門裡鑽了出來,他瘦得就像是一根麻桿,一臉的麻皮,臉上垂着許多的褶子,雙眼無神,呵出來的氣息都成了黑色的了,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是鬼,這副長相,將那位大姐嚇了一跳,一個跟頭跌倒在地。
那中年人嘿嘿地壞笑,露出一嘴的黑牙來,用陰沉沉的語調說道:“嚇壞了吧,嘿嘿嘿嘿,這幹這行比較久了,所以要醜一些,不過,我活好!”
那大姐勉力從地上爬起來說道:“我想找你幫忙……”
“好說好說,慢慢說!”中年人柔和的聲音像是從地下傳來的,有些分不清是男是女,彷彿男音裡夾雜着女音,女聲裡又夾着男音,我仔細一看,與他結陰親的女鬼已經與他融合到一處了。
望形觀氣,這傢伙最多也就七八年的壽命了。
我遠遠地聽着大姐說,她叫武桃,他的老公叫盛平京,三天前兩口子吵架,他那口子一時間氣不過,就跳了河……黃河水奔騰萬里,一個浪花就將人打沒了。
武桃一路尋找,找出了數十里路,卻一點信息都沒有,於是,就有人提議來尋屍灣,江水滔滔,人不可能活下來,能夠找到屍體,已經是萬幸了。
於是,武桃在那人的指點之下,來到了尋屍灣,想要找船去撈屍,卻聽人說,這尋屍灣詭異得很,萬萬去不得,不然的話,不但找不回親人的屍體,連自已也要搭進去,只有找專門的撈屍人,才能下河撈屍。
於是,武桃就來到了這裡。
那中年人在聽完之後,,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翻了翻眼皮說道:“你之前找過二賴了對不對?”
武桃說道:“是啊,但是他收費太高,我給不起,所以就來找你了!”
那中年人笑了笑說道:“我的收費也高!”
武桃試探着問道:“那你收多少才肯幫忙?”
那中年人說道:“好說,好說,他要價一萬,我的要價原本也是一萬,但是因爲你是第二個找我的,所以要多加五千,我收一萬五,錢到撈人,絕無二話!”
“啊!你怎麼比他收得還貴?”
中年醜鬼嘿嘿笑道:“這是我們這一行的規矩,你在離開時,二賴子難道沒有跟你說……”
武桃這時似乎回想起來了,在自已離開的時候,二賴子對自已說過類似的話,武桃說道:“大哥,你不會是在開玩笑的吧,加價哪有這個加法?”
中年醜男詭異地一笑,隨即一臉嚴肅地說道:“沒有,絕對沒有!”
武桃看出了中所醜男不是在開玩笑,扭頭往回走:“那我仍舊找他去!”
中年醜鬼說道:“你再回去找二賴子就就是第三回了,得兩萬!”
一句話,讓武桃大姐停住了腳步,她呆立原地,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麼辦了,過了一會兒說道:“大哥,那我找你吧,還是原價,一萬,怎麼樣?”
中年醜鬼說道:“這是這一行的規矩,我不能破了這規矩,沒有一萬五,這事兒就不用再談了!”
武桃哀求道:“我家裡不寬裕,結婚生孩子的錢直到最近纔給還上,現在連家裡頂樑柱也倒了,以後的生活還沒有着落呢,大哥你就行行好,就當幫幫我,一萬塊錢好不好?”
中年醜鬼一腳踢開了她說道:“你跟我說這些沒有用,窮人多了去了,我又不是慈善家,能一個個去幫,我告訴你,拿出一萬五來這事兒就辦了,如果不願意,趁早滾蛋,別打擾大爺睡覺!”
武桃忍住屈辱再上前哀求,仍舊被一腳踢倒了,武桃也是個有脾氣的人,當即就和中年醜男撕扯了起來“你們怎麼能夠這樣,一萬塊錢,我一年也賺不到,你們怎麼這麼狠心呀!”
中年醜鬼身體很輕,又沒什麼力氣,竟然一下就被武桃提了起來,武桃的臉上,現出了疑惑的神情。這時候就聽中年醜鬼似男似女的聲音說道:“趕緊鬆手,不然的話,有你好看的!”
武桃微微微遲疑了一下,腹部突然出現了一個黑手印,她像蝦那樣弓起身體,臉上的表情,痛苦無比。
中年醜鬼則做了一個妖媚的動作,表情輕鬆愜意,一扭一扭邁着步子往房間走去,啪地一聲將門關上了。
他的動作,怎麼看怎麼像是女人。
一個像巴兒狗一樣滿臉禢子,奇醜無比的男子,做女子狀,那是怎樣的情形,腦補一下就能讓人吃不下飯睡不着覺了,何況是親眼所見,我的眼睛,有一種中毒了的感覺。
我看清楚了,剛纔對武桃出手的,是鬼手,應該是那一刻,中年醜鬼的身體已經由他的鬼媳婦控制了,中年醜鬼讓自已的鬼媳婦將武桃狠狠地教訓了一次,在回房間的時候,依舊由鬼媳婦控制着軀體,纔會出現像是女人一樣的步態。
那隻鬼手好不陰毒,一把正抓在武桃的小腹處,陰寒入體,武桃大姐不經過七八年的休養,別想再懷上孩子,如果體質虛些,就有可能永遠也懷不上了。
我想上去幫忙,想了想還是按捺住了,接着往下看,看看會發生些什麼。
武桃跪在地上休息了很久,擡起頭來,淚水流下,一副無語問蒼天的樣子,她慢慢地站起身,仍舊向着二賴子的住處走了去,輕輕地敲響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