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一家人的臉色慘白,白子墨諷刺高成浩的話,大家也好像都沒有聽見似的。秦小川站起來,又和蘇行長、徐正碰杯:“聽說徐老闆,最近有個大項目,連市裡面都很重視,那我祝您名利雙收。”
徐正不明白秦小川的意思,遲疑了一下,趕緊恭敬的把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秦先生,我們能借一步說話嗎?”當着這麼多不相干的人,徐正有些話就不好說了。
這正和秦小川之意,他還不想過早在白家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於是就和徐正、蘇行長走到了門口。
看到秦小川和徐正等人離開,硃紅芝立刻朝趙雅蘭低聲詢問:“秦小川不是個窮小子嗎?怎麼會認識徐正這樣的大人物,而且看徐正那樣子就跟看到救命恩人似的。”趙雅蘭也是一頭問號:“我哪裡知道,這小子昨天開始就跟吃了槍藥似的,敢情是攀上了高枝。”
高成浩在旁邊抓着頭髮,他好不容易熬走了一個,經營了這麼多年關係,眼看就要高升,就生生被秦小川給打斷了。而且當着蘇行長的面,高成浩丟臉丟到這個份兒上,以後都升職無望了。他現在掐死秦小川的心都有。
高成浩看着趙雅蘭:“伯母,秦小川把我害成這樣,你要給我一個交代。”趙雅蘭何嘗不想找秦小川算賬。在她看來高成浩這樣的人,才配做自己的親戚,秦小川那樣的倒插門,就是一個使喚傭人,今天竟然欺負到主子頭上了。
“成浩,你放心,伯母一定給你一個交代。”趙雅蘭心裡盤算着,不管秦小川如何攀上了徐正這條線,都要好好利用一下。在她心裡,秦小川就是做牛做馬,也欠白家的,要不是他用什麼娃娃親拴住了女兒,白子晴肯定能找一個更好的男人。
桌上只有白子墨笑而不語,母親和嬸嬸嫌貧愛富不是一天兩天了,連她看在眼裡都覺得有些過分。今天姐夫幾句話,就讓她們引以爲傲的高成浩顏面掃地,簡直出了一口惡氣。這個姐夫真的是越來越有趣了呢!
秦小川和徐正等人走到門口,徐正抱歉的說:“秦先生,我底下人太莽撞,偷偷調查了您的身份,希望您不要生氣。”
徐正和蘇行長當然不會是平白無故的跑到同一家酒店來吃飯,事實上他們是特意安排的,想要趁這個機會接觸一下秦小川。秦小川點頭,徐正能做到江城首富,當然不是白來的,什麼下屬太莽撞之類的話,都只是說說而已,不用說也知道,那是徐正親自派人去調查的。
“秦先生,我們是很有誠意的, 希望你能賞臉我們找個機會坐下來,好好談一談。”徐正好不容易搭上秦小川,當然要再套個關係。秦小川不置可否,他含糊得嗯了一聲:“我考慮一下。”
秦小川又想到了什麼,接着說:“如果白家人朝你們打聽我的身份,你們就說……我幫過徐老闆一次,所以纔會對我如此尊敬。”徐正和蘇行長這時候是有求於人,自然一口答應,至於秦小川爲什麼要待在對他如此不敬的白家,那就是他們不得而知的了。
秦小川這纔回到了包間,高成浩看到秦小川回來,急忙跑到門口,又看到蘇行長正把徐正送到門口,急忙幾步追了過去。
趙雅蘭神情尷尬:“小川啊,你是怎麼認識徐正的?”秦小川早就想好了說辭:“幾年前,徐正外出公幹除了車禍,是我路上遇到救了他,沒有想到他還記得。”秦小川這麼一說,趙雅蘭的臉色頓時恢復了刁鑽岳母的嘴臉。
硃紅芝更是不忿:“秦小川,說到底你也是白家的人,非但不幫着家裡,反而禍害自己連襟。你就不覺得丟人嗎?”秦小川早就預料到這兩個老姑婆會是這樣的嘴臉。他嘿嘿冷笑:“難道高成浩做的就是連襟該做的事情嗎?我不說話,不代表我沒感覺。現在我就很不爽。”
趙雅蘭一拍桌子,她可不是高成浩,升官發財的把柄捏在徐正手裡,既然知道秦小川只是幫過徐正纔得到這樣的待遇,那她就更加肆無忌憚:“怎麼跟長輩說話呢!別以爲你抱上了徐正的大腿,就可以在這個家裡無法無天。現在你就給徐正、蘇行長打電話,讓他恢復成浩的職位,而且作爲補償,你要讓徐正把貸款交給成浩來做。”
白子墨聽得都覺得氣憤:“你們請姐夫幫忙也就算了,還叫姐夫搞定徐正的貸款,姐夫就是情面再大,也沒這種面子。那可是動不動就幾千萬上億的貸款。”
“閉嘴,小孩子家家的懂什麼?你看看他今天辦的事,讓他將功補過都是輕饒了他。”趙雅蘭要給硃紅芝出氣。
可是,硃紅芝卻依舊不能平復心情:“我早就說,秦小川一張窮酸臉,是要給家裡帶來災禍的。職位和貸款單子,那是我們家成浩應得的。我們家成浩從小就心氣高,什麼時候吃過這種虧,丟過這種人。除非他跪下來道歉,否則這事兒不算完。”
說着硃紅芝拍桌子站了起來,這是給趙雅蘭臉色看,趙雅蘭急忙拉住了硃紅芝:“紅芝,別生氣,別生氣。”在趙雅蘭眼裡,就是十個秦小川也沒有和硃紅芝一家的關係重要。她看了秦小川一眼:“秦小川,你都聽到了吧。現在就打電話!至於跪下來道歉的事,你自己跟成浩去說,要是他不消氣,你今晚就別回家了,去睡大街吧!”
“媽,你怎麼跟外人一起欺負姐夫呢!”白子墨聽得越來越不對勁。秦小川擺擺手:“子墨,在媽眼裡,我可從來不是什麼家人。不過,這個電話我可以打!”趙雅蘭和硃紅芝的臉色好看了一些,只要高成浩的工作保住,她們有的是機會收拾秦小川。
秦小川拿起了電話,直接打給了蘇行長:“老蘇,你告訴高成浩,他要是想繼續在咱們銀行工作,讓他跪下來求我。”
趙雅蘭一聽也氣得拍桌子:“秦小川,你反了天了。”硃紅芝卻嘿嘿冷笑起來:“你救過徐正,還救過蘇行長全家嗎?你讓開除就開除,江城銀行是你家開的嗎?”
秦小川不爲所動,反而有點想笑。因爲硃紅芝還真說對了,江城銀行就是秦小川家的產業,準確的說,是秦小川的產業。
趙雅蘭當然不相信秦小川一句能讓高成浩丟了工作,高成浩家裡也不是沒有勢力的。否則也不會在江城銀行這樣富得流油的銀行裡有提任到分行行長的能力。
趙雅蘭拉着硃紅芝的手:“紅芝,你別生氣,既然知道秦小川不過是救過徐正一命,他的情面再大,還能大過天去。我不管了,你讓成浩好好收拾他,出了氣爲止。”
秦小川只是冷笑,如果是過去的五年,秦小川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只會委曲求全,如果真的被高成浩欺負到頭上,他也只能忍氣吞聲。可是,現在秦小川字典裡沒有忍讓這個詞。
“你們可以試試,說不定我就有這麼大面子。”
正說話間,房門被推開,只見高成浩陰沉着一張臉走了進來。硃紅芝大叫:“成浩,別給這小子嚇住了,徐正不過欠他一個人情,他就是個一窮二白的窮小子。”
白子墨看高成浩臉色嚇人,急忙說:“高成浩,你要是敢動他,就是打我白家的臉。”趙雅蘭拉住了白子墨:“他早就把白家的臉丟盡了。”
白歡在旁邊冷冷的說:“成浩,伯母都說不管了,你也別客氣。”白歡幸災樂禍,恨不能自己也上去抽打一下秦小川,“秦小川,你要是跪下來求求成浩,說不定他會放過你。”
秦小川依舊坐着,笑眯眯的看着高成浩。如果是普通工作,高成浩說不定早就甩手跑掉了,可是江城銀行的工作不一樣,他在銀行工作的時候,其實自己私底下一直在搞些小動作,一旦被開除,那幾筆賬立刻就會被查出來,到時候就不是丟工作那麼簡單了。
事情鬧到這一步,已經不可收拾,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高成浩,至於秦小川,在其他人看來不過是任人宰割的魚肉。
“閉嘴!”高成浩轉身直接給了白歡一個嘴巴,“你怎麼跟姐夫說話呢!”
這一聲姐夫,直接把硃紅芝、趙雅蘭、白歡、白子墨都聽呆了。雖然白子晴和秦小川比他們都大,可是高成浩等人什麼時候把他當做姐夫看,從來都是直呼其名,這已經算是客氣了,很多時候都是“嘿!”“那個誰!”的亂叫。
硃紅芝抱住了白歡:“成浩,你幹嘛打歡歡?”高成浩臉色立刻變成了笑臉,彎着腰說:“姐夫,咱們可是一家人,你再跟蘇行長說說,我在銀行工作了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秦小川哼了一聲,自從見過劉昊,他就知道江城銀行是個什麼風氣了,高成浩當然也不是什麼好鳥。秦小川知道他套近乎,也不過是不想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下跪而已。
秦小川笑了起來:“你叫我什麼?”高成浩嘿嘿笑着:“我當然是叫你姐夫了。我早知道,姐夫你不是一般人,蘇行長都跟我說了,說你之前幫過他,是他的救命恩人,我在行裡的工作,還不是你一句話。”
硃紅芝瞠目結舌,她也沒有想到自己一語成讖,竟然真的說對了。秦小川皺眉,這個蘇行長也真是夠了,竟然扯這樣的謊。秦小川不說話,高成浩趕緊走到了白歡和硃紅芝身邊,低聲說:“我現在小命就在他手裡攥着,你們就先低低頭,我以後一定把場子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