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揚哥!”白心悅急切地打斷他,臉上帶着小心翼翼的、侷促的笑,“我覺得肚子有點餓,你能帶我去吃東西嗎?”其實,她是不是真的肚子餓,只有她自己清楚。
名飛揚微一愣,見她心虛地移開視線,他嘆息一聲,“心悅,你逃避的話,永遠也解決不了我們之間的問題。”
“我們之間的問題就是梅雪融!”白心悅僞裝的平靜終於被他一句話打碎,厲聲叫起來,“只要解決了她,我們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名飛揚吃了一驚,好不生氣,“心悅,你這是說的什麼話?雪融從來不是我們之間的問題,我說過,即使沒有雪融,我也不會。”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白心悅搖頭大叫,跟着一把抓住名飛揚的衣角,苦苦哀求,“飛揚哥,你別離開我好不好?你、你不能跟別的女人訂婚,那樣我會死的,我真的會死的!”
“心悅,你這樣下去是沒有結果的!”名飛揚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跟白心悅糾纏了這麼久,他實在是累了,也煩了,事實上他比白心悅還想要尋求一個解脫!“我只拿你當妹妹,爲什麼你就是不肯接受現實?”
“我就是不想你跟別的女人在一起!”白心悅眼裡流下淚來,她擡袖去擦,卻是越擦越多,“飛揚哥,你知不知道,我在國外這麼多年,無時無刻不在想着你,我多麼盼着能夠早一天回來,早一天見到你!可是你、你。”
可是她滿懷着見到名飛揚的渴望和依舊無法站起來的失望回來時,看到的卻是名飛揚跟別的女人那麼親密,這讓她如何接受得了!
“我並沒有對不起你,心悅,”名飛揚冷靜地解釋,向後退一步,將衣角從她手裡抽出來,“是你自己一直執念於此,你有沒有仔細想過,你是真的愛我,還是放不下小時候對我的依賴,嗯?”
“我。”白心悅猶豫了一會兒,點了點頭,“我愛你,飛揚哥,我一直愛你。”
“你不是,”名飛揚搖頭,眼神睿智,“心悅,如果你是真的愛你,剛纔你就不會猶豫!”
白心悅一呆,本能覺得名飛揚說的不對,可一時又找不出話來反駁,“我、我……總之你不要娶別的女人,不要跟梅雪融在一起,飛揚哥,我會瘋的,我真的會瘋的!”
“心悅。”
“我就是不準!”白心悅已近崩潰的邊緣,臉色煞白,“飛揚哥,你要是跟梅雪融結婚,我就死給你看,我說到做到!”沒辦法了,這是她最後一招,如果再沒用,她寧可真的死了算了!
名飛揚吃了一驚,但接着又鎮定下來,冷靜地看着她,“心悅,不要衝動,不要說氣話,也別用死來威脅我,你有沒有想過,就算我會妥協,我還是不愛你,你跟這樣的我一起,會幸福嗎?”
白心悅窒了窒,以更大的聲音嘶叫,“我不管!反正我知道,不跟你在一起,我就不會幸福!我做不到看着你跟別的女人在一起,飛揚哥,你別逼我,你別逼我!”
看她這歇斯底里的模樣,是真的要被逼瘋了吧。當然,一直在苦苦逼她的,不是別人,只是她自己。
名飛揚吃驚地看着她劇烈地喘息,然後是沉悶的嗆咳,好一會兒他才慢慢平靜下去,似乎經過了認真地考慮,他面無表情地開口,“你寧肯我們都痛苦,也不肯放手,讓我們解脫?”
“我憑什麼?”白心悅怒笑,臉上泛起不正常
的紅暈,“憑什麼要放你和梅雪融在一起?飛揚哥,如果我不能跟你在一起,梅雪融也別想!”
名飛揚眼神一冷,明顯是生了氣,但沒有說話。
他神情一變,白心悅就知道自己用錯方法了,立刻放下身段認錯,“對不起,對不起飛揚哥,我、我不是要這麼說!我、我只是太愛你,你別離開我好不好?我真的、真的很討厭你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你把她們趕走,好不好,好不好?”
名飛揚咬牙,瞪了她好一會兒,從齒縫裡吐出“不可理喻”四個字,一把拉開門走了出去。
“飛揚哥!”白心悅慘聲大叫,等到心上人絕然遠去,根本不可能爲她回頭,她撲倒在被子上,哭得昏天黑地。
白銳站在門邊,聽着妹妹撕心裂肺一樣的哭聲,面如死灰。終究還是這樣的結果啊,妹妹,你註定要傷心這一回了,做哥哥的……幫不了你更多了。
前段時間接近梅雪融,又是對她示好,又是送她項鍊,他承認,那是他故意的。
因爲知道不能用強,所以他繞了一個大圈子,從梅雪融身上下手,只要讓她主動離開名飛揚,那妹妹就又有了希望。
可惜,至今仍是單身,並且沒有好好談過戀愛的他還是太低估了梅雪融和名飛揚之間的愛情,那是他們在經歷過無數的誤會、痛苦和互相傷害之後才沉澱下來的一份情意,如果那麼輕易就讓人破壞,那他們之前所受的那些磨難又算什麼!
而更要命的是,經過這段時間平下心來跟梅雪融相處,他漸漸爲她沉靜的氣質、出色的工作能力和寬容的心性所折服,居然真的對她動了心。如果名飛揚也能夠回心轉意,跟妹妹在一起,那將會是怎樣好的結果!
可惜……
名飛揚知道白心悅肯定一時無法接受他要跟梅雪融結婚的事,也一定會大鬧一場,不,一場是不夠的,接下來一段時間,她一定會攪和得名家上下不得安寧,早晚等她出了心上這口氣,就會慢慢接受這個事實了。
白心悅摞下的狠話,說什麼名飛揚要是跟梅雪融結婚,她就死,名飛揚是根本沒有當真,只以爲那是她氣憤之下的混話而已。何況家裡有爸爸、飛捷還有白銳看着,不會有事。
不過,令名飛揚沒有想到的是,白心悅根本就沒鬧,整天呆在自己房間,膝蓋上放着一本打開的書,但她的心思顯然不在書上,總是怔怔地看着某個不知名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她能夠如此安靜,冷靜地思考問題,名飛揚當然也就放下心來,以爲一切都過去了,就從附近找了個看風水的先生,替他和梅雪融看了個好日子,準備訂婚。他本來是從不信這些的,但不知道爲什麼,心裡總有種不安的感覺,還是注意一些的好。
到了晚上,他把年後就要跟梅雪融訂婚的消息告訴了爸爸他們,並且小心地注意着白心悅的反應。
除了在聽到這個消息的一瞬間,臉色變得越加蒼白之外,白心悅沒有任何不正常的反應,安靜得近乎詭異。
名振海沉聲問,“已經想清楚了嗎?”
別人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名飛揚是絕對的明白,點了點頭,“是的,爸爸,我跟雪融彼此相愛,我們會在一起。”
名振海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你想清楚了就好。”至於這樣做後果是什麼,相信這個兒子也已經有了足夠的心理準備,
他也不可能管名飛揚一輩子是不是。
白銳則只是冷冷看了名飛揚一眼,站起來推着白心悅往屋裡走,“心悅,你今天也累了,早點休息吧。”
白心悅居然還笑了笑,“好的。”
雖然沒有意料中的爭吵和爭取,但名飛揚還是覺得心裡不踏實,進了自己房間,也還側着耳朵聽外面的動靜,直到許久之後,所有房間的燈都熄了,也沒有什麼事情發生,他才鬆了一口氣,上牀睡覺。
迷迷糊糊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外面突然傳來通通的腳步聲,他一個激靈醒過來,纔剛剛坐起身,房門就被捶得震天響,“大哥!大哥!快起來,出大事了!”
飛捷?名飛揚心裡咕咚一下,鞋都顧不上穿,光着腳跳下牀,撲過去一把打開門,“什麼事?”
名飛捷兩隻眼睛瞪得像銅鈴,滿臉恐懼,“心悅、心悅……心悅自殺了!”
轟隆。
名飛揚的腦子瞬間炸開,眼前白茫茫一片,好一會兒都無法集中視線。
“大哥,你發什麼呆,快走呀!”名飛捷急了,也顧不上許多,拉着大哥就往外跑。
名飛揚根本無法思考,也沒注意到自己有什麼不妥,就這樣被名飛捷拉到門口,他的大腦還沒有恢復運轉。
“哎呀,大哥,你。”看到大哥還穿着睡衣、光着腳,名飛捷又氣又急,也沒時間換了,一把抓過外套幫大哥披上,再催促他換鞋,“快快快!白銳大哥已經帶心悅去醫院急救了,你倒是快點呀,大哥!”
名飛揚機械地換上鞋,踉踉蹌蹌地出了門。
一月的夜寒風刺骨,名飛揚外套裡面只穿了一套睡衣,立刻凍得猛打了幾個寒顫,腦子倒是清醒不少,也恢復了剛剛失去的語言功能,“怎麼、怎麼回事?”
“我也不清楚,”名飛捷打着方向盤,把車開出來後,立刻猛踩油門,“我正睡着呢,就聽白銳大哥大聲叫心悅的名字,我過去的時候剛好看見他抱着心悅出來,他說心悅割腕自殺了,流了好多的血!”
割腕?名飛揚閉了閉眼睛,心刀割一樣的疼!白心悅,你夠狠,居然說到做到!
“但願心悅會沒事!菩薩保佑!菩薩保佑!”名飛捷念念叼叼地祈禱,怕得要命。如果白心悅真的有什麼不測,白銳一定不會饒過名家,別說藍星和白氏企業的合作了,只怕兩家世交也要反目成仇了!
等到他們兩個匆匆趕到醫院的時候,白心悅已經被送進了手術室搶救,白銳的襯衣也有刺目的血跡,看到名飛揚,他眼神冰冷得可怕,但並沒有明顯的怒氣。
“情況怎麼樣?”名飛揚直到這時候才緩過一口氣,劇烈地喘息着。這一路上他似乎都沒怎麼呼吸,快要憋死了。
“你會關心嗎?”白銳面無表情,“其實你心裡巴不得心悅就這麼死掉吧,你和梅雪融之間的障礙也可以清除了,是不是?”
“白銳,你就是這樣看我的?”名飛揚又驚訝又生氣,同時也相當心痛,“我們不是第一天認識了,白銳,我是什麼心性的人,你會不知道?我就算不會跟心悅結婚,也絕對不希望她有事,你怎麼能這說種話?”
“我說什麼了嗎?”白銳嘲諷地笑,那笑容卻讓人直想哭,“我只是覺得心悅太賤,明明知道你對她沒有半分心思,還是一門心思地對你好,她活該受這教訓,你說是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