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飛揚皺眉,“梅雪融,清醒一點,弄出這副樣子做什麼?”
梅雪融身子震了震,眼神瞬間清醒了許多,“揚少,你來了?”
廢話。名飛揚白她一眼,“少容呢?”
“急診室,”梅雪融往身後指了指,“靜涵昏倒了,他在照顧她。”
名飛揚也不多問,又看了梅雪融幾眼,“你沒事?”
“沒事,”梅雪融搖頭,突然想起什麼來,“揚少,我不是要逃……”
“閉嘴,”名飛揚不客氣地斥責,“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給我坐下,老老實實等着。”
梅雪融嘴脣動了動,終於還是什麼都沒說,乖乖坐了下去。
直到第二天上六點鐘,疲累至極的大夫才從手術裡出來,表情嚴肅,“手術是完成了,但病人傷得太重,情況不容樂觀,家屬最好有心理準備。”
梅雪融目光呆滯地聽完醫生的話,半天沒有反應。
大夫也知道她是受到了太大的打擊,也沒多說,搖搖頭,“家屬來給病人辦住院手續吧。”
期望中的奇蹟沒有出現,梅雪融瞬間臉如死灰,身體一個晃盪,重重跌坐在椅子上。
名飛揚眼裡有明顯的怒火,吩咐歐陽正去跟醫生辦手續,回過頭來看她,“怎麼,你心疼了?就算活不了,也是他咎由自取,怨得了誰!”
這話說的,跟秋少容昨天晚上的話真是驚人的相似,難怪他們能成爲兄弟,不相干之人的性命,在他們眼裡就什麼都不是。
梅雪融劇烈地哆嗦着,怨恨地看着他,似乎想說什麼,但還是咬緊了脣,用力別過臉去。
對這種人,你沒必要跟他講道理,因爲他只會玩弄別人的感情,根本不知道什麼叫愛,什麼叫不離不棄。
“我已經讓阿正通知了他的家人,他們會來照顧他,你跟我回去。”
“我不要!”梅雪融終於忍不住大叫,“我要留在這兒!”
“不準!”名飛揚也火了,“我早說過不許你再跟他有牽扯,他是死是活,都跟你沒關係!”
“名飛揚,你是不是人?”顧不上這是在醫院,梅雪融跳起來大叫,眼淚洶涌而出,“嘉言現在生死難料,你還說這種話,你、你是畜牲嗎?”
啪。
很重的一記耳光打在她臉上,把她打的一個趔趄,直摔進剛好走過來的、秋少容懷裡。
“揚少,要發火也注意
一下場合,光天化日之下打一個女人,你真有出息。”秋少容搖頭,很惋惜的樣子。
名飛揚咬牙,嘴脣慘白,“你少管!梅雪融,跟我回去!”
“我不要!”梅雪融縮在秋少容懷裡,梗着脖子不肯服軟,“除非嘉言醒過來,否則我不會跟你回去!你、你別逼我,不然我、我就一頭碰死在這兒!”
“你”名飛揚狠狠瞪着她,眼神數變,卻是怒極反笑,“好,你不回去是嗎?那就永遠別回來!”
說完他恨恨轉身,大踏步離開。
啊。
就這樣放過我了?梅雪融一時還真接受不了這樣的結果,愣愣地捂着臉,看着名飛揚孤獨決絕的背影,回不過神來。
“還好吧?”秋少容把梅雪融的身體扶正,眼裡有淡淡的心疼。
“沒事,”梅雪融搖頭,呼出一口氣,“謝謝秋大哥。”
“沒什麼好謝的,”秋少容從她臉上移開了視線,“我以爲,你會罵我。”
梅雪融一愣,“爲什麼?”罵他?這話從何說起?如果不是他,她這會兒說不定已經被陸嘉言強行帶走,她感激他還來不及,怎麼會罵他。
秋少容淡然一笑,“陸嘉言被車撞,不是我的錯嗎?”
“不!”梅雪融低聲叫,儘管也因爲陸嘉言這個樣子而痛苦莫名,但她從來不是蠻不講理之人,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如果不是秋大哥拉我一把,現在躺在醫院裡的,就是我和嘉言兩個人,你根本沒有錯!”
秋少容明顯一愣,轉回眼來看她,“你真這樣想?”
“當然!”梅雪融急了,“我。”
“雪融!”身後傳來沙啞的叫聲,楚靜涵踉蹌着過來,臉無人色,“怎麼回事?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儘管不是自己的錯,也不是秋少容的錯,但梅雪融還是覺得沒臉見楚靜涵,根本就不敢看她,“靜涵,我……我也不想這樣。”
“我問你怎麼回事!”楚靜涵咬着叫,瞪大了眼睛,“嘉言怎麼會被車撞的,怎麼回事,你說清楚啊!”
看她情緒還是太激動,秋少容臉上又現出那種壞笑來,“美女,不是你叫大聲誰就有理,你想知道怎麼回事,不如問我,我來告訴你,怎樣?”
他好像對楚靜涵特別感興趣,才第一次見面而已,就好像跟她很熟似的。
大概看出他的笑容太……曖昧,楚靜涵有些畏懼地往旁邊讓了
兩步,“這位先生,我不認識你,我有話要問雪融,不關你的事。”
“你要問的事,我最清楚,”秋少容還就跟楚靜涵卯上了,大概是不想她太過糾纏梅雪融吧,“不過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那小子有這下場,是他自找的。”
楚靜涵吃驚地瞪大了眼睛,說不出話來,“你……”
“秋大哥,讓我跟她說吧,”梅雪融無力地擺了擺手,“麻煩你一個晚上,很不意思,你回去休息吧,我就不送你了。”
秋少容看了她們兩個一眼,倒也沒反對,“隨便你們。”本來這些事就跟他沒關係,他會伸手,只爲梅雪融是名飛揚想要的女人,如此而已。
等梅雪融把事情經過一說,楚靜涵哪裡還坐得住,“騰”一下就站了起來,“是你?是你把嘉言害成這樣的?”
梅雪融心裡呻吟了一聲,無力地嘆息,“靜涵,這不能怪我。”
“怎麼不怪你?”楚靜涵大叫,“明明就是你!梅雪融,你已經不愛嘉言了,爲什麼還要纏着他不放?”
“靜涵,你冷靜一點!”一聽這話,梅雪融又委屈又生氣,口氣也硬了起來,“你憑良心說,是我要纏着嘉言嗎?明明是他非要帶我走,還拿手銬銬住我,我有什麼辦法?”
楚靜涵一下沒了話,憋了好一會兒才恨恨地轉過身,“總之如果不是你,嘉言不會這樣!你走吧,我想嘉言就算醒過來,也不會想看到你的。”
梅雪融臉色變了變,她放心不下陸嘉言,本來想在這裡等到他醒過來的。可是看楚靜涵這個樣子,如果自己硬要留下,她肯定不會消停,反正陸嘉言的父母就快來了,她還是不要這裡討人嫌了吧。
“那好吧,你好好照顧嘉言,如果有什麼需要,就給我打電話。”等一會,不見楚靜涵有迴應,梅雪融無聲苦笑,先走再說。
楚靜涵狠狠擦一下眼色的淚,輕輕進了病房。看着渾身插滿管子、面色慘青的陸嘉言,她還是忍不住,用手捂着嘴,低低地哭泣起來。
出了醫院,梅雪融茫然不知所措,一時不知道該去哪裡。想起在醫院時名飛揚跟她說的話,她心裡又很不安:揚少說讓她永遠都別回去,他的意思難道是說,肯放過她,不再逼她留下了嗎。
那,他就不擔心她再找他報仇,或者去向陶鴻遠問清楚姐姐的事。
“對了,得給梅橋打個電話!”他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沒事,說不定正着急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