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梅雪融白着臉笑笑,“我也沒幫上什麼忙。”
楚靜涵看了看她有些瘦削的臉,“揚少他……對你好嗎?”
梅雪融愣了愣,如此簡單的一個問題,她居然不知道該回答:好,或者不好,對她來說有區別嗎。
或者說,怎樣者好,怎樣纔是不好。
“雪融,揚少是不是爲難你。”
“不,他沒有,”梅雪融打斷她,笑得很輕鬆,“我只是揚少的下屬,就算求他替嘉言做手術,也只是欠他一個人情,有機會就會還他,你不用擔心。”
楚靜涵咬着嘴脣,神情複雜。
“靜涵,你要好好照顧嘉言,好好跟他在一起,知道嗎?”梅雪融抓緊她的手,心裡一陣酸楚,眼淚都要落下來。
楚靜涵嘴一張,卻沒能發出聲音,只能點了點頭。
“好了,去吧,別讓他們等太久。”梅雪融用盡全身的力氣維持着臉上的笑容,硬是把楚靜涵往回推。
楚靜涵遠方地看了她一會,終於轉身過去。
梅雪融用手捂住嘴,快速離去。
雖然心裡痛得厲害,陸嘉言這一走,讓她覺得心裡似乎空了一塊,但她也很清楚,這是最好的結局。
不然,還能怎麼樣。
在外面漫無目的地轉了一圈之後,梅雪融拖着疲憊的身體回了名苑別墅,看到名飛揚,她打了個招呼,“揚少,我回來了。”
“這麼晚,去哪兒了?”名飛揚有點不高興,但忍耐着沒有發作。
梅雪融沒有力氣跟他吵,就老實交待,“去送嘉言,他今天坐飛機去國外治療,昨天我跟揚少說過的。”
“是,”名飛揚承認,接着又皺起眉來,“臉色這麼難看,你身體不舒服嗎?”
他現在對梅雪融那叫一個體貼入微,只要大半天看不到她,就會打電話問她在哪兒,一看她臉色不好,就問是不是不舒服,把她捧在手心裡一樣。
而且,這段時間名飛揚都沒有再碰梅雪融,連那方面的意思都沒有,這讓她在鬆了口氣的同時,心裡也有着隱隱的失落。
至於爲什麼會有這樣奇怪而又不知羞恥的感覺,
她自己也說不上來。
“不,我沒事,”梅雪融拂了一下頭髮,“就是……心裡有些悶,沒事我先去休息了。”
名飛揚點了點頭,看着她上樓,表情困惑。“阿正。”
歐陽正打開門出來,“揚少有什麼吩咐?”
名飛揚向桌上一擡下巴,“那些菜譜是不是不適合她,我怎麼看她越補越瘦?”
歐陽正彎彎嘴角,有點無奈,“揚少,你那麼聰明,我不信你看不出來,梅小姐需要補的不是身體,而是心?”
名飛揚回頭,甩他一記眼刀,“說我能聽懂的。”
“心病還需心藥醫,”歐陽正趕緊解釋,“梅小姐根本就不想留在這裡,揚少你硬留她,她心裡能好受嗎?這心結解不開,你給她補多少營養都沒用。”
名飛揚黑了臉,“你的意思,讓她離開?”
那樣最好。不過這話歐陽正沒敢直接說出來,而是比較委婉地提醒,“我知道揚少是不放心梅小姐,不過揚少可不可以……不要干涉梅小姐的自由?我的意思是說,最好不要干涉得太多?”
名飛揚有些煩躁地扯了扯領帶,“真的因爲這個原因?”
呃……被反問一句,歐陽正反而不敢太確定,“也許……是吧,梅小姐是外柔內剛,有什麼事愛憋在心裡,如果多給她些自由,讓她多跟要好的同事、朋友一起聊聊,應該可以讓她心情好一點。”
好像有些道理。
名飛揚思慮了一會,沒做什麼表示。
第二天起牀,名飛揚把一套別墅的鑰匙給梅雪融,“拿着。”
梅雪融一愣,下意識地接過來,“這是……”
“別墅的鑰匙,免得有時候我們不一起回來,你進不了門。”名飛揚慢條斯理地吃着早餐,很輕鬆的樣子。
“啊?”梅雪融還是不太明白,“我不是要跟揚少一起嗎?”
“你沒有自己的事嗎?”名飛揚抓了抓眉心,感覺兩個人溝通起來比較困難,“我們之間雖然有合約,但你並沒有賣給我,在我許可的範圍之內,你是自由的。”
梅雪融看着他,似乎有些明白了,對於他的大度,她真不知該哭,
還是該笑,“那就謝謝揚少了。”
“別逞強,別管閒事,保護好自己。”再交代了兩句,名飛揚吃下最後一口,站起來穿衣服,“要跟我一起去集團嗎?”
“啊?好。”反正她也是要去集團的,就一起好了。
看起來歐陽正的猜想是對的,梅雪融就是因爲心情鬱悶,所以身體有些弱。
名飛揚對她適度地放手,讓她有自由支配的時間,並不勉強她做自己的不願意做的事,讓她心情輕鬆了許多,人也慢慢紅潤起來。
不過,這點分寸她還是有的,在領教過名飛揚的手段之後,她又怎麼可能再去惹他。
在兩個人各自的讓步之下,他們之間進入了一個微妙的平靜時期,十幾天下來,相安無事,還真是奇蹟呢。
當然,這種平靜根本維持不了多久,而且引發他們之間再度爆發“戰爭”的惡因,同樣是由她親自種下的。
這天中午,秋少容約見梅雪融,把一張小紙條塞進她手裡裡,“你要的資料。”
“關於那個瘋了的女人?”梅雪融眼睛亮了亮,滿懷希冀地把紙條舉到眼前,接着就泄了氣。紙條上只有一行字:
關小紫,高豐市第四人民醫院。
“就這一點點?”梅雪融擡頭看他,有點無法接受。
“就這些,”秋少容抽一口煙,慢慢吐出來,“老婆,那畢竟是人家的隱私,而且與我們無干,干涉太多,不合我們道上的規矩。”
“我明白,”梅雪融有些汗顏,“謝謝秋大哥。”
秋少容搖搖頭,有點擔心,“老婆,你可要掌握着點分寸,雖然我從沒有見過那個女人,但是揚少不會輕易讓人接近她,你心裡要有數才行。”
“我會的,”梅雪融點頭,眼睛亮閃閃的,已經有些迫不及待,“秋大哥,我先走了,再見。”
望着她匆匆遠去的背影,秋少容搖了搖頭,眼神擔憂。
高豐市第四人民醫院是一所有名的精神病醫院,全國各地都有患者慕名而來,各病房往往人滿爲患。
梅雪融坐了一個小時的車過來,入眼就是一排十層高的病房,她咂了咂舌,走了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