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小貂送回去以後,找崖山弟子要了藏經閣的令牌進去,挑了幾個還看得過去的道印修煉。
卻發現,這些道印的威力,跟她原有的道印根本沒法比。而且,她自身的體質跟普通修士不一樣,她還需要鍛鍊一下自己的身體。還得找點合適的功法修煉才行。
藏經閣的書籍堪稱一絕,絕對是上等的。可在夜寒這裡,則是沒有幾個能入目的東西。
一頁,又一頁…
“夜寒,去藏經閣?”見愁的聲音很好聽,也許是歷經太多事情,隱隱之中總帶着一股威嚴的凌駕之氣。
“是,她五個月前去的。”
剛過了金丹,跑去直接閉關修煉,去找書看。估摸是要穩定修爲。如此想來。“你先去吧。”
來人已經退出去,不見蹤影。
七月之久,金丹初期…...
縱使是她這樣的人,也未必能在這麼短的時間以內達到這麼高的修爲。難道,朝生替她在宇宙雙目查到的片段內容,竟是真的嗎.......
或許,在夜寒出關之時,一切都會明白。
明日星海,掃塵齋——
謝不臣握着手裡的那枚玉石,上面的紋路堪稱詭異,卻又隱隱流動着靈氣在上面。
“謝掌門,老朽也只能幫你到這了。此爲破魔玉,非迷途魔障者,不可用;非未來魔障者,不可用;非心有魔障者,不可用。說到底,都是一個‘魔’字。”一命藥王看了看破魔玉,又看了看謝不臣緩緩說出這段話。
他並非完全不知曉傳聞裡——崖山掌門見愁和昆吾掌門謝不臣之間的事情。
說到底來,到底還是一個情字。
非斷可破,非忘可破,天底下的情若是真的那麼好斷,也就不會有那麼多癡男怨女、愛恨情仇了。
非迷途魔障者,不可用;
非未來魔障者,不可用;
非心有魔障者,不可用。
“是她的話,我的心,早已入了魔。”謝不臣看着破魔玉淡言道,可眼底的那份心思卻並未隱藏起來。
“藥王先生,多謝賜藥。告辭。”
在謝不臣拿着那塊玉看看邁出門檻時,身後傳來一聲彷彿遠古的嘆息。
“你的魔,不止於此。你的心,不止於她。你的命,不止於.......”
後面的話,像是嘆息,又像是預測一般終是沒有全部說下去。又或者,是他不想聽的太多罷了。
待到謝不臣徹底離去後,一命先生看着外面逐漸變了天地顏色的景象,無言嘆了口氣。“崖山,昆吾啊......”
見愁同曲正風在還鞘頂上待着,還特意查看了一下曲正風如今的情況:吸取雷劫靈氣的魂力反而更上一層,完全穩定下來還有了實體化。
“小師妹,你可覺得,你的那位徒弟當真是爲了我好?”曲正風突然問出這麼一句。
“並未如此。與其這麼說,倒不如——說是......”見愁並未在意他言語中許久沒聽到的稱呼,倒是認真分析了起來。後面的話見愁沒有說完,反倒是曲正風接了上來。
“用我威脅你。”曲正風難得地笑了起來。“夜寒這步棋倒真是下的不錯。特意到黃泉尋到我的魂魄,甚至提出聞所未聞的‘重魂’之法。讓你這個崖山掌門不得不忌憚。當真是個奇人!”
“若是用得好,對她沒有任何壞處。若是用得不好,崖山掌門親傳弟子的身份也足夠了。”見愁聽着曲正風說出這番言論,反倒是問了一句。“她對你說了什麼話,你竟然能夠跟着她一同回到崖山。又或者,她答應你什麼?”
看到見愁的質疑,他倒也沒有生氣,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那張俊朗的臉幾乎貼近見愁的耳廓,將熱氣打在耳朵上。近乎挑逗一般問道:“你當真想知?”
夜寒在藏經閣度過的時間,由於沉迷於修煉而並未察覺。自然也不清楚曲正風和見愁的談話。不過她可以猜到——曲正風可能真的察覺到她的那場雷劫一點都不對勁。甚至已經跟見愁說了。
所以,出關之後面對的或許就是見愁的質疑,甚至是殺意!
實際上,她的修爲其實根本就沒有所謂的“金丹渡劫”一說。她的修爲,她最清楚。只要她願意,她可以讓曲正風早一日重回巔峰,早一日重新復魂,早一日身魂融合。可是,曲正風,是她最有力的一枚籌碼。
她要的,根本只有一個目的。
還有一段時間,她就可以真正地執行那個計劃。
一個——謀算整個十九洲的計劃!
曲正風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見愁臉側被輕輕吻了一下,蜻蜓點水一般迅速,讓人反應不過來。然後一臉正經地繼續說道。
“那日崖山招收弟子,其實並不是我們第一天到。而是第四天。也就是說那日的三天之前,我們已經到了崖山。”
“而且,那個時候,我竟然根本沒有意識,只能清晰地感覺到,附近的空間波動。應該是用了什麼手段隱匿身形過來的。”
“隨後到的地方,怕是你也想不到......”
曲正風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眼底竟是少見的忌憚。見愁一見他這副模樣,早就忘了剛纔的事情。
不遠處的傅朝生看着那一幕,不由覺得,一陣不舒服。就好像是什麼心愛的東西被人搶走了一樣。
戳了一下衣服上的魚紋,“鯤,你說這是怎麼了?”
鯤毫不客氣地回道,“汝個蜉蝣頭腦這麼簡單,是怎麼活到現在的?啊!這叫做,嗯.....人之間說的‘喜歡’‘情愛’之類的感情。總之,那個什麼黑衣服的靈魂爲汝不久後的情敵。”
“爲什麼?”
“哎!因爲那是汝心上人的師兄,儘管叛出崖山,那也是個事實。汝未看出,那傢伙喜歡她?朽木不可雕也.....”
“他就只是個師兄。若是其他的.....”傅朝生眼眸裡的墨綠妖氣瀰漫上來,顯得有幾分妖佞。
“.......”鯤原是想再說些什麼,勸勸這個小腦瓜子一根筋的。後來還是沒有再多說。他人之事,自行解決便好。
傅朝生這邊的狀況倒是不影響曲正風和見愁的談話。只是,曲正風說的這番話卻讓她不由深思起來。
一個未知身份來歷、一心拜入崖山門下,甚至對她有一種......近乎好奇的求知慾。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帶着人潛入崖山,甚至沒人察覺到。況且,她竟然能夠提出那番驚世駭俗的復魂之術、從黃泉裡面找到曲正風帶回十九洲!最後,能從一個雙十年華的婷婷少女,幻化成一個,看起來只有十歲左右的女孩。御空喚冰的本事也是令人震驚!
那副骨子裡的自負自大,面上的滴水不漏也不太像是一般人該有的表現。甚至讓人覺得,有一種天然的尊貴之姿讓人噤若寒蟬,生怕做錯什麼一樣。
“師兄。”見愁喚他一聲,難得地嘴角揚上三分笑意。“我崖山,許久未出這般有趣的事了!希望這是一個不錯的對手,別讓我失望。”
曲正風聽了她這番話,只是無言而笑。他的小師妹,終於成了他所讚賞的‘大師姐’。
望着眼前至高絕景隱隱有着一些變化,十九洲的風雲,或也爲這人暗潮起伏了.....
藏經閣——
原先兩丈七尺的鬥盤竟是不見擴大,倒是上面的坤線充裕着越來越豐富的靈氣遊走。而上面的影子也變得清晰起來,其中的一個十二枚道子形成的道印則是完全顯現出本來的面貌來。
不屬於普通的道子一般,也不是本命道印一般。這枚道印上面則是流淌着半黑半白的靈光。看起來不像是一枚道印那麼簡單,像是——有意識一般。正因爲這枚道印的獨特之處,夜寒沉浸在上面的心神變的有些恍惚——
那是一個怎麼樣的世界呢?
不見天日的荒古蒼黃縱橫在她眼前的那片——本該是湛藍的天空裡。然後,她感覺得到,到處都是人。更爲確切地說——是無數人在廝殺的場面都令天地變色。
滿世界都是血,滿世界都是死人,滿世界都是殺意。殺!殺!殺!
無數的血色都令這方天地變了一番蒼黃之色!
無數人倒下都令這方天地漫上一番殺厲邪氣!
她什麼都做不了,只有那片血色,永遠出現在她眼底,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