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澤萬萬沒想到——自己最起碼也是元嬰,居然被一個不知名姓、不知修爲的人給暴打一頓了!
還被壓着上了攬月殿,見到方長老。
“我此行來,只爲見見愁掌門。無法決定的人,不見。”
這麼囂張的語氣讓方小邪一愣,但想想旁邊那位.....這麼駭人驚聞的事情,已經不是方小邪這個執法長老能夠決定的。
畢竟那場第二次極域之戰以後,見愁掌門拿回崖山劍,爲曲正風正名,他,始終是崖山門下。
曲正風如今僅留有魂體,只有那個自稱無名小卒的神秘女子爲他造了一個身體,能這樣子存在,也是出於曲正風的意外。
實在不行的話,只是一殺而已。畢竟,那些年的明日星海劍皇可不是白當的。
“敢問小友名?”方小邪問道,他總覺得這個人的樣子有點熟悉。
“我本就無名人一個,只求崖山見愁大尊座下的弟子之名。”
方小邪覺得奇怪,最終看了看曲正風,最後還是拿出傳音靈珠。簡單和見愁說明情況。
“你,是誰?”那個不復當年的聲音響徹在整個攬月殿,不帶有往日的溫柔,多了一份決絕。
亦是曲正風永遠都忘不了的聲音——來自見愁的聲音。
“見愁掌門身爲極域平等王,自然明白。當年第二次大戰所逝者靈魂當是魂飛魄散。可曲正風不同,他是世人認知的魔道劍皇。爲執念斬盡殺絕,是亦正亦魔之道。按照常理,當永世不得超生。可十九洲本名爲——六道十九洲。魔道者當入黃泉。所以,他只是休眠類地處於黃泉之水中,並非魂飛魄散。”那個神秘女子難得說了這麼多,隨即邪佞一笑。“我還可令曲正風重回當年劍皇風範,回到當年的崖山大師兄!”
這番話放到十九洲可以說是驚世駭俗。六道十九洲,真正認識六道的人不多。當年的曲正風爲崖山舊事甘入魔道,於情於理該入極域,卻因極域與十九洲的舊事,而封閉靈魂接納的極域不接納曲正風的靈魂。應爲魂飛魄散,卻令一個不知來歷的神秘女子說出這種話。
靈珠那端的見愁有一絲沉默猶豫。“既然知道我是誰,那你知道,我如今是半步通天的修爲。隨時可以利用空間規則擰斷你的脖子!”
曲正風的嘴角微微上揚,當年的自己也對小師妹說過這樣的話呢。如今,她已是崖山名副其實的大師姐。
“請便。”那個神秘女子的語氣沒有任何變化。“只是我未必沒有反擊之力。儘可一試。”
“噗。”那一端的見愁難得地有些笑意。“你很像當年的那個崖山大師姐,曾經的我。你叫什麼?”
“我沒有名字,沒有任何親人,如今,我只是崖山門下,師尊的親傳弟子。”
這就叫上師父了,不過還真像她。見愁暗想,最後還是開口言道。“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你,是我見愁的親傳弟子,也是我唯一的弟子。我可喚你夜寒?”
“願。”
“待我回去後,再行拜師禮。但,你還需要證明崖山道。”見愁略一停頓。“小邪,帶她去靈照頂。找幾個金丹修爲的,跟她拔劍。”
“掌門,這…”方小邪有些猶豫,畢竟這個女子雖已被掌門承認,可卻什麼都沒有教她任何東西。這樣會不會太殘忍?
“可。”夜寒只是平和道了一聲,隨即同曲正風走出攬月殿。
曲正風和夜寒一出攬月殿,曲正風看她的眼神變得不一樣。冷淡帶着疏離的殺意瀰漫在他身上。下一刻,又彷彿回到原本溫文爾雅的曲正風。
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
攬月殿俯視靈照頂,崖山本身的山勢就是一個天然的觀戰臺。
海光劍本就與曲正風的心魂相連,自然隱於體內。那柄深藍色的長劍喚出,扭動周身的空間。
踏上海光劍離開地面時,頓時感到身後有個人站了上來。
曲正風側臉一看,竟是夜寒。
不過,她的眼瞳裡帶着的那份冷漠倒是不見,反而多了幾分強裝下來的鎮定。看她緊握拳頭,不敢往下看的樣子。曲正風心裡明瞭幾分。
"你,怕高?"
沒有得到任何的語言迴應,倒是對方搖頭。
沒想到,一個連面對見愁,當世強者都能淡定自若,過崖山道絕險處從容應對的女子,見識多廣,還是怕高........
曲正風收攏了心緒,準備俯衝到靈照頂的拔劍臺上。
原本寒風襲來,身後卻有一雙手抱住自己,傳來一陣暖意。
無需看,也知道是夜寒。
他這,算是被自家師侄給.....輕薄了?
想當年,他也是明日星海新劍皇、殺盡天下所謂正道之人,染一身殺氣,無人敢靠近。到底是太久沒有了解十九洲了。唉.....
總算到了靈照頂上的拔劍臺上。當然也看見了在靈照頂與拔劍臺之間的那把名劍。
撐着高臺的,是一柄三十丈長劍!
長劍太細,劍尖落地,插在這巨大的靈照頂上,劍柄處卻緊緊抵着上方的高臺。
這一座高臺,寬有足足二十五丈,長有四十丈,厚度也有整整五丈!
如此巨大的高臺,該有多重?
這一柄長劍竟然能撐住?!
站在高臺投在地面的巨大的陰影之中,每個第一次來這裡的崖山修士駐足仰視,心裡有一種莫名的震顫之感。
夜寒也不例外,喃喃自語一般:“是把好劍。”
“名劍皆有靈。你若想,去看看見愁的那把一線天。”曲正風難得地說了一句。“你,到底爲什麼救我?”
“你想聽?”夜寒淺淡地勾起嘴角一笑,故意貼近曲正風的耳廊輕輕吐出熱氣。“我喜歡你啊。”
曲正風微微一怔,明顯沒想到是這樣一個答案。仔細想來,分明就是掩飾的應付話。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能擰斷你的脖子?”原本那個溫和有禮的翩翩公子曲正風又變成了當年的劍皇陛下。冷漠得甚至冷酷。
“你一定,跟師父說過。”聽到曲正風這話,夜寒倒也沒有什麼太大變化,仍舊帶着淺淡的笑意。在曲正風準備動手時,彷彿開玩笑一般道,“不要急着殺人,畢竟,我猜的。”
這夜寒到底是什麼人?
曲正風未解,仍是對她懷疑。不語。